君诺侧头:“倾城,还不快下去更衣。”君诺身后面覆轻纱的女子盈盈下拜,清冽如山间泉水的声音泠泠倾泻:“倾城遵命。”此女正是倾城。
不多时,倾城着一袭红衣,手执一柄长剑而上。她依礼向诸位皇子行礼后,舞便开始了。
琴声渐起,水袖被倾城一寸寸抛出又一寸寸收回,似柔肠百结,又肛肠寸断。众人渐渐被带入倾城刻意营造出的意境。
她的父母兄长皆死于沙场,如今这家族的荣耀只有靠她来承担,她唯有舍弃红妆。只是啊,郎君,我不能再与你花前月下了。
忽然,乐声猛然一转,变得慷慨激昂。倾城手中的长剑带起阵阵罡风,她眸中满是坚定与倔强。
女子一袭戎装立于沙场,多少次敌军来犯都被她击退。荣耀加身的背后,她咬牙承受了多少苦痛。红衣烈烈,沙场之上,唯她笑傲。
转眼乐声再转,女子回了江南。脱下戎装,换上红妆,一日一日地在江南烟雨中等着归期未定的离人。
长剑落,水袖起,衣袂翻飞间绝美的容颜带着丝丝缕缕的哀怨怅惘。一双细长勾人的狐狸眼看向君哲时饱含情愫,却又无比凄婉。
一曲终了,倾城盈盈拜倒,翻飞的衣袂也缓缓在她四周落下。
这一舞竟让那高坐的帝王也看得痴了。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倾城这一舞比起当年那位公孙大娘倒也不惶多让。
皇帝回过神,抚掌赞道:“好好好,倾城果然人如其名,不知容貌倾城,更是一舞倾城呐。你想要何赏赐?”
倾城伏在地上,答道:“回陛下,倾城不求任何赏赐。此舞一报明王殿下知遇之恩,二为了却倾城执念。”
“执念?”皇帝饶有兴趣的问到,“倾城有何执念?不如告诉朕,兴许朕会替你实现。”
倾城低头思忖片刻后道:“倾城便斗胆恳请陛下听倾城一叙了。
倾城是孤儿,自幼在教坊长大,平日也常听姐妹们说些才子佳人,将军小姐的故事。
倾城素日最爱的便是那白衣将军英雄救美的故事。约莫三年前,倾城与丫鬟去城郊踏春,岂料遇上了几个登徒浪子。
那时,豫王殿下如话本中所写的那样突然出现救下倾城,倾城自那时便已芳心暗许。可倾城知晓与殿下差距之大,从未肖想进入王府
如今殿下已觅得佳人,当年之恩倾城无以为报,唯有为殿下献舞一支,以贺殿下新婚。”
倾城眼里隐有泪光闪烁,美人如此情态倒是更惹人怜惜。
一边的君诺黑了脸,起身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还有些事,就先带倾城回去了。”又转向君哲:“皇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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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倾城坐在马车里感受着君诺周身的低气压。
不知过了多久,君诺才开口道:“你做得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他过几天便会来找你,你做好准备。”
“是,倾城领命。”倾城低眉顺眼道。看着倾城低眉顺眼的模样,君诺不由有些烦躁。
他伸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记住,你是我的人,不许对君哲有些不好的想法,否则……”
倾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君诺答道:“倾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