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此时两人都该好好的冷静一下,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眼睁睁的看着一诺掉进荷花池,他也心疼,他也着急,恨不得立刻跳下水救她上来,可是又恼怒她是别人的细作,费尽心机的算计自己。
心里两个声音不停的争执。
天使说:快救救她,她快淹死了。如果她死了,你一定是最后悔的那个人。
恶魔说:她是辽国的奸细,死了更好。
天使又说:你看她这么白痴这么笨,从哪看也不像是奸细。
恶魔又说:奸细都是会伪装的,不能那么轻易相信。
天使厉声说:一切都可以伪装,只有感情不能伪装。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
噗通一声,林轩还是跳下了水。是啊,她对自己的感情不会假,彻夜等待,亲手做面。她对自己的那份依赖,那份信任,都作不了假。
一诺静静的躺着,林轩为人冷漠,多疑,自大,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目中无人。可是当自己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心中总会有一些信任和依赖,又或许是别的感情,似有似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总觉得他好像跟诺斯又几分神似,不知道自己对他这复杂的感情是不是来源于诺斯?一想到诺斯,头就非常疼。始终是记不得他的模样,可是在水里的时候,她仿佛看到诺斯来救自己,那蓝色的眸子跟飘逸的长发是自己的幻觉吗?
“一诺姑娘,身子清爽些了吗?”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淡金色衣裙的女子,打断了她的深思。
这个女人头上的各种名贵饰物充分说明了她的身份和地位都与众不同。头上的金步摇闪闪发光,裙摆上都秀满金线。
一诺微微起身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长的清秀优雅,一笑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非常迷人,唇红齿白,皮肤光滑的像刚出炉的瓷器。
“你可以叫我林夕。”林夕坐在一诺的床头帮她掖了下被角。
林夕…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林夕认真审视着眼前的病美人。虽说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脸上仍有苍白的病态。但是眼角眉梢却有藏不住的聪慧,看的出机智过人。
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吸引到林轩呢?能够靠近他身边的女人真是屈指可数。听说为了这个女人,林轩在她的床边守了三天,直到她退烧才离开。
“我叫一诺。不好意思,我到这里这些天都没有见过你。”一诺尴尬的继续说道:“还有你的衣服,我也没能当面道谢。”她终于知道林夕是谁,她就是林轩口中的夕儿,这个府上的女主人,自己穿的那些衣服都是跟她借来的。
“衣服穿着还合适吗?你喜欢就好。”林夕甜甜的一笑。
一诺心中感慨,这个女人真是有风度,老公把自己的衣服拿去給另外一个女人穿,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难怪古代的男人都三妻四妾的,原来这是习俗。
“我跟林轩没什么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人家不在乎是人家的事,自己一定要解释清楚。
“林轩?你这么称呼他?”林夕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不是不是,是四爷,对不起对不起…”一诺自知失口,一个劲的道歉。
“他既然让你这么称呼他,已然说明你跟一般人不一样。再说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林夕用手帕擦了擦额角,能直接称他林轩的,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心里只有你,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真的!”一诺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千万不能因为自己乱了人家的后院。
林夕当场愣住,随即用手帕掩住嘴,低头浅笑,笑了一会才说道:“确实没人可以跟我比,不过…你真的很特别。”
一诺一愣,坐在床上,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他有任何想法。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就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你有没有听说过看似无情的人,一但动了情就是最多情的。我从未见哥哥如此担心过一个人,而且是刚认识没几天的人,真是好奇。”林夕一本正经的看着一诺。
哥哥?哥哥!
原来林夕是林轩的妹妹,都是自己搞出来的乌龙,真是丢死人了。一诺尴尬至极,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夕一笑像似了画上的美女图,端庄而优雅,她轻轻拉住一诺的手,柔声的说:“好姑娘,希望你可以給我哥哥带来快乐。我还有些事,改天再来看你。”
一诺点点头,目送林夕出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诺猛地钻进被子里,连滚带叫,真是太丢脸了。
一个林轩一个林夕,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是兄妹呢?
这两天,林轩都没有再出现。一诺的心里竟然觉得空空的,仿佛缺少了什么,每天茶饭不思,晚上也总是噩梦连连。总是梦到林轩指责她,逼问她,最后一剑杀了她。
实在没办法,她托人找来武胜。
武胜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对面,他也无法接受面前的女人是辽国细作的事实。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都说了多少边我不是奸细,你要怎么才信?”一诺围着武胜转了好几圈,不管她说什么,武胜都沉默不语。
“你确定沈三真的死了吗?”一诺转的头晕,坐在椅子里沉思。
武胜点点头,两眼盯着地面不看一诺。
“我一定会找到那封信,我一定可以证明我不是奸细!武胜,你会帮我的吧?”一诺眼睛眨巴着,想博取信任,谁知道武胜跟本不看她。
“武胜,你就这么看着我被冤枉,最后被四爷一剑封喉吗?”这句话触动了武胜,他了解四爷,以他的脾气真的会杀了一诺泄愤。
武胜摇摇头,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一诺面前,坚定的说:“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四爷的事,我武胜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一诺知道,武胜肯帮自己了。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打开那张纸。纸上歪歪的画着个符号。
“这是什么?”
“这是沈三家的墙上发现的,推测是沈三在临死前留下的符号。”武胜把一诺手里的纸调转了一个方向,她拿翻了。
“这是什么?像是一个没写完的字…”一诺一边看,一边在桌上比划着,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对武胜说:“武胜,四爷说奸细可能是辽国的,那你就把辽国所有的大官的名字找来咱们对对看。”
武胜的表情放松了许多,他完全信任一诺了,转身去找辽国的名单。
天都快黑了,武胜才跑进来。
“怎么这么慢?”一诺在椅子里睡了好几觉了。
“刚才四爷安排我做事。”武胜低着头把名单交给一诺。
一诺拉过一把椅子让武胜坐,武胜说什么也不坐。最后一诺发飙说如果不坐就不查了,还是死了算了。
武胜不得已才坐在一诺的对面,一诺看不到的是,武胜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子里,时刻保持警惕。
两人把所有官员的名字对了一便,没有一个合适的。
“就这些?”一诺怀疑的看着武胜。
“就这些了。”武胜也失望的放下手里的名单。
“那辽国的皇帝叫什么,他孩子的名单在不在里面?”
武胜傻傻的摇头。然后在纸上写出辽国皇帝跟他两个儿子的名字。皇子的名字是不能随便说的。
辽国的皇帝是耶律阿保机,大儿子耶律凉小儿子耶律培。
“咦,住在咱们府上的那个耶律将军是什么人?”一诺突然想起那个该死的男人,都怪他色迷迷的看自己,才让林轩产生怀疑。
“那个大将军就是辽国的小皇子,这次来是为了两国的联姻。”
一诺把培字跟那个歪歪的符号对比以后有五成相似,把凉字对比以后也是五成相似。
这两个人被一诺划为重点怀疑对象。
这时,武胜在对面默默的说:“把诺字对比,也有五成相似。”
一诺突然把手里的名单砸在他身上,“我是奸细吗?我是奸细吗?”说罢狠狠砸了几下出气。
武胜也不反抗,任由一诺撒气。
“为什么刺客偷袭四爷以后,辽国就来和亲呢。是不是因为他们发现那封信无法安全的带出去,所以就想以和亲为名把名单带走?”一诺的一席话提醒了武胜。
他非常支持一诺的想法,激动的说:“听说这次和亲的是个郡主,辽国一定是想借着咱们送亲的队伍把信带出去。”
“这么快?耶律培直接把新娘子带走吗?”一诺也激动的瞪大眼睛。
武胜点点头,同时又面露难色,“咱们怎么才能混进送亲的队伍呢!”
“我有办法!”一诺一拍胸脯,站了起来。
次日,她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云。不知道家乡的云是不是跟这里一样这么白,这么轻,这么可爱。
“在看什么?”林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一诺的身后,多了一份关怀少了一分冷漠。
“看云。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不会欺骗也不会隐瞒。”一诺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难免说话含沙射影。
林轩剑眉微蹙,她还是不想见到自己。
见林轩沉默不语,一诺继续说道:“怎么样,找到我作奸犯科的证据了吗?如果找到了就把我关回大牢,如果没找到请放我走!”
林轩气的呼吸粗重,许久才说:“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替你安排。”
一诺突然有些失落,但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明天,耶律将军就护送夕儿回辽国,你也一起走吧。”林轩冰冷的目光扫过一诺,便转身离开。两人之竟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护送林夕?难道去和亲的郡主是林夕?她的眼泪顿时在眼圈打转,怎么办,如果林夕知道,自己嫁的人是哥哥的仇人,她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