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笑,你给我出来!”一下课,林易俊就不顾含笑的挣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含笑的手就往操场那么走。
“干什么啦,很痛耶!”含笑摸着已被林易俊捏得发红的手腕,痛得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我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随便答应别人和我坐一排?”还是同样居高临下的态度,只是这次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嘶哑。
“这就奇怪了,我自己的位置,要让谁坐就让谁坐,还用和你商量吗?”含笑仰起小脸望着比自己高差不多两个头的林易俊那张精致的脸,气势好不输给他。
“……”林易俊无言了。他深深地埋起头,眼神里似乎有一丝落寞,忽然又无比温柔地看着含笑的眼睛,“我只是习惯了你坐在我旁边而已。”
林易俊……没……吃错药吧?他竟然说习惯有我在身边,意思就是说离不开我了吗?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激动ing……
可惜,现在太晚了。要是以前林易俊说这样的话,含笑可能做梦都要笑醒吧。但现在不可能了,林易俊要和雅秋订婚了,而自己又算得上什么呢?总有一天林易俊会离开的,既然早晚要离开,又何必让自己越陷越深。
“呵……开什么玩笑。我最讨厌林易俊这种自高自大的人了,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呢。林易俊你听好了,我不再是你那个胖子粉丝了,我是李含笑,所以,也请你做回那个林易俊好不好?还有,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还在为雅秋的那件事生气对不对?”林易俊小心地问道。
“笑话!生气的不应该是你们这些受害者吗?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像我这种要害死自己朋友的人会生气么?”含笑口是心非道。
“雅秋喝剩下的那瓶水,我已经送去给医生做过鉴定了,是一瓶干净的水。”
“所以呢?”
“所以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
“你以为光凭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躲在家里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你既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也不站出来解释的吗?现在说对不起,我被人侮辱漫骂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糟人白眼,被人恐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陪着你心爱的雅秋,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我在你的心中是什么地位?这么久的朋友了,我受委屈的时候,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现在又凭什么来要我原谅你,你说啊?”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稀罕听!”含笑打断了林易俊的话,眼泪早已不堪负荷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也不敢乞求你会原谅我,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像以前一样,打打闹闹地开心地生活。”
“永、远、不、可、能!”含笑一字一顿地说完。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一支棒棒糖塞到嘴里。“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要勇敢面对,哥哥永远支持你。”声音那么遥远,却宛如就在自己的耳边,虽然稚嫩,却是她八年来生活下去的动力。
“丫头,不是你这个牌子,是‘阿耳卑斯’。”林易俊轻声说着,递给含笑一支‘阿耳卑斯’棒棒糖。
“你……你叫我丫头……?”含笑错愕地望着林易俊。
“八年前,我在车站卖报纸,经常看到一个长地很可爱的小女孩,她总是忧郁的,甜美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10来岁的小女孩如此伤心。我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奇。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抹眼泪,便过去问原因。原来她被冤枉偷了班上同学的钢笔……”
“你是那个哥哥?”含笑的嘴几乎张成了“O”字型。
林易俊缓缓地点头。
记忆之门轰然打开。
那个男孩给她买棒棒糖吃,那个男孩安慰她把肩膀借给她靠,那个男孩说要保护她后来却无故地失踪了,那个男孩喜欢叫她丫头……
原来,他是知道的,含笑就是他心里喜欢了八年的人。那个成天爱吃棒棒糖的女孩,就是他的丫头。
含笑突然觉得好笑,嘴角微微勾起却没能成功。
“丫头,原谅哥哥好不好?”林易俊双手撑在含笑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她。
眼前的这个人能原谅吗?他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可是他是哥哥,是自己挂念了八年的人。他是哥哥又怎样呢?即使原谅了又如何呢?他喜欢的是雅秋啊!
“你不是哥哥,哥哥才不会冤枉我,他是世界上唯一相信我的人——我的哥哥已经不在了,就让他活在新里吧!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以后会把棒棒糖戒掉的。”含笑说完转身离去。
“丫头……”望着含笑远去的背影,林易俊痛心地呼唤。
难道命运注定如此了吗?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就算回到八年前,就算和心中的“丫头”相认,含笑还是不可能原谅自己吗?
含笑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心又何尝不疼。自己算什么,大漠里的一粒黄沙,尘世中的一颗尘埃,渺小得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现在既然知道了林易俊就是当年的小男孩,那么,就远远地看着他吧,不要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