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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任你细查秋毫,我自端坐房梁

王德章乘着马车从唐国公府出来,只是和驾车的人说了目的地的地址,路上还和唐府派来的人中领头的人打听洛城中有没有正在出售的宅院,打算置办一所安身之处,那领头的人也是大包大揽的表示让王德章放心。

马车穿过半个洛城到了梅花弄时依然已到了深夜,虽然是洛城里最贫穷的区域之一,往年的这个时候街上依然是一副热闹的场景,成排点亮的灯笼,玩闹的孩童,弥漫各处的食物香气,但今年这些统统都没有了,也许是因为除夕夜的大屠杀,也许是几年大家的生活前所未有的拮据,大街上只有零星几盏灯笼仍然在宣示着这是一年中最为喜庆的节日。

王德海的小小门店既是门店,也是厨房和餐厅,王德海站凳子子上,给坐在房梁上的小绿萝递了两个馒头,小绿萝一手一个正要吃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

王德海看着小绿萝将馒头塞到自己怀里然后隐匿了自己,于是擦了擦凳子上的脚印,大声说道:“打烊了,要买肉明天再来。”王德海心中一直提醒自己要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来的人是已经四年没有见面的弟弟。

“兄长,是我。”王德章在门外两只手里提着来的时候顺路买的一些烧鸡烧鸭,隔着门向里面的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心中的担心已然放下了大半。

在唐府侍从们的眼中,打开门扑出来的王德海完全是一个多年没有见到自己亲人的人该有的样子,两兄弟在门口抱头痛哭的样子也略有感人,就连王德海那拿着馒头和筷子站在王德海身后不敢置信的样子也没有让侍卫们觉得奇怪。

王德海的泪眼朦胧完全是真的,即使早就知道自己多年没见的兄弟今晚会出现,但是那一刻心中的悸动完全无法压抑。

“快进来,快进来。”将王德章让进门来,王德海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替王德章拍着身上的不多的落雪,“你好多年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了。”

“一言难尽。”王德章摇着头,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同样泪光朦胧的嫂子手里,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哽咽着说道:“先去拜拜父母。”说着便熟门熟路的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唐府侍从们也从门外进来,领头的自跟着王德章去了,剩下的人则向王德海的妻子表明了身份,顺表递出了从唐府带来的礼单。

王德海的家里只有三个房间一个小院子,临街的房间作为门店,剩下的两个房间王德海和妻子住了大一间,他的儿子住了小的一间,王德章给父母排位上香磕头的时候,唐府侍卫们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将门外几辆马车上的礼物往院子里般,丝绸绢帛堆满了两个房间,瓷器漆具只好堆在院子里盖了篷布。

其他的侍从们搬完东西后驾着马车回了唐府,留下了四个人“服侍”王德章。王德海兄弟二人在大间里摆了张桌子,摆上王德章拎来的鸡鸭切盘,和唐府的侍卫领头三个人喝着酒聊着天。王德海的妻子头上插着新得的发簪笑容满面的炒着菜,她的儿子在一边打着下手,多了五个人,之前准备的饭肯定是不够的。

门店里火炉边两个侍卫烤着火啃着卤汤里捞出来的骨头,一个侍卫两只手捧着骨头吸得滋滋有味:“以前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骨头,按理说这么好的东西因该很容易在洛城出名啊,怎么……”他环视一眼小小的门店,没有问出下面的话。

王德海的儿子应答到:“这骨头做法是叔叔从宫中带出来的御膳做法,我们可不敢以此拿来售卖。”

真实的情况是这卤味的名头在洛城中早就响彻于权贵之间,几年前突然出现的庆楼就以卤味日进斗金,以这些侍卫的身份,自然是无法知晓。而王德海一家不以卤味扬名的原因就是王德海家刚开始售卖卤味的时候被人要挟交出配方,王德海的妻子的腿也因此受伤。

王德海的妻子低着头飞快的捏着丸子下到油锅里炸的金黄,笑着开口道:”无妨的,虽然不售卖,但是诸位若是想吃来这里,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嫂子还不知道吧,“这时另外一个宣称出去透气的侍卫进来了,”王公公要置办一套大宅子,明天就要接几位过去呢,“

”啊?“王德海的妻子惊得停下的手中的活,略一停顿便说道:”叔叔怕是考虑不周,新年方始,父母灵位正在尚飨,哪有此时迁家的道理,要迁也要过几天了。“说着,还抬头环视了一眼小屋子,一副舍不得这住了多年的屋子的样子。

房梁上的小绿萝笑眯眯的开始摇头晃脑起来,王德海妻子刚才的一番表现,具是小绿萝安排好的。

过了不一会,王德海过来端菜,醉醺醺的呵呵笑道:”弟弟买了一套大宅子,要接我们过去享福了,不过要过几天。“

吃过饭,两兄弟依然在把酒诉衷肠,王德海的妻子原本打算安排几个侍卫去儿子的房间休息的,不过几个侍卫拒绝了,没办法只好收拾完就去儿子的房间睡了,而王德海的儿子在门店里陪着几个侍卫。

不过夜深之后王德海的儿子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几个侍卫开始忙了起来,打开柜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人,敲着墙壁看看有没有夹层,轻拍地面看看有没有地窖,期间有一个人站在凳子上往房梁上望去,但是只看到了除夕夜清理的一尘不染的房梁。

坐在房梁上的小绿萝,屏气凝神的听着这些人闹出的动静,听见他们上树,听见他们上方,听见他们翻墙去了邻居家,强忍着困意,期间连怀里的馒头都不敢拿出来吃,就怕掉一点碎屑下去引起怀疑。天快亮的时候甚至有个侍卫牵了只搜寻犬进来,不过吕执昨晚离开前早有准备的在吕珞身上施下了防止气味外泄的术法,这些搜寻犬一无所获之下乘着夜色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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