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光澄呆呆望着插在瓶子里的白玫瑰,她抱着怀里的小熊,静静望着。
“小贱货!吃的呢?!”打雷般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宁光澄抱着小熊瑟瑟发抖,她哆哆嗦嗦走到客厅,走到继父跟前,小声道:“我已经煮好了。”
“还不快端上来,愣着干什么?”继父拽起空酒瓶就往宁光澄身上砸过去,吓得宁光澄拿手去挡,厚重的酒瓶砸到身上发出闷响,啤酒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碎了一地。
宁光澄根本不敢去确认自己身上哪里又紫了一块,她小跑去厨房,给继父盛饭盛汤。
“嗝,妈的,养你这个小贱货,那个疯女人生下来的,还赖在老子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妈个鸡,你赶紧去死吧!省得花老子的钱!”
宁光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溜小跑的给继父端菜端饭端汤,然后拿起扫把要去扫酒瓶碎渣,但是继父抬起脚就狠狠踹她,“没长眼睛啊?老子在这吃饭你扫个屁?想让老子吃的饭都是灰吗?”
宁光澄被满身酒气的继父踹倒在地上,膝盖和手掌都被酒瓶玻璃渣扎到,流出了血,好疼、好痛,但她一声不哼,给继父赔礼道歉后就去厨房把玻璃渣挑出来,冲了冲水,站着吃饭了。等到继父吃完饭后宁光澄才拿起扫把扫干净了地上的碎渣。
每天吃完晚饭以后是继父出去喝酒的时间,也是宁光澄能从沉重的恐惧中解脱一小会的自由时光,每一天、每一天她都特别期待这个时间点的到来。
果然,继父抹着嘴,满身酒气的站起来,踏着沉重而不稳的步子离开了家,走的时候还不忘骂骂咧咧的狠狠摔上门,发出一声巨响。
宁光澄回到房间,她正要准备写作业的时候看到那枝白玫瑰,插在瓶里闪着洁白纯净的光芒,她突然很想感谢余何,想起锅里还有剩下的热气腾腾的排骨汤,宁光澄犹豫片刻还是盛出来,敲开了余何的房门。
“咚咚咚。”宁光澄小心翼翼捧着汤,站在门口。
门上的猫眼有一闪而过的亮光,然后余何打开了房门,面带笑容,“怎么了?小光澄?”
“这个……”宁光澄捧起碗,她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的……魔术。”
余何笑了,他伸手接过来,“你做的?”
宁光澄点了点头。
“好香啊。”余何瞄到宁光澄的手掌以及袖口的血迹,他弯腰凑近,“摔倒了?”
宁光澄赶紧将袖子拉下来,低头,挡住她刚才被啤酒碎渣割破的手掌。
“你等等,我有创可贴。”
“妈的,手机没带……”这时楼道口响起了粗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特别沉重,宁光澄的神经反射性绷紧了,她赶紧推着余何,“你赶紧进去吧!”
“怎么了?”余何奇怪。
“别问了,快进去吧,不然你就死定了!”
魔术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满身酒气的邋遢男人走到了他的对门,继父看到宁光澄站在对面,而对门陌生男子手上还端着自己家的碗,碗里传来排骨汤的香味。
“小贱货!!你干屁呢!?”打雷般的声音吓得宁光澄瑟缩了一下,她不安的揉搓自己的衣角。继父指着魔术师,“别让我再看到你!”
余何若无其事,他笑了,“就我所知,父亲都不会骂自己的女儿是贱货吧?”丝毫没把继父的威胁当回事。
继父双眼一眯,宁光澄打了个寒颤,她知道那是继父要揍人的征兆。果然,他一步上前,直接抓起汤碗往魔术师身上泼过去!余何没办法躲开,他只能勉强侧开身子,才没让汤全部泼到他的身上。
“余何!”宁光澄吓得叫了一声。
幸好汤不是滚烫的,只是比较热,不会烫伤。
“再跟老子贫嘴,下次就打死你!”
然而魔术师并没有退缩,他也没有生气,他笑了,“这么好的汤,可惜了。”
“小贱货!”又是打雷般的声音。
宁光澄吓得发抖,但她还是小跑到继父身边。他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宁光澄的脸上。宁光澄被拍得两眼直冒金星,她整个人倒在地上,捂着脸。然后在继父扬起手又要打一巴掌时,魔术师扣住了他的手!
不知是什么时候接近他的魔术师,抬起眼,很严肃的神情,甚至带着肃杀的意味,“好歹是你的女儿,不要这么狠心。”
继父被他的眼神倒逼,他倒退了几步。
“我暂时会住在这里,作为邻居我们要和睦相处呀。”魔术师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双手插回口袋。
继父愣是没敢出声。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但是靠近舞台的某张桌子却异常的安静,这里,只有两个女生围坐。宁光澄握着渐渐凉下去的牛奶,静静望着杯子,她微微笑了,“那个时候的魔术师,是我见过最帅的人,他是我做梦也想要见到的人,那个能把我拯救出去的人。虽然那个时候,他是一个身上全是排骨汤味道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