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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年旧事 岁月如梭

高三那年,混乱的轮换作为中,林洋栋换到了我后面,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对他的映像,总是停留在不经意的只言片语中,聪明,幽默,冲动,固执,骄傲,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何时就是爆炸,伤及他人。

前后桌的寒暄中,我借他作业从未有不悦,他偶尔给我讲好笑的段子,我很捧场的笑得泪眼婆娑,对他的事情从不多问,没有刻意的拉拢,也没有小心翼翼。

几天的相处,我也觉得他确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而且幽默的人,思维的跳跃度非常大,我心里默默可惜了,他要是好好用功,一定事半功倍;他也觉得我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后来有一次,我考试考得特别不好,我心里难过,但是我表面上从来都表现的毫不在乎,脸上永远找不出任何的悲伤,火药被我气得要死,但是我却依旧慢悠悠的性格,不温不火,甚至劝他别太紧张。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没去吃,我在教室里安静的盖着试卷的错题,我压根没注意到林洋栋居然还没走。

直到他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声:“阿姨,你不去吃饭了?”

我装作吓了一跳,依旧笑脸吟吟的说:“哇,吓死我了,你居然没走,我以为你走了。”

“别答非所问啊,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去吃饭?”

“恩……不想去吃。”他依旧看着我,我又笑着说:“难道女生减肥还要告诉你不成,你快点去吧。”

他没说话,走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又开始做作业,没过五分钟,他又出现在我面前,哗啦啦的倒了一些糖和一个面包在我桌上。

“减肥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减。”

我笑着谢谢他,拿起他给的东西边吃边继续该题。

“别老这么绷着一根玄似的,绷紧了是会断的,适当的松一松玄,音准了才能正确的奏出音乐。”

我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他懂什么,我拿着他的面包转过身来看他,我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但是我倒想看看这个自己屁股还吹着海风的家伙凭什么这么轻易就看穿我的想法。

他正在切西瓜切的不亦悦:“对啊,我就是想考一个好的大学,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比你们少学了一年,必然要加倍努力,不然怎么赶得上陆佳瑞他们呢。”

既然说破,我也不必掩饰,不知道为何会在他面前露出真正的想法,向来也是因为他早已洞察一切,跟聪明人用不着再多的面具。

“算了,陆家瑞有什么了不起的,假的要死,明明每天两三点才睡却要说什么……听我都懒得听。”他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只是笑笑,转过身去,继续做我的作业,然后听到他在我身后说:“不过我看好你,我一直觉得你和陆家瑞她们几个不一样。”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转身,看着他,本想问,有什么不同,不料他却说:“恭喜你啊,要长寿啊?”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有瞪大了眼睛:“看帅哥延年益寿啊。”

我闭着眼睛笑着无语了几秒,心里却是高兴地,我睁眼时,他还是笑着看着我,我也会笑着看了他几秒,待眼神快要深入时,一把抓过他的手机:“拿出英语。”

“我靠!你该不会这时候突然玛丽苏女主爆发要拯救我的英国历史吧。”

“yes!”我说。

从此以后,午后空荡的教室里,他总是帮我带晚饭,然后我做作业,他买回来后,我一边吃一边监督他做他最讨厌的英语。

我做了完全不是自己风格的事,多管闲事。

那段时间,他因为是在他妈妈那里,所以脾气性格改了很多,他并没有如传言中那般发作而伤及我,他也还是会时常讲笑话给我笑,给我讲最新的网络流行语,在他面前,我就像是一个乡巴佬,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高三的阴霾,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真正的活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也才真正拾起他的事来认真看待。

我的成绩进步很快,他的成绩进步得更快,我修了一年学,得拼命学才能赶上进度,他人聪明,稍作努力,真的就是事半功倍。

我为我们共同的进步而由衷的开心,高三的枯燥也乐在其中,而那时大家都在传徐丹喜欢刘雨的事,也才发现他是如此不会掩藏自己冲动的人。

我先冷眼看着他一副萎靡不正的样子,心里却火大得很,我对他没有刻意掩盖我的不悦,我希望他可以有所察觉而快速调整,而他却一门心思扑在徐丹身上全然不顾我的感受,甚至偶尔抱怨我莫名其妙。

有一天晚上下自习,临走时,他抓住我的胳膊,我有些惊讶,但不露于表象,平静的问:“你要干嘛?”

而他按天才松开我的手缓缓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帮我交给她。”

我一笑,当然不会傻到问是哪个“她”,但是我还是很不像自己的讽刺道:“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

那封信,我看了,是徐丹给我看的,我们还聊了一夜,林洋栋啊,林洋栋,我仔细听着徐丹谈及他们的事,越听越觉得林洋栋可怜,什么不喜欢只是把他当做好的朋友,名白人一听便知道,她不喜欢他,却舍不得他不喜欢自己了,毕竟林洋栋帅气的外表,聪明的脑袋,坏坏的脾气,虽然大家怕他,但是他却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名牌包包,即使不喜欢,拿在手里还是很值得骄傲的。

整一个玛丽苏,明明是自己虚荣,却要装出自己多么的善良纯洁。

第二天,我一早上没理林洋栋,他一直阿姨阿姨的叫个不停,到了下午,他的英语时间,人都走了。

我转过身,表情很严肃:“林洋栋,我就好好跟你聊聊小丹的事。”

“别这么一本正经,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他说。

“他不喜欢你。”我不理会他的嬉皮。

“你用你说。”他顿时面色凝重,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就不明白,她心里有别人,你清清楚楚却为什么还一直不肯放手,要我告诉你你又多可笑吗?”

“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她受到了刺激,从座位上跳起来,走了几步,又说:“别以为我跟你多说过几句话,你就自以为很了解我了,了解我的事。”

知道不明智,但是有些东西挡都挡不住,他写信,我也写信,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花了我一个晚自习的时间,下晚自习时,我亲手放到了他的手中,才离开,他一定会看的,晚上我熬夜到三点才把作业勉强写完。

第二天,我去的很早,书生竟然也来得很早,他特意来跟我搬书,我要和书生换座位,离开他远一点。

这段时间,为了他的事情,我整天心神不宁的,没办法在身边好好学习。

他来时看到我正在搬书,慌了神,忙过来问我:“要干什么?”

我笑容如常:“换座位啊。”

“为什么要换座位?”一秒后马上软下来哀求道:“阿姨,我错了,昨天我真的错了。”

“错不在你,你没有错,我只不过死想要好好学习。”虽然知道有些伤人,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保证以后在不影响你学习,也再不用你帮我辅导英语了,晚饭我照买。”他像个孩子一样作着承诺。

“我相信你,但是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他依旧不愿放弃的问。

他始终没能拦下我,也才安静的过了一个下午,他居然跟白文惠换了座位又换到了我后面,我实在是那他没办法了,难道我要告诉他,因为在他身边我无法认真安静的学习,我喜欢你,而你却喜欢徐丹。

只是我这样一个人,这里只是我一时停泊的地方,我将来是不会再回到这里的,所以这段感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不想伤害他。

可是他一再的逼我,几天下来,我没办法,于是那天下了晚自习,我嬉皮笑脸的对着我,而我却一脸严肃,安静的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喜欢你,可以了吧!”我面无表情的说完,拿起书包,留下僵在原地的他。

是你非逼着我说原因的。

次日,我抱着英汉互译来到教室时,他早已在教室了,教室里只有他在看书,走进一看,是韩寒的书,我们并未讲话,他也没再来烦我,下了体育课,我的桌上放了一瓶冰水和湿巾纸,晚饭依旧帮我带,还加了速清冷饮店抹茶味的红豆奶茶,早上给我带来不知是哪家的面包。

一连几天下来,我对他说:“你不用这样。”

“我们在一起吧。”他突然说。

“我喜欢你没错,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说。

“为什么啊?你玩我啊,还是因为徐丹,我会忘了她的,而且……我觉得我也喜欢你。”最开始是不能理解的大声,最后那句则因为害羞而越来越弱了。

“不行,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我态度坚决。

“靠,你绝对是在玩我。”他变得极不耐烦。

“没有,如果你认为章淸漫是这样的人的话。”

“那你为什么说喜欢我,表白了,好,我接受,你又不跟我在一起,什么逻辑,说得好像是我跟你表白似的,再说你怎么这样啊,先表白还敢那么拽,你就不怕我拒绝你吗?我******犯贱,应该拒绝你的。”

他碎碎念的说着自己的埋怨,太可爱了,可是好难过,他是我喜欢过的人中最单纯善良的一个人,我真怕伤害他,可他我又太想靠近,所以我不能失去理智,我思考了几秒,对着还在赌气的他说:“如果这次考试我进了年纪前三十,你进了班级前十,我们就在一起。”

“我靠,章淸漫,好样的,又是这招,可是我不玩了。”说完转身抓起椅背上黑色的校服就走了。

也好,与其让他再次尝试失恋的苦楚,将来一个人承担痛苦,这样最好的,反正我向来狠心,将来若是分离也不会有太多悲伤,转念一想,也幸亏他刚刚没有接受我头脑一时发热的想法。

他终于搬离了我的身边,我也终于能得到一片安静,安心备考,偶尔看他,确实在物理课上呼呼大睡,虽然知道他物理好,但是还是有些难过,我太过高看他了,他不会为此努力什么的。

这一次考试很重要,省一模,大概知道自己将来可以上个什么样的学校,全校都格外重视,当然那几个报送的不算。

经过前段时间的刻苦磨练,每天牺牲掉晚饭的时间和午睡的时间,成绩应该还不错。

那天晚饭,好长时间没理过我的林洋栋买了好几个面包和几包糖果哗啦啦倒在我桌上,一脸傲娇的模样。

“您这是……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说着我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觉得无意间自己的动作和说话的样子越来越想他了。

“以后我帮你带晚饭,你就负责午饭吧,不能我老一个人出钱啊,明明你才是白富美。”他说。

我有些茫然的问“啊,午饭,咱们为什么要一起搭伙吃饭。”

“以后结了婚,我再好好调教你。”

我越听越不对,顿时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结婚!”

“你想抵赖?”他挑着眉问。

“不会是成绩吧。那个好像好言之过早吧,再说成绩还没出来呢,就算出来,结婚……”我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结婚。

火药下午就宣布了排名,我居然杀到了年纪十五名,林洋栋班级第九名,年纪六十九名,而且火药还说:“这次省一模,我们班进步最大的就是林洋栋,我早就说过,你很聪明,只要你肯用心,一定是会事半功倍的,而且他态度非常端正,昨天就一直来办公室问成绩了,知道关心自己在班级的排名了,这说明他用心了,知道着急了,我希望全班同学都像他一样,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

我心头一暖,看了一眼林洋栋,他正弯着眼睛傲娇的看着我,哇,那眼神,甜死我了。

如果这是宿命,再怎么逃也逃不开吧。

我相信事在人为,我们一起奋斗高三剩下的日子,日子本来就剩的不多,却因为他的加入而走得更快,我变得多愁善感,对他说:“如果以后吵架分手了,找个单纯善良的。”

我说:“也许,我们该有个约定,很可能我们不在一座城市,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和我去一个城市,那么我们来个思念之约吧。”

“别跟我废话,先结婚再说。”他总是不懂我莫名的忧伤。

“我看你也干不出什么可以让我不要你的事情来,你高估自己的只上了,再说,好不容易绑了一个白富美,我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其实在性格上,我们尚且有许多的差异,只不过他从不正面看待,太小的年纪,对于婚姻不说向往当总该觉得那是幸福的起点,而我不同,从小家庭如此,我与我妈都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只恋爱不结婚,当然,也没有永久的恋人,更何况,我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人而留在一座城,当一辈子的煮饭婆,我早就知道,我要到外省去,出国,没有永远的牵绊,只有绵长的思念,但是对我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从前喜欢徐丹到不可自拔,可纵观徐丹一头男孩子似的短发和男孩子一样的性格,简单自私,学习经常我们班的倒数,而我自认为与我完全不同,我一直觉得简单一点的女孩子适合他。

他的家庭,他需要一个太阳来照亮他的黑夜。

高考前一晚,晚自习很自由,自己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和林洋栋溜出了教室跑到田径场上去散步。

他跟我交往那么长时间却从来都是很守规矩的,连手都不曾在教室里偷偷拉过,偶尔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就像触了电的八爪鱼一样难看的缩回去,甚至还在衣服上蹭两下,闭上眼睛念到:“罪过,罪过。”气得我半死。

那天晚上,我话很少,很少去接他的话,只是默默的表示我在听。

我们并肩而行,在橙色的灯光下,一切都变得很柔和,气氛好的像话,他也侧着头过来拉了我的手,太过紧张的他先是试探的拉了几下才找到准确的十指紧扣的位置,我看到他刻意紧绷的脸,反而更自然更有力的握住了他的手,他却瞪着眼睛转过来看我,我也看他,他更使劲了,我也更使劲了,直到我们的手都被握得生疼,可我始终不放手,他也是如此。

直到有学生从楼道里出来,我才意识到,这么快就放学了,我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同学,心里暗暗忧伤。

时间太残酷,美好总是过分的短暂。

“明天就要考试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祝你考上状元,如果不是,那一定是状元运气太好了。”他语气很是轻松。

“说真的,有什么想对我的。”

“说的像是诀别一样。”他温柔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说:“你太紧张了,考个试没什么大不了的,要说的话,太多,不急于一时,等考完试,我用接下来的时间慢慢告诉你。”

“你就不能长话短说。”我说。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也太心急了吧……”他依旧用他单纯的思维看待我的反常。

我看着他,听着楼道里的声响越来越大,我对他说:“可是我有话对你说,就一句。”

“好啊,看来你确实是迫不及待了,说说看。”

他话音刚落,我早已踮起脚尖,双手把他的头往下拉,双唇紧紧的吻上了他的唇,他的脸变得很烫人,他眼睛大大的看着我,整个人完全僵住了,我轻轻移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

我看到他最后的一条短信是:“竟然称人家不备,吃我豆腐,三天后,我已经加倍奉还。

我终究是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唯一带走的不过是一张毕业照而已,而且也只是因为有他。

他曾经买过一枚银戒指,在书桌里,被我发现了,我偷偷将它拿走,我想他是想高考完了给我,可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所以提前将它拥有,只是走的时候,为了不留念,我还是把他交给了书生,让他交给林洋栋,并且告诉他,是我还给他的。

我希望你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善良的人作为你戒指的主人,但愿你从来没认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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