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直觉吧!萧雨柔在T大门口转了好一会,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召唤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她找到地方停车,仅背了个小背包下了车。
进入T大,不可否认地,她还真的有些怀念。T大的格局有些改变了,以前宿舍后面还是一片土地,现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她想起在T大时,校长整天叨唠着校园规划,现在他终于满意了吧。萧雨柔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她抬头看看天,今天还真的很像和蔚阳初见时的天气呢。她沿树阴走进校园深处。以往她会在太阳下散步的,不过现在似乎多了许多顾忌。嗯……倒不是她有多么爱美,可是商场上嘛,总会有些讲究。不同于以前的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她的确有了在乎的事情和人了。
停止思考,望向前面的树林,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认出原来那里就是她和蔚阳初识的地点了。只不过由于重新规划和几年的时间,树木更加繁茂、密集。原本裸露的草地被树阴复盖,很有乡间的味道,如果加上一栋木制的小房子就更像了。萧雨柔笑了,很奇怪自己哪里来的印象,乡间应该并不都是那样的吧!看来自己很有当导演的天分。
学校不是放假的时候,人也挺杂。不过对于她已经没有影响了,不得不承认几年的商场生涯把她爱静的坏毛病改了去。生活嘛!没有所谓“喜欢”与“不喜欢”,人是要活下去的,所以总要做些与意愿相悖的事情。幸好她今天一身牛仔裤外加白衬衣、白球鞋,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才没有招来别人眼神的“关爱”,她还是不太愿意惹人注意。
“天!好帅的男人啊!”
“是啊,我简直不能相信,那个男人比我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帅多了!”
两个女孩一边惊叹一边恋恋不舍地往回看,似乎看着看着就能看出个宝。
正要向她们来的方向走去的萧雨柔不禁笑出声来。帅?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遇见过比蔚阳更帅的男人。几年前,他身上还带着些孩子的稚气,然而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的是王者的魅力。在“RNR”会客厅遇见他时,她不由得惊叹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对!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他的身材稍稍高了些,身形壮实健美了一些。他的头发也有些长了,随意地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目光透着犀利。斯文的外表,帅气的五官,在合适的衣装衬托下,他绝对能让任何一个人注目!最重要的是那股男性气息毫无阻挡地散发着,真的让人难以抗拒呵。有点难以想象,他只有二十七岁,就具有魅惑人心的魅力。萧雨柔原本还有些担心他那天回家的安全,因为第二天,他没有来公司。结果听到她询问的秘书小姐却说,他到马来西亚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天啊!萧雨柔心里有些难以解释的失落。
天!她不由得摇摇头,蔚阳的脸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唉!自己怎么老是想着他!
“你病了么?”眼前的“幻像”突然开口说话
“你……”萧雨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以为的“他”,半晌才回过神来。
蔚阳见她有时笑,有时皱眉,然后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禁担心地再问一声:“你还好吧。”他双手扶着萧雨柔的双臂,克制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我……还好。”萧雨柔反应过来,连忙安抚他,怕他真的叫救护车。
“怎么了?你刚才……?”
“没事的,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走神了。”萧雨柔没有说出她刚刚在想他。
蔚阳听见她敷衍的话,不禁苦笑,他们已经不像从前了。
萧雨柔一打量蔚阳,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女孩并没有夸大。他一身米黄色休闲服,几缕黑色的头发搭在前额上,十分性感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萧雨柔有些奇怪地问。
“那你呢?”他没有回答,把问题推给萧雨柔。
两人对视,顿时明白,他们都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来的。萧雨柔不禁气自己挑起这样的话题。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和他友好相处,绝口不提任何敏感的话题。这样大概就不会尴尬了吧?谁想到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就溜了出来。
“你还好么?”蔚阳截断话题,也令萧雨柔松了一口气。
“我?不错啊!”萧雨柔不把视线放在蔚阳身上,不经意地回答着。
“我没有想到你学理了。”
“呵呵……”萧雨柔轻笑着,“我自己也是到美国后才决定的。我已经七年没有动笔了。”她摆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小手朝他扬着。她原本由于写作在右手中指上留下的茧子已经很薄了。“不完美的终于成了完美的。”她曾经跟蔚阳开玩笑,说自己的手很漂亮,但是惟一败笔就是中指上的茧子。
“你永远都是完美的。”蔚阳垂下双眼,看不出情绪。他执起她的手细细观察着,“我去找过你,不过没有想到你弃文选理,所以没有找到。”他没有告诉她他为了找她,他回到他一直憎恨的家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着自己被他摩挲摆弄的手,萧雨柔心里突然有这种感觉。他还是能像以前一样带给她颤栗。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把手抽出他宽大温暖的手,顿时感到清冷。她听到他说去找过她时,心里一阵悸动,但很聪明地不接话,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讲了出来,情况就全然不同了。
“你变了很多。”
“是啊,海兰也这么说,很明显么?”她确实变了,自己都察觉出来了,又怎么可能指望一向敏锐的他无动于衷?
蔚阳认真地看她:“你亲和了很多……笑容也真实了很多……”
“呵呵,说得我以前象蓬莱岛的仙人似的。”她掩嘴笑着。
蔚阳也笑了。
“其实你也变了啊。”
“噢?”
萧雨柔斟酌了一下词汇,说:“你更成熟了,感情也内敛了不少。是在商场上磨炼的结果吧?”
“嗯。”他点点头,葛利得家族在他的带动下达到了顶峰,在经济市场上称帝。然而他并不快乐,因为少了一个女人。他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不完美论吧,总有一些事情是不能顺心如意的。然而要他选择,他会要雨柔。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斑斓地映照着,把他们俩人照成淡淡的红色。长发随意飘散着的萧雨柔显得更加柔媚,让蔚阳贪恋地看着。
“你以前很了解我的。”萧雨柔笑看夕阳,随意说,“那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蔚阳随着她的目光,看到变幻美丽的天空,说:“云想衣裳花想容。”
萧雨柔怔住了,她原本以为他会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没想到他却真的说中自己心里想的。萧雨柔努力保持脸上自然的笑容,然而肢体的僵硬却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惊讶与震撼,原来他总是了解自己的……半晌,她终于可以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还是很敏感……”
他了然地一笑,这笑容让她心中一震:“吸引你的不是夕阳,而是晚霞,是云的色泽。”
萧雨柔再次轻颤:“可是夕阳和晚霞是相同的啊。”
“不,不同。每一天都有夕阳,然而却不是都有这样的霞。这抹昏红是独特的,是云彩的衣裳,是不能模仿重复的。”
萧雨柔凝固了,不能想象自己竟被人如此彻底地看透。
蔚阳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晚风中,一如八年前,他在她耳边呢喃:“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还没有……”
“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还没有……”这句话把萧雨柔心里那层自信砸得粉粹,她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处境。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害怕!可是她在怕什么呢?萧雨柔咬着下唇,双手无意识地绞着。
“各位,总裁到了。”秘书有礼貌地介绍,然后将门关上。
萧雨柔抬头,看到俊伟高大的蔚阳,心脏不禁停跳一拍。只见他走到椭圆形议事桌顶端的位子坐下。他的动作像贵族般优雅,然而气势却似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充满掠夺和攻击性。即使他是静态,也能让人感到危险和压迫感。
蔚阳大致看了桌子上的企划书,知道“幻”的装配和压缩已经完成,心里有些惆怅,唉!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能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完成至少一亿五千万份压缩,各位果然是人才。”他中肯地说,没有流露出怅惘。
展宏远点点头,客气地说:“哪里……贵公司职员干练能干,他们的高效率才是这次节省时间的功臣。”一到工作场合,萧雨柔自然而然地容易进入情况:“葛利……”她看到他阴沉的眼神,无奈地重复,“蔚阳,这份计划书是针对于‘幻’的售后宣传而拟的。因为压缩的关系,这部份不得不另外制作发布。”她递给他文件,巧妙地回头跟其他主管说话以避开他深沉的眼神。
蔚阳仔细看过发展书,认为萧雨柔的安排很合理,便在上面签了名。
终于完成了!萧雨柔长舒一口气,整个早上悬挂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她只要结束“幻”的工作,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回美国了。
然而,当大家庆幸“幻”的结束,并决定晚上到夜总会庆祝时,一边的展宏远突然说:“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个目的。”他没有理会萧雨柔诧异的目光,呈上另一份文件,“这是‘MEE’近年来的生产总值、设计资料和人员分配。我以‘MEE’总裁的身份希望‘RNR’能接收‘MEE’!”
“展先生!”
“您……”
众人哗然,皆为展宏远的决定惊讶,哪有人主动请求吞并的!连蔚阳也有些疑虑展宏远的想法。他看过调查报告,“MEE”虽然规模不算大。然而在萧雨柔的管理下,公司体制优良,各部门人员安排合理,每一年的利润也不算少。
展宏远不觉得自己是语出惊人,仍然镇静自若,不似以往的腼腆,又说:“我知道葛利得先生势必惊讶,然而……”
“请等一下!”萧雨柔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讨论,眼神严厉地看着展宏远说:“John!我们有必要谈一下。”然后她再对大家和蔚阳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想我和我们总裁有重要事项先讨论一下,可否耽搁各位几分钟?”她看向蔚阳。
蔚阳看出这个决定并没有得到萧雨柔的同意,于是点点头表示许可,并对旁边的记录职员说:“请带展先生和萧小姐去隔壁的资料室。”
“谢谢!”
秘书把他们带进资料室,虽然这是个独立的房间,可是临会议室的墙上有一个暗色窗户,从会议室里可以看到资料室的人。不过过分震惊的萧雨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请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件事情。”萧雨柔稳住语调,尽量保持理智。
“你在回香港之前就知道我有意要让‘RNR’接收‘MEE’的。”
“可是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一声!”萧雨柔发火了!她攥紧拳头,努力控制情绪,“这几年来我在‘MEE’上下奔波,为了公司的利益费尽心力!而你一句话就把公司这么送了出去!你怎么可以?!”她朝他喊,却没有料到自己激动的样子尽被外面的蔚阳看去。
“我并没有要瞒你的意思。唉!”展宏远叹了一口气,然后解释下去,“我没有和你商量是因为怕你被外界左右。”
“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在美国时,并不知道‘RNR’的总裁就是蔚阳,你可以以客观的立场评估事情的可行性。然而现在,无论我先跟你说了还是没有说,你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同意,不是么?”
萧雨柔心事被说中,一直紧张的神经像是突然被他的话截断,眼泪竟然掉出来!她不敢相信地抹掉泪珠,仍然坚持地说:“我没有!”
看到她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展宏远既惊讶又怜惜。他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蔚阳忧心痛苦的眼神,讶异他对于雨柔的感情之深。为了证明似的,展宏远轻轻把萧雨柔拥进怀里:“你在怕什么?”
等到自己恢复平静了,萧雨柔从展宏远怀里退出。她仔细想想自己近来的言行,明白展宏远说词并不夸张:“对不起。公司是你的,我没有资格管你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我不是说气话,我是实话实说,我的确有些太主观了。我道歉。”萧雨柔真诚地对展宏远说。
展宏远见她已经恢复理智,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地说:“我们出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嗯。”萧雨柔整理一下仪容,确定别人看不出她哭过,随展宏远走出资料室。
“商量好了么?”他们一进入会议会,蔚阳烦躁地问,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他们相拥的影像。
展宏远看着蔚阳的神色,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是的。葛利得先生,‘MEE’的规模不算大,然而架构合理。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已经列在计划书中,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蔚阳再看向萧雨柔:“那么萧小姐也同意吗?”
萧雨柔已经平静下来,说:“是的。如果总裁认为可以的话,我会在香港帮忙整理‘MEE’的材料,当然是在需要的情况下。”
蔚阳一扬眉,她会留下来?这倒是个留住她的机会。于是他连计划书都没有看便一口答应:“好!一切由萧小姐来负责吧!”
几个高级主管立刻反对:“总裁,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先跟各位股东商量一下?”
“是啊,‘MEE’还未经过仔细评估,马上决定收购是否太仓促?”
大家都很惊讶,蔚阳一向谨慎,而这次他不但草率决定接收,而且还让一个外人掌权!
萧雨柔提醒他说:“蔚阳,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么?John并不是……”
蔚阳截断她的话,看了众多的反对人员一眼,凌厉的眼神立即让他们都静了下来:“我已经决定了。”
众人有些尴尬地说:“好吧,既然总裁坚持。”
萧雨柔心里诧异,但是表面上十分平稳:“那么,蔚阳,我留在‘RNR’代表John处理‘MEE’的问题。”
蔚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让她浑身一阵颤动。然后他宣布散会,也解除了她活跃了一上午的警报细胞。
蔚阳抢先离开会议室,心里为萧雨柔在展宏远面前表露出真实面目而恼怒着,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高级主管们在身后议论总裁今天的浮燥。
离开会议室的蔚阳回到办公室,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借此抚平心里的波涛汹涌。天知道当他看到萧雨柔在展宏远怀里落泪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痛心、恼怒。萧雨柔向来是个感情不太外露的人,然而她却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自己是真的挽不回她了吗?他怎么也不想承认,可是事实不给他自欺欺人的借口!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蔚阳的思路,他熄灭只吸了几口的烟,接起电话。
“总裁,四线有您的父亲克罗朗多·西兰·葛利得先生的电话。”
“我知道了。”蔚阳回答。他没有立即接起电话,反而坐了下来,唇角微微扬起。克罗朗多?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如果他猜得不错,是为了他的婚事。这一阵子,克罗朗多和英国贵族斐茨杰罗家族来往甚密,他早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
葛利得家族一百七十年前起源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后来在蔚阳曾曾祖父的发展下由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派成长为欧洲第一黑帮。时代的改变令蔚阳的祖父意识到漂白的重要性,所以他立志革新,把生意合法化,到了蔚阳这一代已经和黑手党脱离关系。除了蔚阳以雷蒙·大卫·葛利得的私人身份与几个欧洲黑手党的头子有些交情外,葛利得家族的事业已经很干净很有钱了。那么还要什么?社会地位!虽然葛利得家族属于上流社会,然而五代人中还没有与贵族子弟联姻过。所以克罗朗多自然会替蔚阳物色古老的贵族家庭作为联姻对象。斐茨杰罗家与另一个英国家族莱德家在一战后,经济大幅度衰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经济后盾来支持它在政治上的优势,所以葛利得家族成了理想对像。
电话上的指使灯一闪一闪,蔚阳的笑意变浅,他接起听筒:“是我。”
“怎么那么迟才接电话!”克罗朗多气愤的声音传来。
蔚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口气带有嘲讽地说:“什么事情?说吧。”
“我准备办一个大型宴会,你和英国皇室的可儿小姐见见面!”克罗朗多的口吻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的亲密,反而像是在命令。
蔚阳口吻一沉:“你办宴会,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
“所以呢?如果没有我,葛利得的事业在你手里早完了!”蔚阳句句充满讥讽,与平常温和沉稳的形象完全不符。
克罗朗多一窒,但他随即瞟到桌子上的一份资料,他得意洋洋地翻看着,边说:“我知道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叫什么萧雨柔的……”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蔚阳截断:“你敢调查我?”
克罗朗多听出蔚阳口气的冰冷,掺杂着怒气,不由得一缩。什么时候,当年的孩子已经长成自己不能控制的对手了?他不觉有些后悔要求蔚阳回来,可是葛利得家族规定非亲生骨血不得掌权,为了夺取家族的大权,他只能把蔚阳拉进来,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具有威胁性。他鼓起勇气,说:“我是为你好!你也到订婚的年龄了……”
“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你是我儿子。”
“哼!要不是为了族长的位子,你会记得起我和母亲?”
“我……”自知这是实话,克罗朗多尴尬了,“不管怎么样,你下个月4号回意大利来!”
回意大利?不行!蔚阳知道他不能离开香港,他刚找到雨柔,在这个时候就是葛利得家族在意大利的总部被炸了他也不会回去。他不耐烦地回答:“如果你要办宴会可以,到香港来。我不回意大利!”
“什么?我已经和皇室准备好了……”
“那是你的问题!”不等他的回答,他就挂上电话。
雨柔走后的几个月,他一直在找她,直到母亲突然病逝。他的母亲是克罗朗多的**,而他则是没有地位的私生子。蔚阳并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或自弃,他不能选择父亲,却可以选择生活。母亲的死加上雨柔的离开给他造成很大打击,他甚至差点辍学。而这时克罗朗多出现了,他以承认母亲正室身份的条件要求蔚阳认祖归宗。起初蔚阳以为父亲是真心想要补救,尽管不喜欢葛利得家族的气氛,还是回来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才了解到克罗朗多真正的目的。他从来不对别人表示失望和气愤,可是他心里是苦的。他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他不能再失去雨柔。
蔚阳握紧拳头,心里暗暗想着,就最后一搏吧!如果真的不能挽回,娶谁都不重要了。
“Alan,帮我拿胃药来好么?”
雨柔的秘书Alan拿起药瓶正要给萧雨柔,突然让一个人拦住,他抬头一看,连忙惶恐地说:“总裁!”
蔚阳看到他手里的药,眉头一紧:“我拿进去就行了。”
“是。”Alan有些疑惑地看见总裁推开萧雨柔办公室的门,嘀咕道:“总裁什么时候开始给人送胃药了?”正在看文件的萧雨柔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是蔚阳,还在一边仔细检查核对,一边拿笔做记录:“谢谢你,Alan,老是麻烦你给我拿药。”萧雨柔没有抬头,歉然地对Alan说着,顺便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准备吃药。
“你的胃病很严重么?”蔚阳低沉的声音响起,从皱起的眉头中可以看出他的关怀。
萧雨柔听见他的声音,不觉一惊,突然抬头一看,喝进口中的水顿时迸出来:“咳……咳咳……”她接过蔚阳递来的纸巾擦着嘴,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悸动。
“对不起,我不是要吓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是自己太紧张了。”
蔚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你紧张什么?”
萧雨柔不禁生气自己管不住的嘴巴,连忙澄清道:“不习惯办公室有别人罢了。”
蔚阳敛去失望的神色,看到她吃药的动作,下巴又抽动起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展宏远没有好好照顾你么?!”他生气了。
看到他生气,连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萧雨柔都不禁诧异,不至于生气吧?几年没有见,好像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他变得内敛了,心事连她都猜不透:“我没事的,上午没有吃早餐,所以胃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又不吃饭!”他几乎吼了起来。
这次萧雨柔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是她不懂得他话语中包含的意思,而是被他这么直接的表达方式给震住了,她想到了展宏远。这就是区别啊,展宏远虽然也关心她,但是却从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生气。没等她回答,蔚阳已经绕过办公桌,一把抓住她:“跟我去吃饭!”虽然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但口气仍是不容置疑的。大概是萧雨柔的表情,让他以为吓到了她。其实雨柔哪那么容易受惊。
“喂,Chris!现在是上班时间啊……”她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拉出了办公室,本来高昂的声音立即降了下来,因为她看到秘书Alan和其他职员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想把面子丢光,她只能任蔚阳拉进电梯,恼怒的萧雨柔没有看到蔚阳得逞的笑容。
电梯里一阵寂静,萧雨柔开始诅咒他们所在的楼层之高。
“以后我会看着你吃饭,别拿胃药充饥。”
“充饥?太夸张了吧?”萧雨柔假装轻松地笑笑,试图把气氛缓和下来。怎么才到十四楼?
“明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口气坚定得泼不进半滴水。
“呃……”萧雨柔知道强辩无用,强烈反对反而显得不自然,她只好说,“好。”说完看到蔚阳的眉头舒开,心头不知什么也松开了。十一层了!
“你刚刚在忙什么?”
“财务报表。”
“嗯?那不是会计部门的工作么?”
“是,但是我想先核对一下。”
“你给自己找了太多事情。以后除了份内的工作,别管其他了。”蔚阳心疼地说。
“呃,无所谓,以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精神很好。”
蔚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一向冰雪聪明的她怎么会不懂他是在关心她。
萧雨柔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希望他们的关系绝对公事化,所以硬着头皮顶着他高深莫测的目光,觉得比大学时代做“粒子撞击试验”还紧张。七楼了!
“下个月有个宴会,你做我的舞伴吧。”蔚阳说。
萧雨柔拒绝:“不行,蔚阳。我是宏远的未婚妻。”她终于不得不严肃起来,不把话说开是达不到目的的。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心里却一阵失落,她不禁暗骂自己无用。
电梯里,两人就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再也无话可说。“叮!”电梯响声成了萧雨柔的救星,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感谢电梯的铃声。蔚阳很自然地握着萧雨柔的手走出电梯。萧雨柔不好在同事面前挣扎,只好迎着别人的目光,随他进入他的车子,虽然生气,却仍然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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