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已经几天了,沈老的医术就是好,星澜肩膀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也留下了后遗症,以后是再也抬不了重物了,就连弹琴也会受到影响。
死过一回,能不能弹琴也不那么重要了,再说她一个丫鬟弹琴给谁听呢!东灵志轩就算要听也有好的琴师给他弹奏。
早晨起来秋高气爽,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她从首饰匣子里拿出一根木头簪子,这是一根楠木雕着半开玉兰花的式样。雕工并不是特别好,不像是专门的技师雕刻的。
她轻轻的抚摸着,这还是当年她离家的时候,母亲偷偷塞给她的。这么多年了她都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只有每年生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戴戴。
今日就是她的生辰,她挽好头发,斜的把簪子插进发间。虽然不如金银簪子好看,但是对她的意义却是不一般。
服侍完东灵志轩,她到小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她看着面前的长寿面呢喃的说道“吃完这碗面,就从十三变成十四了。”
吃完面又给两只狼崽带了些东灵志轩吃剩的肉食,它们吃的不多,主要还是以奶为主。因为靠了东灵志轩这棵大树,每日都有新鲜的牛奶送来。
她把肉撕成小块放在碗里,摸着它们柔顺的皮毛“小萌小乖,今天我十四岁了,也只有你们陪我一起过了!”
两只狼崽才不管星澜说的什么,两只脑袋在碗里嗅嗅,用牙齿叼起一块肉,很是不情愿的吞了下去。
“有肉吃还不高兴啊!”星澜用手刨刨小萌,谁成想它就像炸毛一样闪开,还朝着星澜的手呲牙咧嘴的,在看清是星澜后才悻悻然的又低头吃肉。
这小没良心的,亏的自己这么细心的照顾它们,现在居然还朝着自己凶。“真是白眼狼!”
“这可怪不着它们,谁让你在它们吃东西的时候摸它们了,没咬你就不错了。”星澜转头就看见公孙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拿着折扇也不嫌冷。
“熟肉!你到底会不会养狼啊,还是稀有的冰原狼王,实在是可惜了。”公孙逸惋惜的叹口气,遇到这样的主子倒是它们的不幸。
“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这是羡慕我才这样说吧。”星澜不服气,怎么她养就可惜了。
“冰原狼王虽然稀少,本公子可不稀罕,只是为这两只狼崽可惜。”公孙逸嗤鼻,不过两只冰原狼王,他什么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公孙公子你倒是给奴婢说说为什么。”他反复说可惜,他人虽然不靠谱但是还是想听听为什么。
“说是稀有品种,可是说穿了也只是两只畜生。它们本应该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捕捉猎物。你把它们带回来,就已经改变了生长环境,让它们失去了野性,现在还要喂它们吃熟肉,这是连最后一点点野性都要磨灭了。它们本来是高傲的狼王,现在要沦落为宠物难道不可惜么!”公孙逸说完折扇一收,直指星澜面门。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星澜看,直看的星澜脸妃红。忙伸手摸摸头和脸,难道刚刚在厨房的时候弄花了脸!“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公孙逸没有回答她,反而盯着星澜越来越激动,星澜觉得瘆得慌,不自觉的往后退。
一直退到墙边已经无路可退了,两人面对面他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脸上。公孙逸伸出手向星澜的头上,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很是暧昧。
只觉得头上有异动,楠木玉兰簪子就到了公孙逸的手上。他反复翻看然后又轻轻磨砂。
星澜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不会看上这簪子了吧。如果是其它的也就送给他了,只要他看的上。可是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万万是不能送人的。
星澜还没开口,公孙逸倒是开口了。“这簪子你那里来的。”语气还有点激动。
“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星澜如实说道,确实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你母亲...唯一!她死了!”公孙逸吼出声。声音直冲星澜耳膜,还把她吓了一跳。
“没...应该没死吧!”星澜看着不正常的公孙逸,实在不知道她母亲的事,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听到星澜的回答,公孙逸更加不淡定了“什么叫应该!她是你母亲...她怎么样了你不知道?”
“我很小就离家了,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过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不过当初走的时候,她过得并不好。”说起那个怯懦的女人,星澜眼里满是悲伤。
“这簪子到底是你母亲的还是别人送给她的?”公孙逸再次确认,这对他太重要了。因为这是他当年亲手做给他的生母的生辰礼物。
星澜摇摇头,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她没跟我说过,只记得我走的时候她说这是她最爱的人送给她的。至于簪子的来历却是不清楚。”也许是阿爹送给母亲的。
“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公孙逸重复着这句话,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把簪子还给我吗?”星澜看着公孙逸紧紧拿着簪子的手,生怕他一用力就把簪子弄断了。
公孙逸回过神,把簪子递给星澜,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没头没尾的。
公孙逸脚步飞快的朝着书房走去,一路上脑袋里闪过了各种片段。是母亲!不是母亲!如果是那木澜就真的是自己的亲妹妹,难怪长相如此相像,如果不是,那木簪子又是从哪里得来,不管如何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他更是加快了脚步,他一定要找东灵志轩问个清楚,他要到木澜的老家看看,他一刻也不想耽搁。
可是越急就越不遂人愿,到了书房才想起东灵志轩已经上早去了,他在书房里焦躁的来回走动。书画给他端茶来他也没看到,兜头撞去,茶水泼了书画一身,把她的手背也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