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蹬蹬的跑上阁楼,脸上未施粉黛,却白里透红,大眼咕噜噜的灵气十足,五官精致隐隐透着倾国的姿色。比之八年之前面黄肌瘦的丫头来说已经是亭亭玉立,小有姿色。
“文娘!文娘”星阑小跑着冲进文娘的房间,此情若是被月娘看见不知道又要遭什么样的数落。
自从当年星阑被月娘带进添香楼,她就一直由文娘调教,说来星阑应该叫她师傅,可是文娘比她没大几岁,这几年两人的感情好私下里也就没了那些礼数。
当年那些同她一起的几个女孩,被教习姑姑训练了半年就都被送了出去。只有星阑被留了下来被专门的人训练,琴棋书画,看账主事,宫闱宅邸人心谋略,完全依照大家闺秀的路子训练。
星阑推开门没看见人,正要扭头走突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朝里走,那声音一会似虎狼的低吟,一会又似女子痛苦的呻吟。待寻到声音的源头却又被一道薄薄的的帘子挡住,星阑只能看见两具模糊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她好奇的掀开帘子顿时就红透了脸,两具赤果的身体正在床上纠缠。对于星阑的闯入床上两人好像并不觉得惊讶,文娘媚眼如丝对着星阑笑了笑。
文也文静美好,文娘却不同她的名字一样,反而如同彼岸花一般妖娆美丽,即使在八年前星阑也这样认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文娘的时候,文娘站在阳光里对着自己莞尔一笑,星阑觉得自己就像男人一样被他勾了魂魄。至少那是自己活了那么多年见过最美丽的人。
“丫头好看吗?”文娘看着发愣的星阑笑着问道。
星阑甩了甩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叫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星阑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她抱着小茶壶颤抖的给自己到了杯茶,一仰头一口气吞了下去,尽管如此她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要跳出来一样。
她扶着桌子坐在绣凳上,这几年自己被逼着学了好多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是哭着醒哭着睡,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学会苦中作乐。小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也明白一些事,她知道她的命运不由自己做主,添香楼里像她这样的女子不少,她们被训练也只是为了让她们被卖出的价钱更高昂而已,终究是逃不了为奴为婢。运气好的还能被抬了夫人,遇人不淑的却也只能沦为暖床的侍妾,更有甚者只能成为利益的交际花,只要贵人临门就会被毫不留情的送出去。、
星阑知道那一天离自己不远了,她也会被人一掷千金,也要卖弄舞姿极尽讨好才能换来一片安生之地。
文娘扭着腰肢来到小院,老远她就看见星阑坐在绣凳上发呆,她看着有点心疼,这么些年她早就把星阑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她更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感情,星阑是自己一手带大她知道这个女孩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能被留下来,也许送出去会比自己更好,前路迷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文娘伸手在星阑的肩头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在旁边的绣凳上坐下,她拉着星阑的手问道“丫头,刚刚可看清楚了。”
星阑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看清。。不。。。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头低的更低了,下巴都快磕到桌面上。
文娘笑笑没再说什么,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灰布包递给星阑,星阑疑惑的接过睁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文娘。、
“认真学!”文娘只留下一句话起身就走了。
星阑低着头一层层的打开布包,只见书面上写着几个大字“春宫图”。星阑手一抖书就滑落到了地上,一阵风吹来书页乱翻,上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图案纷纷映入眼帘。星阑银牙紧咬生气的转身进了里屋,可是没过一会儿又气急败坏的跑出来一把抓过地上的书,好像生怕有人看见似的赶紧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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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潺潺流动,鸟儿叽叽喳喳在头顶盘旋,连蝴蝶和鲜花都定格在这个画面里。而这画面却因为一个男子的存在变得更加诗情画意,他白衣胜雪静静的站在风里,阳光撒在他身上就像下一刻就要被融化在光影里,他的嘴角嗜着笑,眼角上弯眼光深邃却看不出一点笑意。如果不是眼里一闪而逝的狠历,你一定会觉得他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温暖且温文尔雅。
飞影和文娘低着头跪在地上,他们不敢多看一眼,面前这位俊朗的如同阳光的男子可并不如表面上一样,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他的狠辣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据传当年这位主子只有八岁的时候被仇人追杀躲进乱葬岗,一柄短刀只身杀了十二个杀手,只剩最后一个的时候刀折了,生生用口一口一口咬死了那人。
“主上”
男子踱着步子居高临下的看了看文娘一眼,只这一眼文娘都觉得如刺在背。
男子迎着风深深的吸了一口“还有两天东灵志轩就要回来了,看来那老东西是快支撑不了了。我要是送这么漂亮的女人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说完还自顾的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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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星阑都没有看到文娘,这让星阑有点小小的失落,她以为就凭着她们两人的感情文娘离开怎么着也得跟自己告个别。
直到昨天月娘告诉自己今天就要离开临安去尚津,她在房间里心不在焉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月娘派了人来催,星阑才提着包袱心神不宁的出了房门,走出院子星阑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小院,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即使是再不舍也改变不了什么,最终只能叹口气默默的离开。只是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未来亦不知道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