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楠出了皇宫,进了停在外面的轿子里,坐好轿子下人抬着往公孙府回去。公孙楠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多余的表情。
皇宫离着公孙府并不远,才没走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公孙楠睁开眼睛,轿夫在外面说道“老爷!对面是张相的轿子。”
下人说完对面的轿子就掀开了轿帘,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不怒自威看着对面公孙楠的轿子。
公孙楠睁开眼伸手掀开轿帘,直视着对面的人,然后躬身下了轿子,朝着右相拱手说道“右相大人。”
“老夫近日新得了一盅云顶飘雪,不知公孙兄可有兴趣到府上一品。”右相张忠贤说道,没有自称官职,完全是好友之间礼尚往来。
公孙楠笑了笑“张兄盛请怎敢不从。”
右相府内张忠贤摒退下人,亲自为公孙楠倒了一杯香茶,然后示意公孙楠请喝。
公孙楠也不客气,并不因为他是右相,官职比自己高而卑微的巴结。他拿起茶杯嗅了嗅,闭上眼睛回味一下,然后抿嘴喝了一口,茶香四溢,清甜甘醇,没有一丝的苦涩味。
“好茶!”公孙楠禁不住赞叹一句。
云顶飘雪产量不高,它们生长在高原寒冰之上,一年只有在夏季的时候才长出新芽,从发芽到树叶凋落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农民们就乘着发新芽的时候,攀上高原采摘,一年下来也只有少量的几斤,大多都被送进了皇宫成了贡品,只剩下少量的都被人一掷千金哄抢而光。
可是不管多紧缺,端王府和右相府每年都能收到一小盅新茶,就连燕王也只能从皇后哪里讨要得来。
“不过茶再好也没有你的女儿好啊!”张忠贤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公孙楠说道。
现在三王求娶,百姓大闹公孙府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不管是谁都要拿这事调侃公孙楠几句。
公孙楠无奈的笑着说道“张兄就不要挖苦我了。”
“非也!老夫说的倒是大大的实话。如果令千金不好,为何会惹得三王相争。”张忠贤放下手中的茶壶,看着公孙楠说道。
“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玩笑罢了,做不得数的。”公孙楠摇摇头好笑的说道,连他自己也不信三王是会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
“嘿嘿!做不做得数可是你我说了不算。可得今天把你留下的那位说了算。”张忠贤说道。
公孙楠也笑笑没有把今日御书房的事说出来,只是说道“我们都是老头子管不了了,儿女们的事就顺其自然,由他们自己做主罢了。”
“倘若在以前他们还能自己做主,现在恐怕难了。皇储到现在还未定,将来是谁谁也不知道,上面那位可不允许一个女人挑拨起他儿孙之间争斗。所以想要女儿称心如意,你想归隐田园,闲云野鹤怕是不行咯。”公孙楠有退隐的想法,很多人都看了出来,张忠贤能当上右相自然有他的本事。
公孙楠虽是挂着礼部尚书的名头,可是大多的实权都放到了底下人的手里,除了要紧的事他一般都不过问。早就有人猜测公孙楠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辞官隐退了。没成想出了星澜的这档事,即使是再精于谋划的人,也算不到三王会在认亲宴当天同时向公孙楠提亲。紧接着就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来。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大了寻个好人家嫁了就是,哪来些许麻烦。”公孙楠面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是愁眉不展,张忠贤的确说在点子上,这么久的策划就是为了退居幕后,星澜的事确实生出了枝节。
“公孙兄想要嫁女儿,怕是又要大摆长龙了,你看我们家犬子如何,要是中意现在就可定了亲事。”张忠贤也不嫌脸皮厚,凑到公孙楠的面前说道,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公孙楠瞬间脸色变得臭起来,“就你们家那个成天只知道待在府里,拿着一本书就能看一天还要忘记吃饭的人,我们家女儿可消受不起,不过唐家的那个丫头倒是和他绝配,都是书呆子。”和这样的人要生活一辈子,也太无趣了点,他可不想她的女儿每天面对一个木头桩子。
“哟!怎么着还惦记着端王做你的女婿,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张忠贤听到公孙楠拒绝,老脸挂不住,酸溜溜的说道。
“张老头!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公孙楠板着脸说道,事关星澜的清誉,这话要是传出去上面的那位,可就不只是找自己谈谈话那么简单了。
“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先是端王的贴身丫鬟,然后在认亲宴上求娶,最后另外两位王爷都走了,唯独留下端王,要是老夫记得不错前两日刁民冲撞公孙府,也是端王出面平息的。”张忠贤老奸巨猾的说道,这些东西他早就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些好像并不能证明他们俩就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公孙逸一直和端王走的亲近。”公孙楠也不甘示弱,波风捉影的事怎么都说不清楚。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也相信。”张忠贤笑着说道。
出了府公孙楠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张忠贤!早在二十年前不过是个落魄的书生罢了,两人的相识平淡无奇,就如同很多戏文里说的那样。巧遇相识,一番畅谈下来,顿觉志趣相投,相见恨晚。于是结伴同行成为好友,一同赶考。落魄书生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摇身一变两人又同朝为官。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刁难,他们两人在同一天,同一地点,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
为此两人私下协议,公平竞争,不管那位小姐选择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对方都自动退出,不再打扰并祝福。被选中的那位此生必要呵护她一生,不离不弃,全心全意。如果他们两人不幸都没能入得美人眼,那就大醉一场,然后另寻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