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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只是春光如此

当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怎样才能把这婚给离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因为家里这位老太太搞得十分困难。又想到若是我真离了婚,那以后要怎样告诉顾念川我结过婚呢。”唉!”我翻个身,缓缓叹气。

”怎么还没睡?”秦远突然出声问我。房间漆黑一片,我往秦远那边看了看,”是不是吵到你了?””没有。”他回答,隔了会儿,他声音低沉,说:”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说白天的事情,觉得实在不干他的事,说:”你和我说对不起干嘛,离婚这件事他们早晚都得知道,这两巴掌只是提前了些。”我说完,秦远没有再出声。半天,我支起半个身子小声问他,”你睡了么?”

空气安静,我叹口气,躺回床上,睡意渐渐袭来。恍惚中,耳边有人问我,”一个人的时间出场顺序很重要吗?”我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谁,又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睡意扑来,我点了点头,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秦远已经上班去了,我下楼匆匆吃完早饭,提包准备去上班,顺道去看看顾念川。出门时,我妈捂着心脏站在门口,说:”去吧,一个人在家也挺冷清地,人老了,也不怕孤独啥的了。”

她这一番话不由让我心酸,想起小时候经常粘着妈,现在却为了各种事而忽略了她。想想,我把包放回去,说:”妈,今天我在家陪你。”老妈来了精神,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说:”真的啊,不会耽误你工作吧””不会,“。我笑笑。打电话给唐乐,推迟今天的工作。

一天时间,我和老太太一起去看电影,吃火锅。逛商场。老太太十分开心。

在商场,为爸挑衣服。我在一旁给顾念川打电话,无人接听。老太太拿着衣服过来,说:”你今天在给谁打电话呢,打了好几次了。”我挂上电话,说:”给我助理。”又连忙转过话题,说:”你给爸挑好了啊?”老太太笑笑,展开衣服问我:”好看吗?,这颜色是不是太年轻了。”我点头,挽上她的手腕,说:”这颜色正好,好看。”老太太高兴,又忽然凑到我耳边,说:”可是太贵了,刚才我看了一下价格,居然好几千啊,你说,这什么衣服,又不是皇帝穿的。我们以前老家一百多的和这也差不多啊。”

我笑笑,又有些感伤,我说:”哎呀,放心买吧,你女儿现在已经有钱啦。你喜欢啥就买啥。”妈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也给秦远买一件吧。”

我蒙住,摆摆手:”不用了,他衣服挺多的。””什么不用了,”她白我一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上道呢。我告诉你,夫妻间,有点儿事,吵个小架,都正常,别有点事儿就提离婚。你闹一闹,服个软不就行了吗?”我摇摇头,“你不懂,什么吵不吵架的啊,这不是一回事儿,你就别管啦啊。”老太太一听,音量提高,:”我是你妈,我能不管吗?再说了,秦远是个不错的孩子,这些年,你在国外,人家可是一直对我们家不错,每次过年他......““哎呀,行,行。我买。你别激动啊,我买,我买,有事咱回去再说啊。”我打断老太太的话,尴尬和一旁传来异样眼神的服务员的笑笑。推着老太太去结账,又随意指了个模特身上的蓝色衬衫,“你好,帮忙把这一件也包起来。”

晚上吃完饭,秦远在一边看电视,老太太使劲给我递眼色,我装作看不见,去厨房找吃地。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苹果,一转身,老妈定定站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说:”妈啊,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老妈探究似的注视着我,说:”你怎么不把衣服拿给他啊。”我无言,想了半天,说:”我拿给他也要分时机啊,待会儿回房再给。”老妈看我一眼,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觉得我真是孺子可教也,欣慰地点点头。

老太太睡觉时,说:”阳阳,我手机没话费了,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给你小姨打个电话。”我当时看电视正看的起兴,点点头,想也没想,把手机给她。

早上起床,右眼皮一直跳。我揉揉眼睛,想着,今天出门还是不要带钱的好,下楼,老太太已经起床,并亲自下厨,做了早餐。我打个哈欠,走到桌边,向她招呼,:”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老太太看我一眼,把筷子递给我,说:”秦远上班去了。”我喝一口白粥,说:”我知道啊。”老妈继续说,:”你今天要出门。”我说:”嗯,今天要去拍戏。”她突然不说话,严肃看着我。

她这阴晴不定的态度有些恐怖。她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婚?”我茫然,怎么又提到这事了,没多思考,我喝着粥,含糊道:”没有为什么,感情没有了呗。你不是不同意吗?我们应该暂时不会离地。”我觉得我此番回答挺好的,谁知,老妈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起来,说:”你还骗我,不就是为了那个顾什么川的,你这个死丫头,你干这些事情,让我和你爸怎么给人家交代?”她沉痛看看我,将我的手机扔到桌上,愤怒:”不过我告诉你,离婚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你也别想那个姓顾地了,我已经告诉他,不要来打扰你和秦远了。”

晴天霹雳,我傻住,手一抖,汤勺落下去,碎在地上。我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你,妈,你怎么能这样。”随即,我站起身,直接往外走,老太太双手叉腰拦住我,说:”你要去干嘛?你要是去找那个人,今天你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我此刻早已冷静不下来,不敢想象顾念川现在会是是什么心情,直接绕过老太太出门,我得去找顾念川,我得和他解释清楚。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脑海里不断想象他接到我妈电话时的场面,他会怎么样,讨厌我,恨我,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早已经嫁了人。他肯定恨我恨得要命。另一边却又安慰自己,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只要解释清楚,他会相信我吧。

到达顾念川公司,我直接推门向他办公室跑去,一路有人看我,眼神有些奇怪。冲到他办公室,室内空荡无人。我着急问助理:”小杨,你们顾总呢?”小杨看我一眼,眼光躲闪,叫了一声阳姐后,嘟哝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没空再理,转身就走,恰巧碰上周和,我高兴,连忙拦住他:”周和,顾念川呢,他没来上班吗?”他看着我,目光怜悯,慢吞吞道,:”他这几天在家休息。”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然而,我此时什么都没注意,也没去研究他们奇怪的眼神,一心担心着顾念川,慌忙说了声:”谢谢了啊,那我去找他。”

阳光明媚,花影重重,我望了望顾念川家上锁的门,在院外蓝色木椅上坐下来等他,头顶上有树枝缠满绿叶,阳光被割碎成斑驳小块传进来,一切都彰显着春日,生机勃勃。我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微微脚步声,我站起身,有微风拂过,头上绿叶轻轻摇摆。他站在离我七八步远的地方,手上提着一个购物袋,不是往日的西装革履,黑色的运动衣将他本就欣长挺拔的身材拉的更加漂亮,那张俊美的脸上和很多年一样,没有改变的俊朗。

他看着我,明显僵硬了一下,下一秒,脸上换上了一副冷淡疏离。我重重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把手背在后面,没有犹豫,不在胆怯,我直接步入主题,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你是不是生气了,你给我五分钟,我可以解释,我和秦远是假结婚的,虽然听着有些荒谬,但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顾念川没说话,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我朝他走进一步,说:“我.......”“阿川”。一声明朗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巡音望去,一个大约二十一二的小姑娘背着包跑过来,白色的衬衫,高高的马尾,脸上是朝气的笑容。“你都不等等我,累死了”她跑过来,抻着腰气喘吁吁,有汗珠从她额前滑落下来。

一切熟悉地不像话,记忆中的琴弦被拨动,我看着她,在脑海里搜索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她直起腰来,一双大眼睛盯着我,愣了几秒,随后,脸上扬起灿烂笑容,”徐阳,你是徐阳啊,”她高兴勾住顾念川手臂,声音像只小白灵,”阿川,你认识她啊?”

我肩膀颤了颤,手心一片汗渍,看着顾念川,说不出话来。

顾念川从容看我一眼,像是在看一段漫长时光:操场上的红色跑道,病房里的白色窗帘,蓝白校服,夜里的烟火,清源的雪,终于,他点头:”嗯,她是我高中校友。”

我抬头,睁大眼睛看他,一时间回不了神。

他勾起唇角,温柔的笑意像是一把利刃,他说:”阳光,这是我未婚妻,叶晴。”

声带像是被割断,我看着顾念川,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又仿佛,有一场洪水卷来,势不可挡,过境之后,只剩断壁残垣,白骨深深。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几天前还好好的啊,明明......半晌,我扯起嘴角将眼光移向他身变地叶晴,努力维护住自己最后一点自尊,我听见自己干吧吧的声音,:”叶晴,很漂亮。”叶晴看了一眼顾念川,略微青涩的脸红了红,又看向我,扬起笑容,”原来是校友啊,那这么说,你和月星姐也认识了额,天啊,你们普通的高中居然学校出了两个明星啊。””啊?嗯......是。”我点点头,抬眼,天上白云浮动,空气里有微微桃花清香,真是个大好日子。哈哈,我不动声色后退几步,攒出一个笑容,摆摆手,:”那个,你们聊,再见,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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