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安宁公司签约。签约的负责人十分客套,“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没能和徐小姐见一面。”
我笑笑,同样客套回去:“哪里哪里,你客气了。”
后面的事情谈的十分顺利,看合同签约一路顺畅,直接演变到确定下来接下来的工作。负责人非常好心提醒,近期正好有一部戏,还在物色人选。唐乐一听,十分打鸡血的给那部戏的导演打了电话,说今晚是否可以过去看一下剧本。
到场时,这部戏的主要演员差不多都已到场,我想不到的是,白露居然也在。她看到我,站起来,向我招手。
我面带微笑过去,和导演打过招呼,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导演大概确定了一下时间,一群人一起吃饭,向导演敬酒。
一杯啤酒下肚,白露拐了拐我手肘,声音清凉悦耳:“想不到,又合作了。”
“嗯,”我微笑,举起酒杯,说:“天意如此啊。”
正喝完一杯酒,手机震动起来,我不好意思说声抱歉,连忙跑到饭店门口接电话,“喂。”我划开接听键,声音柔和。
“吃饭了吗?”顾念川的声音在电话另一边想起。
我扬起嘴角,应声:“嗯,正在吃。”
“额,”他回答,顿了顿,又问,“那签约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点点头,说:“已经接剧了,估计后天就开拍了”。
“这么快”他说。“嗯嗯。”我应声。
然后又是沉默,此时,夕阳渐渐落下,远处天边晚霞烂漫,我接着电话,不由向旁边走过去,看被景色迷住,我说:“今天的晚霞很漂亮,你那儿看得到吗?”
“是吗?”隔了几秒后,他说:“的确很漂亮。”
挂上电话后,心情无比舒畅,我看着远处渐渐暗淡下来的余晖,忍不住勾起唇角。蓦地,感觉背后有一道凌厉视线,我回头,饭店门口有三人进去,并没有什么认识之的人,我摇摇头,又转过去看落日,心思又飘忽了起来。
最后的余晖消失,我回到饭店,座位上却只有白露,导演和其他人都不见,我不解道:“他们呢?”
白露正夹着一块排骨,抬头道:“董事长来了,他们过去敬酒了。”
我点点头,坐下,倒上一杯果汁,“你怎么没去?”
她顿了顿,眼里好像突然闪过一丝落寞。说:“人太多,闹得慌。不过,你应该过去。”她又说:“你今天才签完约,有必要过去见见他。”
“没必要吧。”我皱着眉头,放低了声音,“听唐乐说,那老太爷可严厉了,我还是明天和唐乐一起去。”
“老太爷?”白露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眼睛都弯成月牙,她放下筷子,说:“你不会连董事长一面都没见过吧?”
我点点头,奇怪道:“为什么你和唐乐都是这反映,不认识他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他那么出名。”白露笑着,还要说些什么,被导演的声音打断:“白露,徐阳,你们俩笨啊,还不过来?”
我摸了摸下巴,看向白露,她摆了摆手,一脸无奈,说:“走吧。”我笑了笑,起身过去。
包厢里很多人,我站在门口,瞄了一眼这些忙敬酒的人,不由叹口气,娱乐圈这个圈子实在是不好混,平日表面看着辉煌,可是很多地方还是没办法,除了自己努力远远是不够的。
我还在感叹同时,白露已经进去敬酒,包间内人太多,我身高又不够,不能看到白露,只是听到她淡淡的声音:“董事长,白露敬你一杯。”
我靠在门框上,无聊地掏出手机自然打发时间,正打完一场游戏,导演友好叫我,“徐阳。”
“嗯,”我回过神,白露已经走过来坐下,整个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所以视线很广阔,我收回手机,端着酒,看到坐在首位的那个传说中的董事长,准备上去给他敬酒,但是,刚跨出第一步,我就愣了。
那个董事长,穿着裁剪得体黑色西装,薄唇微抿,抬起头,一双如漆眼睛对上我的视线,是个年轻且俊朗的帅哥,关键是,似曾相识。
于是我再微微眯眼,那个董事长的脸部轮廓清晰可见,我有点发蒙,端着酒杯缓缓上前,走近一点,脑海瞬间炸锅。
这个人,总共见过三次,五年前见过一次,两年前见了一次,导致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昨晚才在我家里那本红本本上恍惚见过一次,张白米一口一个被我戴绿帽子的人----秦远。
也许是我认错了,对,认错了。
秦远拿起桌上的酒杯,脸上虽然依旧没表情,但有些柔和,他站起身来,主动碰了碰我的杯子,说:“你怎么了。”
我此时完全不再状态,脱口而出一句:“我没出墙。”
声音不大也不小,但由于刚才他这么一站,就让包厢安静了下来,所以我的声音突显的很大,所有人看向我。
他疑惑道,“什么?”
我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摆手,“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觉得有可能我认错人了,本我记不清楚秦远地长相,长得像的人很多,张白米这几天老说我红杏出墙搞得我神经大条,而眼前这位,他这番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看来,我真认错人了,想到这里,我淡定下来,“你好,董事长,我是刚和贵公司签约地徐阳,敬你一杯”
说着我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完成任务。
他看了看我,客气道“怎么可能认不出你”说着,他举了举酒杯,动作优雅地不像话,“昨天我本来打算就来见你地,可是飞机延误了”
我继续客气接话,“您客气了,您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我是很理解的,说起来,也应该是我和唐乐先打扰您才对地”
“我应该先去找你的,我还给你带了红枣过来。”
“哪里哪里,您客气,红枣我......红枣?”我猛然抬头,脑子里迅速扫描这一个词在什么时候出现过,最终定格在前几天给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她问我想吃点啥,我说地是红枣。
这......我不由向后退一步,紧张,说话开始结巴:“你你,我,”
眼前的人笑了笑,正打算说什么,包厢有人进来,“董事长,您电话”。
一旁一直蒙圈地导演终于站起来说,“那好,秦董,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觉得导演从没如此伟岸过,连忙跟过去,一行人回到原本饭桌,白露拐了拐我手臂,“傻了?
“嗯?”我有些紧张看向她,“我......”
“没事儿,你就是太紧张了,也是,有很多女生第一次见他,都很紧张地。你表现地已经算正常了”
“啊?”我看向白露,她眼睛里渐渐浮上些笑意“我以前.....算了,都是以前了。”她笑笑,拿过啤酒,倒了满满一杯。
我实在不能再继续淡然坐在这里,和白露告别,“我还有点事,就不吃了,我得先回去了”我站起身,不自觉瞄一眼包厢,拿过包,和其他人告别“大家慢慢吃,我先走了啊,再见。”
走出饭店,外面灯火璀璨,我扶额,还在恍惚,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啊,怎么所有人都回来了。
我沿着路灯往前走,两旁的树光秃秃地,夜风刮来,地上一两片枯叶被刮起来,我紧了紧围巾,艰难掏出手机给唐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正拨号期间,忽然,一束强光利落打过来,我没注意,继续划着手机,只是习惯性往里面给车让让道,一辆银色的车靠过来,在我身边嘎的一声停住。
我反射性的赶紧往人行道里面走了走,警惕的望了车一眼,加快脚步。想起前几日张白米所说的人贩子,她说最近人贩子都这样当街拐人。
虽说这是北京,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而唐乐的电话却一直在通话中,我想,什么时候要买个车才行,唐乐那家伙,靠不住。正这样想着,身后传来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有男声传来,“走那么快干嘛?”声音熟悉,我回头,秦远。
心里忽然松了口气。我拍了拍胸脯,说:“秦先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吧,我刚才不是故意跑的,我其实早就认出你来了,我只是假装不认识你......”
我还没说完,他已经拉开车门,把我塞到了副驾驶座上,我刚刚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看着他坐回驾驶座,有些担忧地看向他,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你干嘛,你......你不会真是人贩子吧?”
“你那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他看我一眼,系好安全带,声音温和,“外面那么冷,你准备步行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我抬头,说:“不用麻烦你,我给助手打电话就好。那个,再见啊!”说着,我推车门准备下车。
秦远手搭在方向盘上,沉默了几秒后,淡淡道:“也好,这大冬天的,我就不送你了,”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继续道:“嗯......十点半,还早,最近听说治安挺乱的,你现在下去等车,应该不会遇上强盗,变态,人贩子之类地。”
“十点半了啊,”我转头问他,默默收回刚落地的一只脚,紧紧拉上车门,及好安全带。笑道:“锦苑小区。”
秦远没说话,只是扬了扬眉,发动车子。
在我频频望了秦远十几次后,车子在锦苑小区停下。我俩站在小区门口,他抬头望了望小区的楼房,问:“几楼?”
我跟着他望着眼前楼房,说:“九楼。”
“走吧。”他走进小区,我自然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此时天上冬风吹散云朵,月色郎朗。
突然,我反应过来,顿住脚步,问他:“你干嘛进来?”
秦远回头看我,说:“上去啊。”
我吓住,我和秦远虽然不太熟,可是也是国家办了证的法律夫妻。他要是上去,那那......我想到这儿,我吞了吞口水,问他,“你意思是今晚你要去住我这儿。”
“嗯,”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我整颗心脏都颤了,我说“我那儿很小哎,你老人家肯定不习惯。”
“那我去住哪儿?”他挑挑眉。
我赶紧道:“酒店啊,我上次住那个酒店就挺好的,各种配置齐全,服务态度也好,叫什么来着......”
“很贵啊,”他打断我的话,“很浪费钱的。”
我欲哭无泪,堂堂一个董事长没钱,好几家公司没钱,吃一顿饭就上四位数的人居然说浪费钱。
“好了,走吧。”他笑了笑,过来揉了揉我头发,这一笑,简直是春回大地,阳光普照。
我屁颠屁颠跟着他上楼,开门,他在进门处墙壁上摸了摸,然后问我:“灯在哪儿?”
我拿起手机在墙壁上照了照,找到开关,打开灯。
白色灯光填满整个屋子,他极其熟络的脱下外衣,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我在一旁弯着腰在鞋架一边给他找鞋,一边做最后的挣扎,我说:“秦先生,你看,我这儿太烂了,真不适合你住。”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屋子,沉思状。我一看,觉得有戏,说:“要不我马上给你订酒店嗯......我加了句,“我请你住。”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坐到沙发上,然后轻描淡写道:“没事儿,我将就一下吧。”
我咧了咧嘴,找出一双蓝色的鞋,提到他跟前,说:“我这儿没别的拖鞋,这个颜色还好一点,但可能小了点,而且我穿过两次。你将就一下吧。”
他不在意的点头换了鞋,我再次不甘心开口,“你真要住这儿,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我说到这儿,想到顾念川,顿了顿,“你说,这像不像幽会?”
秦远终于抬起头看我,漆黑的眼睛里带了点笑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