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吴医生,您坐这儿!”桂泉将吴医生带到一个长发女子旁边。
“好的,好的。”吴医生应道。
然后,他听见女儿惊喜地叫了一声:“春雨老师!”
那个长发女子,就是春雨,她侧过身来,隔着吴医生与星儿拉了拉手。
于是,大家起身换位子,将星儿放在了春雨旁边。
俩人亲热地聊起来,看到这一幕,完全被女儿忽视的吴医生,忍不住对着满桌的酒菜,自嘲地一笑。
偶尔,看到春雨看看他,他无奈地摊摊手说:“我是一个被无情抛弃的男人!”
然后,几个人都笑起来。
来自广州的老同学,非要吃螃蟹,除了明月楼,这座城市好像没有哪一家的螃蟹做得比较好了。
没有办法,不忍拂了老同学馋意的奉泽,只得带了同学往明月楼而来。
不知道谁家办酒席,一进门,里面的氛围异常热闹,有些吵人。
奉泽皱了皱眉,侧身问老同学,询问是否换一家,只是没有螃蟹可吃。
老同学却一点不介意,说热闹好,有助于消化,于是,便临窗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
比起奉泽的文质彬彬,老同学要豪爽随便多了,他告诉服务员,螃蟹一斤,白酒二两。
奉泽加了一句:“螃蟹要最好的!”
那最好的,六十五斤。服务员提醒。
“六十五就六十五,上吧!”奉泽说。
服务员点头离去。
奉泽往四周看了看,旁边七八张桌子,显然都是那家宴客的包了。不禁再次皱了皱眉,他们说话声音太大,穿着举止看上去有有些粗俗。他再次担心这样的环境会影响老同学对自己在这座城市的生活状态的判断。
有些时候,人还是有些小虚荣的。
“好久没有到这样热闹的环境里吃饭了!”老同学感慨着。
说起小时候的生活,老同学的表情有些眉飞色舞,直感叹,如今大家的生活都富裕,却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融洽自在的氛围来了,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两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吧。
对于这样的喧闹,奉泽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从小到大,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是很安静的地围坐在一起,二个人也好,十个人也好,整个场面都是很安静的。就连说话,也是轻声耳语,唯有父亲发火的时候,声调比比平日高出许多。
老同学却出生于一个大杂院,孩子多,老人多,尤其妇女多,所以常常聚在一起唠家常是经常的事,也是日常生活里很美妙的一副生活图面。
找到感觉的老同学不胜唏嘘,心里一面盼望着螃蟹上桌,那种爽到极致的感觉。
邻桌一对年轻男女正忙活着,不时有客人进来,他们便热情地打着招呼。
当奉泽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丫头时,心里扑的跳了一下,赶紧低头将眼睛放在桌面的空盘子上,仿佛在这样的场合认出来,打招呼简直太尴尬了。
他也看见春雨了,但春雨的位置正好背对自己。无妨,他心里暗暗祈祷不要被发现。
其实,那边正忙得不亦乐乎的丫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坐在家窗子边,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她脸儿红扑扑的,心情很好,好像自家宴请宾客一样。
螃蟹上来了,味道还不错。
老同学边赞叹,一面忙着工作。
用子将螃蟹的腿剪开,奉泽心里想,那男人不是骑摩托车带丫头回家的人吗?他们看上去很像是一对夫妻,或者是情侣,难道,她结婚了?
不可能吧。好像没有听说过。
那么,就是谈恋爱了,那应该是他男朋友吧。
忽然,想得有些出神的奉泽开始责备自己,怎么回事?人家谈恋爱也好,结婚也罢,关自己什么事?按捺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赶紧调整思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螃蟹上。
甜甜打来电话,问奉泽在哪儿?
刚想说在明月楼,陪老同学吃饭,忽然又改了口,撒谎说有点事情下县城去了。
电话那一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穷追猛问,去哪个县城了,办啥去了,啥去的时候,什么时候回来。
怕惊扰了老同学,主要也是撒谎不太方便,奉泽歉意地拿起电话,用眼神和表情表示了一个:“你赶紧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老同学嘴里含着肉,嗯嗯嗯地拼命点头,一面挥手让他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