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金灿灿的,丫头抬手将它擎在掌心,鲜艳欲滴。
“不能再磨蹭了!”大大呼出一口气,她从屋后推出自行车就往外跑,背包拉链没拉好,还没跑出两步,里面东西撒了一地。
阳帽,眼镜,手套,还有矿泉水。
“请问这里是丫头家吗?”有人走了进来。
一气质优雅,面庞白皙,戴眼镜的女人出现在丫头跟前。
那女人俯身拾起滚落到她脚跟前的矿泉水,笑眯眯地递给正蹲在地上的丫头。
丫头已经戴上了遮阳帽,站起身,接过矿泉水,眯着眼睛盯了一秒钟,有些迟疑地问:“阿姨,您是?”
那女人倒微微一笑,问:“你就是丫头吧?我是可儿的妈妈。”
阳光下,女孩咧嘴笑起来,好看的梨涡漾起来。
女人扶了扶眼镜,心想,年轻真好。
虽然与闹市区仅一街之隔,这个老旧的小区还是让可儿妈妈觉得不太习惯,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小城,拥挤,喧嚣,不够卫生,最关键是这里的人让她很不自在,走到哪儿,都有好奇的目光。
张婶回来,看到可儿房门开着,心想,搞什么鬼?不是说去外地了吗?
可儿听到脚步声,回身看到探头张望的张婶,礼貌地笑了笑。
看那优雅的气质,人近中年却仍清丽的容貌,张婶一下猜到了是谁,于是也很礼貌地说:“我是可儿姑娘的房东,可儿去外地了,你......”
“我知道了,可儿在电话里说了。我出差路过,在这里住一晚。”可儿妈妈说。
张婶还想说什么,可儿妈妈却谈兴不浓,走过来,温和地说:“不好意思呢,在火车上晃了两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这话都说了,张婶只好讪讪地离开。
可儿妈妈关上门,摇了摇头,她平素在学校里就不大爱说话,看到这个红脸盘,长相粗实多话的女人,她就更没有聊天的兴致了。
晚上在村里超市遇到丫头,张婶第一句话竟是:“那个,那个可儿的妈妈,好拽的样子哦!丫头,你买啥?”
“打酱油!”丫头甩过来一句,惹得张婶一阵笑,“死丫头!”
“哎哎哎,丫头,可儿妈是做什么事的啊?”张婶提着一袋东西,小跑地跟在丫头后面。
“婶,不知道哎,我没问过,可儿也没有主动交待过。要不,你自己问问她妈?”可儿嚼着口香糖,打趣地说。
“得得得,小神经儿一个,不问你了!明儿见到她,我自己问问,看她那拽样儿,八成是当个啥小官儿的吧!”张婶一个人叨叨着。
刚拐过墙角,丫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桂泉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一回身,丫头早已又拐回刚才那条路,张婶嗯了一声,有些释然地眨了眨巴眼睛,这边桂泉却拼命朝丫头离去的方向张望。
二碗鸡蛋面,一碟花生米,一包咸菜。看上去有清淡的晚饭,却有着说不出的温馨。
“姑,你猜我今天表现怎样?”丫头一边哧溜着面条,一边观察着姑姑的表情。
“这么兴高采烈的,干得不错吧?”姑姑笑问。
姑姑扶碗的那只手被丫头牵住,让她盖在一张纸上。
“摸一摸,猜猜是啥?”丫头神迷兮兮。
一张粉红色的百元钞票在姑姑的手下被反复确认,她的嘴角上扬,笑意盈盈。“20块?”她说。
“不是不是,再猜再猜!”丫头握着那只手,让姑姑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