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宫的太子,实诚点说,桀城委实没有见过市井气息如此重的女仙。天宫的女神仙大都温柔拘谨得像滩水,再不济也是高傲严肃得像块冰,可这位却是有点独特,天宫可是众仙朝拜聚集之地,“小倌”?还身强力壮?
顿时,四座议论纷纷。“这位是哪个师门的小仙,怎么如此不懂礼数?”“这大庭广众之下,有辱斯文啊!”
少女却不在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然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要求,难不成要我在半夜十一二点去人家被窝里问才算有礼数啊?还有,问我是哪个师门的,我可是白溪!堂堂……”白溪正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炫耀,忽然间头被一支玉笛轻轻一敲,又被一只手捂住嘴巴。“唔!”
身着蓝衣的百里珏一边捂住白溪的嘴巴,一边歉疚的笑着望向众人:“诸位,孽徒顽劣,今日叫她逃了出来,扮做舞女失了礼数,委实抱歉,告辞。”说着微微欠了欠身,拖着挣扎着的白溪一边向众仙微笑一边走出大殿。
见舞蹈已经表演完,众仙也逐渐散去,桀离的眸色回复如常,瞥了一眼金座上支着下巴的桀城,缓步离去。他从不顾及他人感受,因为从未有人顾及过他的感受。
疏长语走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花珞瑶,做了做口型:来找我。
转眼,大殿上只剩下三人。墨凉酌,花珞瑶,以及,桀城。
桀城斜睨着墨凉酌,后者静静地看向前者。
花珞瑶惋惜地叹了口气,把玩手中的铃铛,继而又转向墨凉酌说道:“墨仙,刚才的那支舞很好看,你能不能教我?”墨凉酌抿了一口酒:“那舞生僻新颖得很,我竟是未曾见过,”眼看花珞瑶期待的小眼神慢慢黯淡,不禁哄道,“不过,我可以教你琴。”
“……谢谢墨仙!”闻言,花珞瑶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宛若灼灼桃花三千的灿烂微笑,扬起头,嘟起嘴巴在墨凉酌侧脸上轻轻印上一吻。
时间仿佛静止——
墨凉酌原本垂着的眼帘骤然抬起,凉薄的眸子染上诧异。而桀城胸中的震惊慢慢就转化成了震怒,冷戾的眼神寒意森森,从金座上直接飞下,拉开花珞瑶:“谁让你亲他的!”
“原来这叫做‘亲’啊……这不是表达友好的意思么?”桀城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你不可以这样乱亲别人……”花珞瑶摸了摸头,继续道:“可是……你刚刚就是这样亲我的呀!我是学你的!”桀城气结。
“并且,我不是外人。”
墨凉酌缓缓起身,有那么一瞬间,唇盼勾起淡淡的弧度,如云中清歌的嗓音不轻不重的传遍大殿。桀城转头冷冷地看着墨凉酌:“我只问你一句,她,是不是七染?”
花珞瑶在懵懵懂懂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似乎总有人说她是另一个叫做七染的人。于是她也转头看向墨凉酌。
“你来问我,我且问谁?”墨凉酌一手背在身后,白色衣袖上绣着精致的银色暗纹,冷淡地从桀城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桃花香气,花珞瑶匆匆跟上步伐,随即听到:
“即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验明。”他的嘴角硬生生挽出一个残戾的笑容,这份感情,几近扭曲。“你若有能耐,我便不阻拦。”墨凉酌飘然远去。
花珞瑶出了大殿,看向四周,天宫的五彩祥云很是好看,时不时有仙人穿行于其中,她蹦蹦跳跳地跟在墨凉酌身后,满脑子都是墨凉酌说的教她弹琴。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然后便撞到了一个坚实的后背,抬头一瞧,墨凉酌微侧过的俊朗容颜正对着自己,忽然间,心跳骤停。
“走吧,我有一把好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