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陆阳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没有去看唐梓馨,嘴里却继续问道:“没吓到你吧?”
“吓到了。”唐梓馨说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陆阳哑然失笑,正常情况下这么问的话,不是应该回答“没有”或者“没吓到”么?她倒是很诚实。
不过很快,陆阳便收起了笑容,转头看了唐梓馨一眼。
唐梓馨的眉头微蹙,侧头盯着车外的围栏,看起来没什么异状,可陆阳却看得出,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甚至连唐梓馨心脏飞快且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也能听得见。
陆阳十分的惭愧,因为他清楚,唐梓馨是真的被吓到了。
陆阳想要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虽然已经道过谦,但心中的歉意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烈。
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陆阳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专心致志的开车,将车速控制在一百迈左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车子已经离开了机场高速,来到了市区,唐梓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唐梓馨问道,声音不大,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亲密。
“眼睛……哎!”陆阳顿了顿,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叹息。
“又叹气!”唐梓馨猛地转过头,陆阳也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神中,竟然充斥着怒火。
“陆阳,我不是傻子!”
唐梓馨继续开口,语气里带着些烦躁和恼怒:“我能感觉出来,你一直在故意疏远我,不断地想把我推开。可以,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能一厢情愿。但是,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陆阳轻声念叨。
唐梓馨用力的点头:“没错,一个理由!你说过的,你说你也很喜欢我,那么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开?我需要一个理由,我也在等你给我这个理由,可你就是什么也不说,只会对着我叹气!”
喘了口气,唐梓馨继续开口:“我问你,是不是和你眼睛会变红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陆阳沉默半秒,心里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最终说道:“我有病。”
唐梓馨整个人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微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陆阳。
哪怕她之前已经感觉到,弄不好就是陆阳得了什么病,可真的听他说出来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你……”
唐梓馨要说什么,却被陆阳打断,道:“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理由。”
笑了一下,笑中充满了心酸与苦涩,陆阳继续开口:“别说什么有病就去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病治不了。不仅治不了,而且我现在连到底是个什么病,或者说到底是不是‘病’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我很危险,危险到我必须和你保持足够的距离,才不会伤害到你。你能明白么?”
“有多危险?”唐梓馨盯着他,慢慢的说。
“威胁生命的危险。”陆阳说。
唐梓馨很想告诉他,就算是威胁生命的危险,她也不怕。
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唐梓馨却没有说出来。
自己不怕又能怎么样呢?
刚刚唐梓馨就和陆阳说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谁也不能一厢情愿。哪怕告诉他,自己不怕这种危险,那么他呢?他会因为自己不怕,就抛开一切吗?显然,这不可能!
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而这一次的沉默,是那么的漫长,直到A4停在了燕京九中的门口。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找潇潇。”陆阳说着,一边下车一边去拨李潇潇的号码。
唐梓馨也是立刻跟了下来,开口道:“我也去。”
陆阳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把帽子和口罩戴好,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现在,实在没有再去拒绝唐梓馨的勇气了。
由于今天是高三学生毕业的日子,学校大门并没有“外来人员止步”的说法,因为许多家长也会赶到这里,陪自己的孩子拍照留念。
陆阳和唐梓馨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大操场上面,两人四处寻找,看看哪里像是打架的样子。
“没人接!”陆阳把手机放下,狠狠的说道。
发现了一个老师打扮的人,陆阳赶忙跑了过去,问道:“你好,请问你认识李潇潇么?”
“李潇潇?”那个老师想了想,点头说:“是有这么个学生,高三五还是高三六来着……”
“李潇潇在哪儿?”陆阳又问。
“哎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个老师满脸的为难,说:“学生现在已经算毕业了,有的还在校园里拍照,有的可能都回家了。你是哪位?找李潇潇干什么?”
“没事。”陆阳扔下一句话,飞快离开。
见陆阳跑了回来,唐梓馨问道:“找到了吗?”
“没,我去找保安问问。”陆阳说着就要保安室跑,被唐梓馨一把拉住。
“你这么问没用的!”唐梓馨赶忙开口:“要问也应该去问学生,他们的消息要比老师保安灵通的多,而且这里都是高三的学生,他们互相之间也肯定认识。”
“对对!”陆阳表示同意,同时暗骂自己不脑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
当然,这真的不能怪陆阳,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不仅仅是他和是唐梓馨感情上的问题,更是他身体上的问题。因为陆阳已经发现,自己最近在无意识情况下进入狂化状态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许多!
转头就要找个学生问问,没想到唐梓馨已经走到不远处,拉住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询问了起来。
陆阳没刻意听他们的对话,只是见到唐梓馨摘下了口罩,然后那个眼镜男生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脸上却满是狂喜的神色。紧接着,眼睛男生拿出手机和唐梓馨合了个影,两人又聊了几句,唐梓馨便带好口罩走了回来。
前前后后不到两分钟,陆阳以为又没问到,正要去问别人的时候,唐梓馨却指着旁边的教学楼,对着他喊了一句。
“三楼左拐,最里面的多媒体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