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仔的叙述下,我也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上个星期以来,大猫网吧贴出告示:举办CS比赛。凡18岁以上有身份证的Cser都可以自由组队报名参加,每人只能参加一支队伍,队伍一经确定不可更改,每队报名人数是6人,比赛采用5人制,地图抽签决定。前三名有奖,奖品包括上网时间、鼠标、耳机等物品和现金。免报名费,凡报名参加者赠送鼠标垫一个。比赛上机时间按平时上机时间收费。
其实这样算下来,一个小时4元的上机收费,光是比赛上机时间的收入已经够网吧发奖了。由此可见商家经营的精明和手段的高明之处。
比赛是今天下午开始的,16支队报名,分AB两组进行比赛,小组赛直接就是淘汰赛。虾仔他们是B组的第三队,对上了外地来的B组的第四队。
比赛进行到第三局结束,问题也就出来了。首先是外地队年纪最小的一个选手站起来对网吧安排的比赛裁判说,对方有人作弊。裁判没给予理会,示意继续比赛。
第四局结束,还是那个年纪最小的选手,跑到了虾仔的身后,指着虾仔的电脑对裁判说,他怀疑虾仔开了最新的作弊器,要求裁判过来检查。
虾仔马上站了起来对他说,那我和你打赌,如果我开了作弊器我给你1000元,如果没开你给我1000元。对方不肯,等裁判过来的时候,虾仔按下了机器的重起键,一切变得死无对证。
这时候第四队的座位上传来一声,流氓。虾仔转身,狠狠盯着第四队的选手,问是谁说的,骂谁流氓?对方当然没有人出来承认。
我问马仔:“那虾仔到底作弊没有?”
马仔:“虾仔是开了作弊器的,30度角锁定爆头。”
我苦笑了一下,就连作弊也作弊得如此蹩脚,真没法说他们。我一向最是痛恨作弊的人,因为他们侮辱了游戏,侮辱了CS,还有什么资格称得上是cser?
我:“那后面比赛就不比了?”
马仔:“怎么比?我们坚持应该以我们是4比0的比分继续,对方却说重新开始。”
我:“那网吧的裁判怎么说?”
马仔:“裁判平时也是经常看见我们的,不敢自己做主意,说要给老板打电话。虾仔没等他打完电话就领着我们出了网吧,围观的人太多了。”
我:“那应该是算你们弃权了?”
马仔:“应该是吧,后来我们也没回网吧去。”
我:“那后面怎么又扣了他们的东西呢?”
马仔:“吃晚饭前,虾仔和我们一帮人,把他们一帮人堵在网吧门口。然后跟他们说,因为他们的关系,我们不能拿冠军了,让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他们几个脸都吓白了。最后把他们的东西扣了下来,让他们留了一个人下来,等他们拿了1000元后就把东西还他们?”
我:“你们还把人也扣了?对方不报警?锅头知道这件事情么?”锅头也叫郭头,是附近派出所的指导员,跟木头堂堂他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马仔:“应该是不知道了。”
我拍了拍马仔的肩膀,“马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去跟木头说说,还是让虾仔把人放了,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bily哥,跟我客气什么呀。”
我走到麻将桌旁,把听到的简单说了他们听,然后跟他们说我想现在去见虾仔,劝劝他把人放了,东西也还给人家,毕竟道理在人家那边。
木头一听就骂开了,“这帮兔崽子,没跟我说把人扣了啊。平时就叫他们别乱搞事。伟哥,你别管这事了,我让他们马上放人。”木头拿出电话,马上要打给虾仔。
我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打,“还是我去跑一趟吧,你做大的也别乱骂小的。”
木头:“伟哥,bily哥,大工程师,你可千万别走啊,我家的电脑坏了一个星期了,你一会无论如何也要帮我去看看,要不我明天就叫马仔把机器抬到你那里去了。”
在得到我的保证一会一定会回来后,我和马仔往虾仔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然后见到了虾仔,简单跟他一说,他就拎着一袋东西带我进了一个房间。我看见了一个略显肥胖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缩着肩膀搓着手。
虾仔:“小子,这次看bily哥的面子,东西还你们,你也可以走了,下次叫你们的人说话小心点。”
我接过虾仔手上的袋子,把虾仔推出了门,把门虚掩了起来。
“吓着了吧。”我把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上,“现在没事了,喏,你的东西拿好,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对方茫然地看着我,手足无措,眼中有些许恐惧有些许不信。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跟你的伙伴们说事情解决了?”我把手机递给了他。
他迟疑地接过了手机,快速地按号码然后低低地说了几句,马上把手机还给了我。
“走吧,我陪你下去。”对方朝我点了点头。跟着我下了楼。
楼下街边,面馆门口。
“我叫bily,你一直没吃东西现在也饿了吧。我请你吃面吧。”我瞄一下对方略显肥胖的身材,通常说胖人不顶饿,也真苦了他了。
“我叫陈达松,他们都叫我大虫。今天谢谢你了。”从对方的眼中我看到了他说话的诚恳。
“先别说那么多,进去吃碗热面。”我推着进了一间看起来感觉蛮干净的面馆。面对面坐了下后服务员走了过来。帮他叫了份大碗牛杂面,而我则要了杯饮料。我无论如何是吃不下的了,今天晚上丽彤姐做的菜确实是好吃。点了根烟,喝着饮料,看着大虫狼咽般的吃完了碗中面,看他连汤也没落下。
“没吃饱吧,再来一份?”看他这种吃法,我感觉他一定没吃饱。
“不用了,饱了,真的饱了。”说完,大虫还摸了摸肚子。
我:“随便你,反正要没吃饱饿得也不是我。对了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你不是S市人吧。”
“我可不可以抽根烟?”他指了指桌上我面前的烟,我马上递给了他,“我是莞城过来的,来S市2个月了。上个月刚找了个地产业务员的工作。”
大虫点着了烟,“另外4个人都是高中学生,有两个是我老家过来找我玩的,是我的堂兄弟。还两个倒是S市本地人,是我那两个兄弟打CS时在网上认识的。”
“哦?那他们是本地人,怎么没告诉家长拿钱来找你?”我问。
“估计他们也不敢让家长知道这事。那有家长同意自己的孩子玩游戏的。”
“你打CS多久了?”我继续问他。
大虫:“两年多了,以前在莞城的时候也自己组织过一个不出名的战队。你也打CS的是吧,我看你的手那么稳,弹烟灰时的节奏感很好,就……就好象是……”大虫好象有点无所措词。
“好象是什么?”
大虫:“好象是端着AK远距离点射时的那种感觉。”
“这也能看出来?”我来了兴趣,“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是玩CS的。”
大虫:“我以前弹过吉他,弹过键盘,所以会习惯观察别人的手指。”大虫看我点了点头,继续说,“一般人,或者是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抽烟弹烟灰的时候,手指是不会象你这样用力和弯曲的。习惯用右手食指,或者一直训练使用右手食指的人就会跟你刚才的动作一样,有跟平常人不一样的弯曲度、力度和节奏感。”
“有这样的事?”我可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大虫:“有的,只是你以前没有注意而已。所以看了你刚才的动作,我才判断你应该也是玩CS的,一定还玩的很不错,对吧。”
我不置可否,“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们明天还继续参加比赛吗?”
大虫眼光黯淡了下来,“不比了,没劲透了。我堂弟的朋友我怎么说他也不听,年纪小脾气却最暴,按都按不住,其实就算他们作弊,我们还是一样可以赢他们的。”大虫坚定的目光不容别人产生任何怀疑。这是一股cser所特有的战意和自信。就跟在CS比赛中一样,就算你输掉了前面的几局,重要的是你没输掉信心,没放弃取胜的***,熬过了痛苦的echo局,胜利还会远吗?不是真正的cser是无法理解所有的这些的。
大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开始玩CS的吧。”
我看了大虫一眼,“下次吧,下次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