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这样做,究竟算不算是违反禁令?”我一边掏钱给过来给小乞丐治病的医生一边问小黑。
小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擦边……”
人是白兰救的,医生是我在白兰的威逼下找来的,钱是我在白兰和鸭子的唾沫攻击下付的——算起来,救人这件事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至少,不是我的主观愿望……
经过诊治,确定原来这个乞丐并非如同我们原先想的那样是因为吸毒而晕倒在路边,而是饥寒交迫……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倒退了,现在的年代居然还有人因为温饱问题出现饿孚,欧洲不是比较富裕的地区么?
“你叫什么名字?”白兰一边耐心的给那个女孩子擦脸一边温柔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在这种时候变得特别美丽,大概就是所谓的母性光辉吧。
女孩的眼睛随着白兰的手转动,却并不说话。
我利用一个分身,很快的从生死册上查到了这个女孩的资料。原来她名叫豆豆,是个欧亚混血儿,父母死于车祸,受到重大打击后患了失语症,其叔父谋取了她家庭的财产后将其扫地出门,沦落街头。
真是老套的故事啊……想都想得到以后她会因为有贵人相助,夺回了万贯家财,最终和自己的白马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样的命运安排多半是命运石里面随机抽取到的。在天界有一块巨大的命运石,相当于一个巨型的资料库。三界之中除了极个别的人物因为本身能力足以抗拒天命之外,绝大部分生物的命运都由命运石来设定。像我们这样的维持三界平衡的公务人员,都有一定的提取权限,我和小黑除了跟自己同级别或者更高级别的鬼神的命运内容不能从中提取,绝大部分生物的命运都可以从中提取来看。冥界的生死册就是根据命运石提供的结果来制定的。干无常这么多年了,命运石里面的各种命格,没有见过的实在是寥寥无几,一看这个小女孩的过去,我就完全能猜出她的将来。
说起来,不知道白兰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一般情况下,知道自己或者别人的命运实在没什么好处,一个注定的未来,实在是不值得争取。
无聊的坐在宽敞的阳台上喝着下午茶,我对小黑说道:“你说无忧界算不算三界的一部分?”
“不算。”小黑肯定的回答。
“那么也就是说,白兰既然来自于三界之外,那么她的命运,就不是由命运石来制定的了?”
“对。”
想要小黑主动说什么,实在是件困难的任务。好在他并不是不说话,至少说话实在过于简洁明了而已。有时候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我难免觉得自己好像话太多了些。
“一个没有命运的人,跟有命运的人接触,会发生什么事?”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混乱。”小黑严肃的说。
我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命运这种东西就像一条复杂但是脆弱线,稍微有一点点改变,以后的路线便完全不同了。呵呵……无命之人么……我相当喜欢这种事啊……
命运的混乱如同一种最恐怖的传染病,任何一个普通的生物和一个没有命运的人有任何接触,哪怕只是听见无命之人的名字,那么本身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我们和白兰在一起这么久了,相信原来的命运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听到小黑说出“混乱”二字,我便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白兰,快来看!小白在奸笑……”坐在旁边吃冰激凌的鸭子大惊小怪的指着我喊。
我的笑容有那么阴险吗?嘿嘿……
小黑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也是知道的,虽然我们的工作就是维持三界的秩序,但是我从来就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
叫豆豆的女孩在白兰的照顾下渐渐的恢复了健康,我们几个人每天都出去逛逛,这次跟阎君请假的理由本来就是考察人界各种种族的实际情况——毕竟我们黑白无常在地府的政策制定方面还是有说话的权利的,针对自己的工作进行有关的考察,也是无可厚非,所以阎君很容易的批准了我们的计划。
在巴黎逛了很多天,我们的足迹踏遍各种名胜古迹、游览场所,根本和度假差不多,日子过得相当舒服。有的时候,我都忘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了——鸭子有一次在一个酒吧里问我:“你们每天到处转悠,究竟是在干什么?”
“厄……我只是觉得有很多地方都挺好玩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逛逛也挺不错……”我一边品着61年的法国酒王一边说。
——说起来,我们在人界最大的好处就是钱绝对不成问题,说到盗墓,有谁比我们这种跟死人打了十万年交道的人更精通呢?
“阿错跟你们说过的事,你准备怎么办?”鸭子问。
“他不就是说让我们到处看看吗?别吵,我现在正看着呢……”酒吧的舞台上开始跳钢管舞了,我厌烦的把鸭子头拨开。
“腐败!”鸭子鄙视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