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虽是巨贾之家,可是晚饭简单得却是连普通人家都不如,稀粥与腌菜就是全部。
魏商端着他专用的小玉碗,整整喝了三碗胃里才有了些许充实感,整个就是一个水饱,感觉走几步路就会把这顿饭的能量全部消耗干净一般。
魏商叫上槿,萱,茜,萍四大侍女,向着魏启东的房间走去。一边走魏商一边道:“瑾儿丫头你和我家老爷子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可以跟着他去密室?”
瑾儿还是一贯的冰冷,简练的道:“他是我师父。”
魏商心中暗自点头,怪不得瑾儿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呢。
萍儿娇笑道:“是呢,瑾儿姐姐可是得了老太爷的真传,只是这件事全府上下只有几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魏商心道:“这也算是魏家的一个隐藏力量吧,谁会想到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侍女,会是一个高手呢。”
魏商忽然想到上次为自己施针的萱儿,那医术可是比一般的大夫高明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魏商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茜儿与萍儿两女,这俩儿小丫头不会也有什么“特异功能”吧。
魏商来到魏启东的房前,门却是开着,魏启东坐在主位上惬意的喝着茶,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魏商却是很少看见自己的父亲如此的放松,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有如此的人性化的一面。
在人前魏启东是堂堂的魏家家主,那种逼人的气势,足以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退避三舍。
魏商看到有些懒散的父亲,反而正经起来,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魏启东抬眼看了一眼魏商道:“坐吧!”
魏商坐在了魏启东旁边的座位,四个侍女也跟着坐在了下手。却不是不懂尊卑,是因为她们今天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把魏家主训诫的每一句话都要清清楚楚的记在纸上,为了防止有什么遗漏,所以让四个人同时记载。
魏启东抿了一口茶对魏商道:“你觉得我魏家的财力如何?”
魏商不假思索的道:“富可敌国!”
“那你又觉得我魏家的晚饭如何?”
魏商道:“比之一般人家尚有不足。”
“你可知为何?”
魏商思索了片刻,之前魏商想到过保健减肥之类的原因,可如今看来完全没有这么简单。
魏启东也不等魏商的答案,继续说道:“其实这个规矩还有一个附加条款,那就是凡魏家人晚饭过后不得加餐!现在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所以夜宵什么的随你,待你成年后就知道为父还有你叔叔们为何养成了饭后喝茶的习惯了。”
一边说着,还用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魏商,直把魏商看了一个激灵。
“魏家现在虽然风光,却也是起始于贫贱,当初的魏家整日就是以粥度日,尚不管饱。父辈们出去闯荡,逐渐的建立了如今的魏家,蒙乌国当之无愧的商业帝国。
可是后人可会记得先辈创业时的步履维艰?所以你爷爷就立下了晚饭不饱食且只食粥的规矩,就是让后人记得创业难守业更难,要在先人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更是难上加难。”
魏商倒是听懂了几分,简而言之就是居安思危,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非要弄出这么一个全民瘦身的规矩。
魏商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是明白了,那些达官贵人为什么一听到咱家吃晚饭,一个个逃的跟兔子似的。”
魏启东白了魏商一眼,义正言辞的道:“那是那些人没有品位。人们都说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而你爷爷却是想建立一个永远不会衰落的家族。”
魏商心中暗道:“这只是一个小的方面啊,家族中人每个人都知道奋进,能抵得上数万军队吗,能抵得上一个种气境之上高手吗,能抵得上一场天灾吗?好多的因素都能使一个家族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
魏启东仿佛看穿了魏商的心思,道:“如今看似繁华的魏家也正处于一场涡流中,要想永远的摆脱涡流就要不断地进取,现在状态下的魏家或许只是这个方向的第一步。”
魏商现在开始真心实意的佩服自己的这个爷爷了,魏老爷子虽然年迈但雄心不减当年。
魏商也如一个小大人般自己满上了一杯茶水,学着魏家主的样子自饮了一口,道:“我在途中遇刺恐怕就是这场涡流的一部分吧!”
魏启东道:“魏家正处在多事之秋。”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些不对劲,气呼呼的道:“你小子不要学老子的口气行不!”
魏商作仰天长叹状道:“我幼小的心灵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你们大人的这套阴谋诡计给毒害了,我可怜的童年,我那再也见不到的童年!”
魏商说道情深处自己差点都被自己感动了,魏启东则是被气得嘴角直哆嗦,难道自己和夫人那啥时没看黄历,时辰不对,要不怎么生出如此妖孽的儿子。
魏启东打断了魏商声情并茂的演说,开始正式的向魏商讲述魏家所谓的家训,最后竟然真真的变成了魏家三兄弟的血泪史。
无非是当年魏老爷子如何严苛的对待他们三兄弟,才造就了如今魏家的顶梁柱,作为魏家当代的掌门人一定要将魏老爷子的精神发扬下去,换言之就是要对魏商等几个小弟兄们要严苛的对待,让他们小哥几个重走老一辈人的血泪之路。
魏商一边听着魏启东涂抹横飞的讲说,一边感到魏家三兄弟的任重道远,二叔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魏铭,生的是聪慧异常,年纪十三长自己十岁,小小年纪已是引气境中阶的修为,也算得上是少有的天才,而且文采斐然,如果不是有了魏商这个意外,魏家的接班人非魏铭莫数;
女儿名叫魏姝,生的古灵精怪,长自己四岁,是一个连魏商都感到头疼的人物,如果在魏家谁能让魏商退避三舍,首选魏姝。
三叔家只有一子,长自己五岁,名叫魏酚,不知道是起名字起错了,还是天生的缘故,魏酚自七岁时爱上了饮酒。
晚饭过后更是无酒不欢,屡教不改后,魏家也就听之任之,好在魏酚饮酒还有个度。
魏商觉得魏酚这个“病根”很可能在为自己成年后做准备,晚饭吃不饱,饮酒也顶饭啊!
魏商最后想到了魏家主的儿子,也就是自己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貌似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待魏启东发表了完了教训感言,已是深夜,这才十分不舍的结束了,似乎还没有过足当父亲的瘾,可见魏老爷子给魏家主造成的心里阴影面积该有多大。
四大侍女每人手中已经密密麻麻的记了好几摞纸的笔记,魏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把这些笔记交到魏老爷子手中也算得上完成了任务,如果自己在其中加上些作料,兴许可以让魏家主重温儿时的旧梦,不知到时候父亲大人是该感谢自己呢还是感谢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