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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00分的姑娘

朱老师是在下已经认识很多年的一个朋友。

CD人,祖籍哪里在下也不清楚,不过估计也是湖广填SC时候来的。他个子还行,白白净净,说实话还是有股子书卷气的。2000年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小朱的他考上了CD东门的一所大学,说实话这所大学真他妈是太好了,因为男女比例是1:7。

首先,朱老师不知道怎么的被家人在高考前安排了一次艺考,这完全就是一次意外。不过回头来看,朱老师的父母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他们怕他考不上,所以让他多条腿走路,虽然朱老师腿本来就不少。艺考的当天,正在高三班上跟女生逗闷子的小朱被他爸一把塞进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然后直接拉到了艺考现场。他爸心也大,丢下一顿中午饭钱和几句叮嘱,然后就消失了。每当回想到这一切,朱老师都认定当年他爸肯定是着急去洗脚的。

于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小朱,就跟几个一般大的孩子一起开始了所谓的艺考。他们看了冯小宁的电影《红河谷》,然后洋洋洒洒的写完了一篇1200字的影评。然后又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演绎了一个三分钟的小品,这个女孩很美但命运却很悲惨,以后我们会说到。当时,朱老师演一个产房外焦急的父亲,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面对大学老师,第一次面对那么漂亮的对手戏女孩,也是第一次体会一个父亲的感觉。虽然几年后,他不停的有这种状况,有这种焦虑,但是那确实是他的第一次。

个把月过后,当年也不甚清楚自己艺考结果的小朱走进了高考考场。他本来应该学文科的,语文、英语、政治其实都是他的传统强项。可是,父亲总提起那句老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现在看来,这是一句多么无知的话啊,不知道有多少本来能考上大学的孩子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理论体系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阴差阳错造成了多少天才在卖猪肉的悲剧。

朱老师当年的成绩很一般,492分。具体每门课多少分他也记不清了,在分数出来之前那差不多一个月里,朱老师是忐忑的。因为,如果考不上大学,父母可能会让他去念职高或者技校一类的学校。在他心里,对这一类学校完全是不认可的,因为他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就完蛋了,虽然如今看来,事情也不会那么绝对。他的职高或者技校的感觉来自于他高二时候的一段往事,每每说起这段,他都觉得想扇自己的耳光。

那大概是他高二的时候,朱老师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长得比较帅,足球也踢得好。很多年纪的女生都认识他,惦记他,或者说喜欢他。由于人缘好,外班的一个女孩曾经给他介绍过一个财会职高里的姑娘,按现在的说法叫“发货”。可朱老师为什么想扇自己耳光,就是因为他当年压根就没有“接货”。当时,朱老师曾经问外班发货的那个女孩,说你介绍那个女孩多少分?这女孩傻傻的说,如果满分100的话,我给你介绍的这个至少有95分吧。朱老师大惊失色,差点顶翻了自己的课桌,因为类似的问题,他得到靠谱的答案几乎都在70分左右。敢说80分的,那都是在学校里排的上号的姑娘。于是,朱老师专门请这个介绍人吃了顿饭,他印象中是吃了一顿南充米线,然后约定在校运会那天正式的见见这个职高的女孩,满足一下自己对95分的遐想。

校运会对朱老师来说,比射门打死角还简单,基本上报什么拿什么,去什么有什么。而且从来不得第二名,每次都是毫无悬念的冠军。这个从他的作业本数量就可以知道,他从小参加比赛得奖的本子,到工作时候都还没用完。他特地选在跳高比赛的那天,约这个95分的女孩见面,我感觉朱老师这招还是很高明的。想在胜利的光环下,直接用自己的冠军赢得异性的认可。

到了那天,女孩如约前来,远远的朱老师就看见介绍人和一个穿白衣服骑红自行车的女孩一起进了校门。朱老师跳高的地方在球门后,而女孩停自行车的地方在看台后面。正在比赛的朱老师只用跨越式就完爆了所有对手,背越式还没用到就已经拿了冠军。他跨越式的成绩就已经接近了自己的身高,这也算是他一直很自豪的一点。不过,也许骄兵必败就是这么来的,拿了冠军的朱老师让介绍人把女孩带到球门后的跳高场地见面,而这个财会职高95分的姑娘又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穿越跑道,和人潮人海的看台走到朱老师的身边。于是,两人就这么僵着,介绍人来回跑了几趟,两人谁都不愿意松口。。。朱老师最终烦了,在拉锯了十多分钟后给介绍人甩下一句“爱见不见”就转身领奖去了,而95分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推着自行车就出了校门,搞得介绍人很没脾气。

第一次见面失败后,朱老师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从来也不缺姑娘。而95分的女孩感觉自己受了委屈,专程前来还没个结果。于是不知从哪里喊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在一天秋日下午的黄昏时刻把朱老师和一票无关球友人员堵在了学校后门。朱老师对于这种阵势也倒不算害怕,只不过他这人不爱打架,总喜欢说服教育,于是就跟对方领头的人开始理论,正说到为什么堵人的时候,忽然一刹那间一个姑娘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指着朱老师劈头盖脸就喊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见我!

当时的气氛有点诡异,有点尴尬,朱老师看着这个自己根本都不认识的姑娘有点诧异。他脑子在飞快的转,飞快的搜索自己的关系网络,他想知道这姑娘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和我有关系吗?同时,他也无耻的发觉眼前这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无论是五官还是身高真的让人无可挑剔,甚至让人有呵护的欲望。白白的脸上,一双眸子很黑的大眼睛,特别是那个鼻子,简直美的有点不像话。但凡一个女人如果长成这样,都可能会有些不自知。也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在别人眼中会有多么的闪耀和与众不同,这种曲高和寡的感觉颜值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

朱老师从小对于审美就有独特的偏好,他很喜欢那种鼻梁高的女孩,他对于一个人五官的轮廓有着不知道何时形成的标准,那就是一定要有个完美的鼻子。而在那个没有整容技术的年代里,这种鼻子是怎么长出来的,估计只有从血统上追溯和解释了。再说这女孩的身材,至少有165公分,纯白色的敞口衬衣盖着不大不小的胸部,虽然当时朱老师对于胸围没有什么系统的认识,也无法准确的衡量,但他说那女孩的胸大小极为合适。再往下看,一条细细的牛仔裤包着又直又长的双腿,脚上是一双帆布的匡威,朱老师无不遗憾的说其实自己就在那一瞬间爱上这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姑娘了。

可当时的情根本由不得他多想,现场的气氛马上就被不怕事儿的球友们点燃了。双方加起来三四十号人就在学校后门打了起来,那个年代的群架是不掺水的,朱老师那个高高的鼻梁也在混战中几下就被人打出了血。他像个斗士一样倒下前最后一段记忆就是几个好像社会闲杂人员一样的人,缓缓的把女孩拉出了现场隐没在硝烟之中,他说那个时候他耳边响起激昂的电影原声。无数英雄和伟大,伴着热血沸腾的青春年华给了他极大的勇气,让他坚持战斗。可让人无比遗憾的是,这虽然是朱老师第一次,但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姑娘,每每回想往事,他总说自己给那姑娘打100分!

打架风波之后,那个介绍人来给朱老师赔了不是,说95分的姑娘也很抱歉,可真的也劝不住自己的哥哥,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朱老师倒是压根就觉得无所谓啊,他关心的根本不是自己和球友的伤势。他的心早就飞到100分的姑娘身上去了,他根本无法让自己停止想她。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姑娘,诚实的说完全的颠覆了他。朱老师很多个夜里,翻滚在自己的床上,握着自己正在成长的兄弟,不停的抽搐,想把所有的爱都给她,想占有她,想了解她,想跟她有个故事,直到最后他好像都有点想不起这女孩的模样。。。于是乎,他不停的纠缠着那个介绍人,要电话,要见面,要吃饭。可让朱老师此生一直伤感的是,95分那个姑娘始终不愿再见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事伤了心还是压根就没看上自负的朱老师。

结果,这事儿就一直在朱老师心里放了好多年,他曾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却是真心喜欢这个他到最后都没认识的姑娘,因为那天他在人群中凝视她的时候,看到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好像含着原因不明的泪水,当时他就料定这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美到没边儿的姑娘。只可惜,他当年太狂妄了,他拥有的太多,也根本不懂被拒绝的伤与痛。他时不时会一个人念叨几句,要不是他坚持让人家走到球门背后见面,说不定最终他俩会好很久很久,又或者他说他会娶她,但这话我不太相信,因为朱老师说过他要娶好多女人,我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心的。而有点无奈的介绍人则说,我把我最好看的发小介绍给你,其实也不指望你俩能怎么,就是想看你这么拽,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下。更无奈的是朱老师,他从没给别人打过100分,也从没有一个人如此决绝的拒绝过他,而唯一一次他还就这样错过了。总之,朱老师那时候爱上了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姑娘,至少两年时间。

哦,对了,有一次我和朱老师吃饭,餐馆电视里正在放《我是证人》,朱老师说那女孩就很像电影里的杨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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