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个岛就像是用一群巨大的石块胡乱堆砌出来的一样,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石头。有些地方这种石块成群结队,人走进去就像走进了迷宫,倒让夏寒风想到了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阵法。岛上除了石质就是土质,泥土是那种黄泥,总的量不会太多但分布很广,稀薄的一层覆在岛面上,走到哪里都能踩到。
整个岛看起来都差不多。黄一飞带着他们,并不像他所说的“找个适合的地方”,夏寒风没看见他“找”过,一路顺畅地走下来,他好像早就有了目的地,在方向中从来没有犹豫过。
林乐看来已经很惊讶了。
黄一飞似乎也留意到了什么,他的脚步放慢了,遇到分岔的地方便左右看一下。但是夏寒风却看出来,他只是在做样子,该选择的方向他其实早就心中有数。
他们最后并没有深入到岛的内部去,而只是沿着岛的边缘绕了半圈,最后还是在临近海边的地方停下。
看到这个地方,夏寒风更加确信黄一飞到过这个岛。
这个地方其实和他们走过来的那个沙滩很像,也是被一堵并不是很高的石壁半包围着,不过那个沙滩是面向海,而这个地方却是面向岛内,形成了一个极小的“山谷”。只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差别,就使这里成了他们最佳的营地。前面这片背海的半圆石壁是他们最好的挡风墙,而且这里临近海面,这片石壁无疑也是一种“高度”。这个地方几乎就像是特的为现在的他们准备的一样,甚至石壁旁还有一组高矮不一的石群,夏寒风起初没怎么注意,后来却发现那石群中的一部份正是最佳的天然“阶梯”,从最低地踩到最高的,正可以顺利地到达石壁上面。
“这个地方看来不错,白天我们可以爬上去观察海面,晚上这片石壁又可以为我们挡海风,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这是黄一飞说的。林乐叫了声好就把自己背的袋子一扔,伸展了一下四肢:“累死我了。”
陈立国四下扫了一眼才在靠石壁的地方放下了他背着的袋子,他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林乐心急:“黄爷爷,我现在就到上面去,看看有没有船过来。”说着便去攀爬那面石壁。
夏寒风已经看出来,这面石壁不像之前那面好爬,高度上相差无几,但壁面却平整的多,很少踏足借力的点。林乐努力了几分钟还是在石壁下面,有些急了。
夏寒风却不急,也不指点什么,因为他相信,黄一飞很快就会“发现”那组天然阶梯。
黄一飞很沉得住气,只是笑吟吟地看林乐爬的那么狼狈。陈立国过去帮忙,但石壁的高度不是他托着林乐就能上去的,再多个陈立国也没用。黄一飞也过去帮忙了,夏寒风站在那。
难道他猜错了?或者黄一飞并不知道那组天然石阶?
但是他才刚起这个念头,黄一飞就“咦”了一声:
“小乐,立国,你们看那边,那些石头不是正好可以用来踩脚吗?”
林乐先是迷茫地向黄一飞指的方向看,然后就兴奋地跑了过去。林乐像鱼一样蹦上了石块,几个跳跃间已经到了石壁上,他在上面跑了一圈开心地向他们叫:“黄爷爷你太了不起了,我上来了!你们也快上来看看,这上面好大!”说着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看来上面的空间确实不小。
黄一飞呵呵笑了一下:“来来,就让他在上面玩吧,我们坐下休息一会。立国,寒风,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应对目前的处境?”
这个小“谷”里的地面与别处稍有不同,这里是很纯粹的石头,不是碎石的那种,而是一整块的。夏寒风几人在这块石地上与几只蚂蚁呆在一颗光脑袋上面差不多。
这里的地面没有沙土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夏寒风他们也不用找什么地方,直接在原地坐下了。
黄一飞盘腿坐着,看着他们。夏寒风不习惯盘腿的坐姿,他一腿屈立着坐在另一只脚的脚板上,一手手肘搭在立起的膝盖上。他先看了一下陈立国,陈立国正好向他望来。夏寒风知道他的为人,也不怕先说话。
他稍稍想了下,严肃地说:“黄老,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黄一飞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夏寒风说:“不管合不合理,这个岛的位置‘偏僻”是事实,我们希望路过船只搭救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有船经过,除非靠近岛岸否则我们也很难让他们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他看看黄一飞,见他没有反对,接着说:“但是我们也不是毫无机会。我们出海前在港口登记过,他们最后一定会发现我们失踪的事实,会派出水警来救援我们。”
黄一飞赞同道:“寒风说的不错,我们并非没有机会了。”
夏寒风并不那么乐观:“问题是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们失踪了?可能三天,但也可能三个月后。”
黄一飞起身去拉过一旁的两个袋子,不同意地说:“事情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现在不是以前了,港口的工作人员很快会发现与我们的船失去了联络,顶多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就会派出水警来找到我们的。”
黄一飞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掉出一些瓶干、面、罐头类的食物。
“幸好立国准备的食物并没有并水冲走,这些还够我们四个人撑两三天的,省着点吃,应该能撑到救援队过来。”
陈立国看着地上的一点食物,有点歉意:“我只准备了我们一天的干粮。”
夏寒风有些讶异食物的数量。黄一飞拍拍陈立国,对夏寒风说:“这不能怪他,随身携带的干粮只是应对我们在岛上活动时所需的,而我们一般不会在环境不明的岛上留夜,我们的食物都储存在船舱里了。”
夏寒风并没有怪陈立国的意思,朝他微笑了一下,好奇地指着地上的包问:“你们还找到了什么?”
黄一飞将两个袋子里的东都倒了出来:“我们有些运气,我那朋友以为我们是到某个海岛野营的,为我们准备了几个帐篷,都被我们找到了。”顿了一下,又苦笑着说:“不过我们的运气还是差那么一点,只有帐篷,没有被褥,夜里可不好过了。”
夏寒风听了,也跟着苦笑,这么冷的天没有被褥,那他们就要躺在这冰凉的石头上睡觉了。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凉。
除了四个帐篷,一点点食物,几瓶矿泉水外,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了,都是一些杂物,比如一把小刀,几个碗还有几本《神奇》杂志。
夏寒风撑着有点麻的腿站了起来,提议说:“黄老,趁现在我们还体力充沛,我想去岛上逛一遍,或许还能找到其它的食物。”
黄一飞望了他一眼:“也好,我们是该为最坏的可能做尽量多的准备。你和立国一起去吧,我和小乐搭好帐篷也会去的。”
陈立国没有意见,和夏寒风一起走出了那个谷地,走了一段路,陈立国建议两个人分开找速度快一些,夏寒风同意了。
夏寒风先仔细记下了谷地的位置特征才向着左边的方向寻找过去,先沿海边,然后渐渐深入岛内。
他还想着黄一飞刚才望他的那一眼,总觉得有点古怪,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