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无常双棒刚要递至唐灵后心,唐灵低吟一声,回手打出两枚飞蝗石,无常双棒交叉挡开一枚,刚要再刺,第二枚石头转瞬而至,无常猝不及防,这石正不偏不倚地打在他鼻上,无常“哎唷”一声叫,被打的鼻血长流。
黑脸汉子见了,连忙接上,唐灵方才已看好了退路,左手沾了三枚钢镖向前打出,逼开黑脸汉子,口中笑道:“两位阎君,恕不奉陪了!”
右手两枚弹丸落地,身前爆开一团烟雾,手中折扇递出,扫中身后三名汉子咽喉。侧回过身来,刷刷两扇,又扫倒二人,身子更不停歇,径直向山下奔去。
这一下变故突兀之极,唐灵连杀五人,仅是瞬息间之事。
吕正一看唐灵要走,不由得大惊,急声喝道:“唐灵,哪里跑!”
正要上前追赶,潘龙身影一晃,伸手挡在他身前,口中笑道:“且慢。”
吕正怒道:“你干什么?”
潘龙又是哈哈一笑,朗声道:“大哥放心,山下我已埋伏下人手,他是决计走不脱的。”
吕正面色阴沉道:“好你个潘龙!”无常立在一旁捂着鼻子,正无发泄之处,指着潘龙喊道:“是我们‘五官殿’先来的,凭什么被你抢了先?”
潘龙眯着双眼道:“我们阎王自家的事,你还不够格!”
无常怒道:“你!”吕正止住无常,冷哼一声,重重地道:“走,我们去山下等着!莫教那小子逃了。”
潘龙见吕正一行人走远,纵声长笑道:“不送!”
唐灵飞步下山,刚抢到山崖,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只见山腰上具是东方鬼帝府中人,平等殿中各分殿旌旗纷飞,“百目殿”、“广平殿”、“谪仙殿”、“火炎殿”……
黑红白绿的不下百余个旗号树在那里,上边字迹写的分明。
唐灵只见下边人山人海,刀枪剑戟排布的密密麻麻,哪里杀得过来。
那群人早已望见唐灵,不知谁喊出一声:“在那!”
山腰众人听了,目光一齐瞧来,个个手握兵器,阵阵呼喊,声声要捉唐灵,叱喝之响,此起彼伏,声震寰夜。
唐灵本要避开,这几声喊却激起了他一身豪气。
唐灵大笑一声,纵身跃下,落在一块平地上,人群登时围了上来。
这边领头一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士,脚穿草鞋,手握钢鞭,见了唐灵,挺鞭上前道:“在下平等殿座下,草头殿殿主,沮祎,幸会了。”
唐灵喝道:“少假惺惺的,要捉我唐灵的,都一起来吧。”一声长啸,众人连忙后退,后边惨叫声响起,不知方才急退时踩死了多少人,只见人头耸动,周围声声叫骂一片。
唐灵袖袍一抖,向前打出四根银针,前方四人应声而倒,众人又是急向后闪。
唐灵左手挥掌凌空拍出,“若影寒砂掌”掌力疾吐,前排那人闷哼一声,向后倒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
唐灵转身手掌扬处,砰砰两声,又有两人中了掌力倒地,随势冲入人群中,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数人。
但见唐灵使出“若影寒砂掌”来,轻飘飘的东游西走,这边打一拳,那边发一掌,平等殿教众纷纷倒地,每人最多和他拆上一两招,便给击倒。
那草鞋壮士喊道:“各殿兄弟将他围起来,莫要慌张。”
唐灵正待往前冲去,忽然间背后一记凌厉至极的掌力夹着劲风拍来。这一掌力道至刚,显然蕴有浑厚内力。
唐灵知是一位高手所发,不敢怠慢,回掌招架。两人内力相激,唐灵臂环一弯,正要抵挡不住,脑海中却忽然冒出一个念想。
原来唐灵所修“若影寒砂掌”讲究的是掌力飘忽,无踪似影,出掌之时潇洒如风让敌人摸不着边际。
练成之时便会掌力缥缈,运转自如,任凭敌人内力如何强劲,就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不能伤其丝毫,有形胜无形,方为大成。
“若影寒砂掌”讲究的是收发自如。很多人练掌只注重发掌,追寻掌力之刚猛,而不讲究收掌,未免使武功大打折扣。
此时唐灵生死攸关之际明悟此间道理,内力虽是稍弱,要旨却大致懂得,只待日后勤加练习,加以时日必能大成。
沮祎见是“合气殿”殿主胡清拍出一掌,知他内力精强无双,连阎君潘龙也对他赞赏有加,眼见他二人拼起内力,心头窃喜。
比拼内力犹如以命相搏,关键之时分神不得。沮祎眼角一缩,持鞭上前,要从背后偷袭唐灵。
唐灵此时双目一炬,猛地将胡清所发掌力体内一收,胡清顿觉自己掌力凭空消散,整个人愣在那里,望着唐灵时,一只手伸在半空举也不是,收也不是,不由的大是奇异。
唐灵眼见沮祎上前,右掌凌空拍出,将胡清所发内力往沮祎身前推出。
只见一股强悍的掌风扫过,沮祎哪能知晓,这一掌集二人之功力,沮祎未到身前,前胸被震的粉碎。
胡清惊愕之际,唐灵一拳倏出,正中胡清咽喉,胡清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唐灵小试身手,竟然成功,转瞬之间立毙两敌,不由的长笑一声,纵入人群之中,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手中夺了柄长刀,手中挥舞,更是出手如电。
单刀飞舞之时,横砍直劈,威势直不可当,但见地上点点滴滴的溅满了鲜血,倒下了不少尸骸,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膛破肢断,更无余暇分辨对手面目,红了眼睛,逢人便杀。
眼见一名汉子挥刀砍来,唐灵长刀从他左肩砍下,夹在他骨缝中,抽脱不下,右腿一抬,将那人踢开,长刀从尸身中拔出。
耳听得背后有人偷袭,竟不回头,反手两刀,扫中了背后二人的心口,顺手一挥,扫中他二人咽喉。那两人双手一松,急忙按住,喉头血如泉涌。
只闻身后一声吆喝:“小子莫要张狂,‘长生殿’孔耀武来也!”手舞双环向唐灵头顶砸到。
唐灵头也不回,袖袍向后抖动,两支甩手箭打了出去,正从他两块铁环间的空隙中穿入,直刺他咽喉,孔耀武大叫一声,在空中坠下。
唐灵回过头来,长刀横削直刺,又杀了三人。
百余人将唐灵围成一个圈子,却无人敢上,唐灵脚下转了一圈,叫道:“你们要取我性命,今天一个也别想活。”
挥刀向前,手中长刀送出,又刺死二人,只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再斗一时半刻,这厮定没了力气,大家并肩子上啊!”
唐灵听他言语,心中有气:“此人如此卑鄙,我先宰了他!”
当下低哼一声,几个起伏向那汉子抓去,那人身子甚是灵巧,却连抓三下也没抓中,唐灵手中长刀一抛,长刀幻作一道银光,从那人背腰插入。
众人见唐灵手中失了兵器,齐声吆喝,四下围上,唐灵从后背将木灵解下,往地上一立。
众人刚要上前,连忙后退。
鬼域中人盛传这唐灵随身带了一种会爆炸的木偶人,“平等殿”阴帅鱼鳃就被木偶炸成废人,鬼域中人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此时见唐灵取出木偶人,毫不迟疑地立刻后退,凶恶的眼神中难掩一丝忌惮。
唐灵自入江湖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孤独感,当前站在原地转过几个圈子,摇摇晃晃的见周围满布敌人,刀枪林立,胸口一热。
只觉得天旋地转,耳中有如蜂鸣,喉头不住有血狂涌,唐灵这才发现自己已满身血污,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唐灵想道:“今日鬼域中人聚集于此,大都是贪婪好杀之辈,今日我若身死,玉儿一个弱女子,未免会受这些小人之辱,我既不能与她同生,那就和她共死吧。想定主意,凛然抬头。
冷风吹动,卷起一方烟尘,唐灵只感身上瑟瑟发凉,唐灵初时还觉畏惧,此时释然,淡然一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