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外寒风呼呼撼着大树,佩玖刚刚在寝帐里汗湿了衣裳,这会在冷风中一激,顿时感到浑身冰凉。
望着消失不见的马车,佩玖有些犹豫。如果这时跟踪马车去都城,必定会错过明天去见玄夜的机会……
佩玖抱着树桠的手有些发抖,为她想着玄夜感到莫名其妙,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跟踪马车去到端阳候府,要出手干掉龙花和赫蓝也不容易,除了有侍卫守着,以龙花的身手,恐怕佩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佩玖心中的仇恨是要龙花母女加倍尝尝她所受的痛苦,哪能让她们死得痛快!
只能智取,不可鲁莽!佩玖想到这里,猛地冲口而出“阿嚏~”,佩玖被自己喷嚏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鼻子顿时不通气了,眼泪也跟着掉下来。身子呼啦从树桠上往下坠,幸亏她身手敏捷溜着树干坠下,不然肯定要摔个大屁股墩。
好不容易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脑袋混沌一片,哪还能想出什么智取仇人的点子。
先回去再说!佩玖跳脚跃起,才跳了不足一米高就坠了下来,又试了两次,一次比一次跳得低,只好作罢。
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响,火烧火燎地难受。这是伤风感冒了!佩玖暗道,抬起左手一看,密钥红印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看来腾飞的功夫一时半会是不能用了,只能走回营帐去。望一眼漫长回寝帐的路,佩玖打个冷战……
已经五更天了,天空呈现一片黎明前的黑暗。寝帐里篝火将熄未熄,隔着热腾腾的空气看什么都像罩了一层雾纱。
鹤宣赤条条的大腿压在被外,双手侧伸在胸前,像个大大的“长”字占据着床中央,佩玖瞥一眼赶紧移开目光。
床是不能睡了!
佩玖哆嗦着坐在篝火前,好不容易才脱去灌了一脚雪屑的鞋子。用火钳拢了拢将尽的柴火,火星噼啪溅起一串,差点烧着佩玖散在耳边的头发。
佩玖吓得赶紧起身掸衣裳上的火星,这时就听帐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嗒嗒”的脚步声惊醒了鹤宣,他腾地坐起来,“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鹤宣边说边穿上衣裳下地。
“你比我警觉多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鹤宣见佩玖衣裳整齐,以为她先他一步警觉,目光有些赞许。
佩玖怔了一下,冻红的双腿不自觉地互相搓了搓,“可能有敌情……”佩玖见鹤宣往帐外走,便绕着篝火不让他看见她的光脚。
都说看山累死马,佩玖刚才没想到近在眼前的山坳口离寝帐竟然那么远。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摸到营地,在一个个长得差不多的大帐里找到鹤宣的寝帐也是好不容易。一双纤脚早就冻麻木了,这才刚刚暖和一下有些知觉了,可不想离开火堆。
鹤宣打开帐帘子对外面大声问发生了什么事,一队队跑过去的士兵根本当他的话是耳边风,鹤宣有些恼了,厉声喝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敢不报告本信官!”
“乌烟兽一夜之间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