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凯问鲜姿:“你同意这位男同学上场吗?”
他不会不认得我的,他还指望我给他指点一条明路呢,但愣是装睁眼瞎,我真是服了他。
鲜姿冷冰冰地道:“无所谓!但我不想把他剃成光头,我要在他的头上‘写’几个字。”
鲜姿又增加了比赛难度,这不是有意把暴蕾压得抬不起头吗,看得出来,暴蕾非常恼火,额头青筋暴突,喘息都粗重了起来。
我走到鲜姿跟前,先深深地嗅了一口她的体香,嬉皮笑脸地道:“鲜姿,你要用剃刀在我头上写字,写什么字呢?我也懒得猜,但请你千万不要写‘我爱你’三个字,那样我会晕倒的。”
鲜姿没理我,季严冬却在一旁恶狠狠地道:“恒河,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里是比赛现场,而不是你泡妞的地方!丢人现眼的东西!”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我怎受得了,正要回骂,耳中忽然听到易天凯的声音:“恒河,别跟他争执,继续做你的事,等一下你就会知道真正丢人现眼的是谁。不要转头望我,我是用‘加密语言频道’的方式和你讲话。”
加密语言频道,其功能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传音入密”,就是在公共场合说话,想说给谁听就说谁给谁听,其他人则像聋子一样。加密语言频道是用势能发送的,远非“传音入密”可比,势能强大者,甚至可以在海洋、地底深处传送。据说太阳神五世的加密语言频道能以光速同时向三十六个方位传播,这就更可怕了。
我听了易天凯的话,就没理季严冬,向“红点”走去,但我却有疑惑,“等一下你就会知道真正丢人现眼的是谁”,这是什么意思?
季严冬见我不敢吱声,更得意了,嘴里尽说些难听的话。一个女评委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季严冬,够了!”
季严冬虽不言语了,仍对着我的背影挥挥拳头。
仙人球被鲜姿滴溜溜地吸引起来了,鲜姿没有望着我,却注视着显示屏,因为她的目光不能拐弯,也没有居高临下,是看不到我头顶的,但我整个只脑袋和仙人球却都在显示屏上显现出来。
鲜姿并没有直接在我头上写字,而是操控仙人球的剃刀,快如闪电地替我刮胡子,那刀片太锋利、太吓人了,还有那巨大的仙人球,还有仙人球身上的尖刺,这些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我吓得闭上眼睛,动也不敢动,嘴里却小声说道:“鲜姿,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早熟,胡子还没长出来呢!”凉飕飕的刀片在脸上飞擦而过,惊险万状,我感觉有细小的汗毛被剃了下来。
在我的千盼万望中,仙人球离开我的脸,到了我的头顶,我只觉得顶心一块地方有刀片贴肤划过的凉意,刀片跟着其速无比地转折,我感觉得出来,那是一个字,但什么字却感觉不出来。接着,仙人球升起,又在头顶另一个地方落了下来。
鲜姿的字写完了,全场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暗叫不好,鲜姿这丫头肯定没写什么好字,我朝大屏幕望了一眼,可不是吗,我头顶的“字”被扩大,正是“我是个该死的色狼”八个字。我赶紧把头发弄得跟鸡窝似的,冲着鲜姿喊道:“你什么不好写,偏要写这个!”
众人大笑声中,易天凯宣布:“鲜姿挑战暴蕾成功,由于该队在刚才的规定时间内只有鲜姿一人出来挑战,所以她已正式成为引力系十班一队队长。”
暴蕾瞪着鲜姿,眼中似有连串火星迸射出来,“呼啦”一声,一条黄色势能光带从腰间急飘出来,正是释放三十六段,这已是释放的最高段位了,再加把劲,就可晋升为拯救级了。她的身上发出狂飙,整个人都化作黄色的龙卷风,直向鲜姿扑去,看来是要和她拼命了。
主席台上的几个评委都变了脸色,便欲冲出去阻止,但被易天凯无声地拦住了。
鲜姿站在那儿,任由狂飙把自己死死缠裹,眼神显得异常冷静、镇定,她的身上闪出蓝色势能光带,看其带纹,正是拯救级别十九段。暴蕾已将势能催至极致,那狂飙嘶吼呼号,扭曲紧缩,惊心动魄,释放三十六段的力量,就是一具铁人也可将其撕裂的,可它虽卷住鲜姿,却不能将她拉动分毫,更别说伤害到她了。这就是级别的差距,实力的差距了。
鲜姿冷冷地看着暴蕾,说道:“你可以住手了!”双臂轻轻舒展,全身蓝芒绽放,竟然在一瞬间就把裹卷在身上的狂飙挥荡得无影无踪,十指指尖蓝芒再现,凝结成十把冰刀,冰刀凌空一闪,抵住了暴蕾的脸颊,左边五把,右边五把。
我不禁惊叫出口,暴蕾曾想毁掉鲜姿的容貌,这次鲜姿要以牙还牙了,暴蕾之所以在班级和社会上能这样吃得开,跟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也是分不开的,若脸蛋被毁了,等于毁掉了她的自信。但那十把冰刀只是轻轻地触及暴蕾脸上的肌肤,并没有刺进去。
暴蕾气得声音都发抖了:“鲜姿,有种的你就把我杀死!你杀啊,你杀啊,操!”
鲜姿定定地注视着她,眉梢眼角尽是冷漠,道:“有种的你就再前行一步,那样我的刀就可在你的脸上划出十条伤痕来!”
任何人都看出来,冰刀在鲜姿引力的控制下,稳稳地停立虚空,暴蕾若真敢往前冲,她决不会把冰刀及时撤回来。那时,班级选拔赛中将首次流血。
暴蕾羞怒万分,眉毛都倒竖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但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悲痛,忽然狂叫一声:“鲜姿,你当我不敢吗?我就是死,也不会被你吓倒!”接着,她的身体就动了,以勇往直前、雷霆万钧之势冲向鲜姿。
“啪啪”几声,那十把冰刀忽然碎开,化为蓝芒消失,只听得易天凯说道:“够了!你们这样做,还有半点同窗情谊吗?”
暴蕾发足力气,虽未遭毁容,身子却仍冲了出去。易天凯手一挥,一股涟漪似的光波已将她阻住,道:“暴蕾,你的势能已达到释放三十六段,可以想象你平日必定下了不少苦功,也想有一番大作为,但一个有大作为的人,又怎能拿得起而放不下?在哪跌倒就该在哪爬起来,你死缠烂打,那是根本达不到目的的。”
暴蕾狠狠地瞪了一眼鲜姿,低沉地骂了一句“操”,忽然掉转身来,一个人冲出了操场。在我的印象中,暴蕾几乎没有一个人走过路,总是左拥右卫、成群结党的,她现在一个人狂冲出去,我竟觉得她的背影有点孤单,好像她已不再是暴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