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撩人的尾音毫无顾忌地拖长,尖尖利利仿若一只伸出利爪蓄势进攻的猫。
这一片不可视天地里,迷雾被橙红肆虐的颜色侵染,畏缩地退却让出一小块地皮。
而在这其中,一株单看外表极为普通的草跳入视野,它仅有三片略略宽大的叶子,根茎慢慢伴随远离的迷雾开始呈现灼眼的橙红脉络,这鲜艳的脉络如同滚烫的血液一般隐隐流动。
不过眨眼间,叶子也沾染上了这奇异温暖的色彩,从叶脉开始延伸开来,叶尖越发明亮,绯红血线一瞬拖曳,叶面疯狂扩展开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这依靠地面生长的草势不可挡地剥离出来。
三片叶尖喷出炽盛的火焰,没有一点火光在这目不暇接的景象中消失,反而糅合在一起,幻化出一半人形的稚嫩身形,橙红向绯色过渡的肤色在劲瘦的手臂和窄窄的腰身上烙下一道道痕迹,时蔚音破雾而出之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显然已化形了的大火草。
如果只是一株草,时蔚音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连根拔起,可是,眼看大火草的面目也渐渐显露出来,时蔚音不由攥拳,她眉目一敛,识海里已经泛滥起黄色的土元素风暴,她冷冷扬眉,说道:“土之禁制!”
正在化形的大火草周身如触电般一颤,它的棱角越发鲜明,纵然隐约料到会有不死心的魔法师闯入这里,它想也没有想到,一上来这个粗鲁的魔法师就动手,光听她的声音,好像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现在的人类都这样猖狂?
大火草直接无视了时蔚音的土系魔法攻击,它慢悠悠挑起一根手指,怒涨的火焰便如同一条巨大的红舌舔着空气攀附而上,紧紧贴着薄薄的禁制封壁布满整个空间。
时蔚音眯眯眼,她是知道她这波魔法攻击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大火草这般不言不语的挑衅不戳破,倒是让她想笑出声了,她直直盯住大火草,倒是没再动手,悠悠开口道:“你变强了?”
“当,然。”
有些生疏地吐出两个字,火焰瞬间吞没时蔚音的魔法,淡淡土黄色的禁制护壁碎裂成片,被翻腾的火焰翻卷着没有一点踪迹可寻,那大火草回过头来,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露出了隐晦的情绪,时蔚音知道,它是在向她证明它的回答。
“我很遗憾我来迟了。”
大火草微微向后仰,火焰大肆从那叶子里喷涌而出,隐隐约约一张面目上有了一点眼睛的形状,贝特罗只是紧紧盯着大火草的一举一动,他站在时蔚音身边,薄黄澄澈的眸子里有一丝担忧。
它稍微有一点认真地在听时蔚音说话,虽然它不是太懂他们人类的世界,但是这个小女孩似乎是在向它示弱,它就谦虚一点接受好了。
“我很遗憾,没能在你还是株草的时候把你取出来,现在只好跟你打了。”她对这株草势在必得,尽管不知道过了夜降临的最佳时机,这草的效用会不会有变化。
时蔚音抬手握住一柄华丽丽的魔杖,这魔杖之上遍布幽蓝纯粹的晶石,竟没有可以放手的地方,触手是冰凉光滑的晶石表面和微微粗糙的木质表面。
单用她自身的能力同样可以拿下这大火草,但时蔚音却不这样认为,并不是因为她身边还有别人,而是她要求自己去习惯这种借助法器的对战方式,全因她瞬发的魔法攻击,这种本能之下的魔法运用,她若是将累赘的咒语强加上作为掩饰,只会妨碍她实力的发挥,倒不如她退一步接受外在的魔法辅助更有效。
她顺从自己的想法改变了竞技方式,却暂时没有意识到这种思虑只是在暴露于人眼前所该用的策略。
大火草有些迷茫,俄而震惊地反应过来这个小女孩的意思,她全身上下看起来难道有一点像是可以拿下它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