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门,明辰便被院内的笛声吸引,他敢肯定是笛声,却又从未听到这样动听的笛声,吹曲之人似有惆怅,带着一丝苦闷。
明辰扬手止了侍卫跟随,独自入内,只见小月一袭白衣依在海棠树干,静静吹奏着玉笛。
“没想到昙妃的笛子吹得如此之好。”一曲完毕,明辰方鼓掌出声。
小月又惊又喜,连忙行礼:“参见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只是不忍打断你“明辰上前,仔细打量小月手里的玉笛:”这笛子好生精致,音色更是妙不可言。“
“是啊,我也对它爱不释手呢~“小月甜甜一笑,嘴角的小梨涡显得十分动人。
明辰看了看周围,心生疑惑:“你这偌大的昙苑,怎么也不见个丫鬟侍卫的身影?朕进来,竟也没人通报。“
小月一时有些吞吐,下人们对她这个不得宠幸妃子的轻视,她是知晓的,平日三五聚集嚼舌根就不说了,伺候的人更是时常不见踪影,平日还有嬷嬷管着,这两日嬷嬷身体抱恙告了假,就基本没个人影了。
“那个……苑里也没什么事,我遣他们休息去了。”要让明辰知道了真相,只怕会要责罚他们。
“你这主子倒是贴心。”明辰似乎并未起疑。
“听闻最近朝事繁忙,陛下可要注意身体!“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还有下巴稀落的胡茬,小月不忍心疼。
“再吹首曲子给朕听吧。“
“好。“小月淡淡一笑。
明辰就这样静静坐着,听小月吹了好几首曲子,思绪也难得放松。
“我酿了花酒,陛下可要尝尝?“前几日,小月特意凌晨去花园,取材酿了甘露。
“今日朕还有朝事处理,就不喝了。“明辰的话让小月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过两日便是十五了,你带上这酒,到后花园陪朕赏月吧!“看着她的失落的小脸,明辰竟有一丝不忍。
“好!一言为定!“小月抬头,掩不住的兴奋,思索片刻后,小心翼翼道:”小月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陛下还记得那只雪狼吗?它现在被暂时收养在法殿,我可以把它带过来养吗?“小月观察着明辰的神情。
“可那雪狼……“明辰面露难色.
“陛下放心,它已经被驯服,保证不会攻击人的!“小月见他似有犹豫,立马道:“况且这偌大的院子也只有我一人,只要我不让它出这昙苑,便不会伤到其他人。”
明辰脸色却是微微一沉,过了好半晌才道:“你可怨朕?”
小月有些懵:“我为何怨你?”
“纳你为妃,却让你一人在这苑中……”
明辰并不排斥跟小月相处,相反,很是喜欢她的性格,所以才会在知道了她对自己的情意后,冲动提出纳她为妃,只是……他的心,在过去的多年,被简瑶二字占领着。
小月心似痉挛抽痛,眼前是新婚夜明辰在亭中黯然神伤抚琴的画面,他娶她,并没有感到一丝幸福……那在一晚,她便清楚知晓了。
小月抬头回答时,脸上已挂着调皮的笑:“既然担心我怨你,便多些来逛逛呗!”
明辰嘴角扬了扬:“把雪狼接过来吧,但不能让它出院子。”语罢,离开了昙苑。
小月迟了半拍才回神,立马发出雀跃的声音,让已经步出院门的明辰不由加深了笑意。
小月离开后,法殿恢复了寂静,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气氛却又透着一丝沉重,斗夜在内殿,甚少现身。
“小青,小白~!我回来啦!“小月本没有家,但是此时迈入法殿,竟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甚是惊喜。
“拜见昙妃娘娘!“往来的下人,见到小月紧忙行礼。
“大家不用多礼~可见着小青?“都是以前一起玩的熟悉面孔,小月不习惯这样的礼节,连连摆手。
“师傅~!!“小月询问的话音刚落,小青标志性的大嗓门便响彻了法殿。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抹白色的身影便扑进了怀中,开始呜呜的抽噎。
“师傅,你可算舍得回来了!”小青泪眼婆娑。
知道有人这样牵挂着自己,小月心里一暖,摸了摸小青的脑袋。
“你再不回来小白都要绝食饿死了~你抛下我和法师就算了,怎么狠得下心把小白也抛弃了,呜呜~!”听闻小月要回来,小青早早便跑去跟小白分享喜讯了。
小月打算安慰的手僵在了半空……似乎听到了冰裂的声音。
“小青……以后不要叫我师傅了。”
小白看着确实瘦了一些,但再瘦也还是个庞然大物,看到小月出现在窗口,本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却是一跃而起,兴奋地冲到门前,但房子被斗夜施了结界,小白闯了好几次都出不来,只能发出着急的呜咽声。
“小白,别急,一会儿就能出来了!“小月连忙出声安抚。
“小白啊~呜呜呜,我知道你想师傅,可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在小青眼里,小白估计已经快瘦没了。
小月有些汗颜,转头却又见小青哀怨的眼神:“师傅你真的太没良心了。“
“早就该看出她没良心了~“身后突然传来斗夜慵懒的声音。
小月转身,见他一如常态,白衣黑鞋,悠悠现身。
“你们就合着数落我吧~”小月嘟了嘟嘴巴:“我不趁早把自己嫁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你们应该高兴啊!”
“师傅,法殿的助法历来嫁给皇室的屈指可数,为了修法终身未嫁的占多数呢!”小青对小月的说法岑之以鼻。
小月弹了弹她额头:”为了修法,姐已经未嫁很多年了!“她这百岁老人,只怕说了年纪吓着她,好不容易碰到喜欢的人,怎么能错过!
斗夜环手一旁看着两人斗起嘴,法殿有些日子没那么热闹了。
“你这结界挺厉害的!“小月突然拍了拍斗夜:“快点把小白放出来吧!”
小月开始想过自己打开结界,但是发现这个结界十分复杂,虽难不住她,却要损耗很多功力,对斗夜的法力,小月更是好奇了,这个男人,到底隐藏了多深。
小白一出来就毫不客气给了小月一个飞扑,直接摁倒在地,速度之快,让小月毫不相信它打她离开后就开始绝食。
只是在倒地瞬间,小月感觉有股力量,稍稍托了一下,缓冲了倒地的速度和疼痛,不需多想,便知是谁。
“小白啊~呜呜!”小白飞扑出来的瞬间,小青也扑上前搂住它开始表述思念。
“如果小白变成人,小青估计会嫁给他吧!“小月好不容易挣脱重压,看小青开始一个劲给小白喂萝卜,忍不住笑了。
小月笑看着小青和小白,斗夜却在一旁安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