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在某一刻以为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醒来却发现,不过是自己过份放大了那一刻的欣喜,幸福何曾降临……
小月只是妃嫔,仪式也只能从简操办,不能按正房皇后的仪式明媒正娶,按理宫殿也无需大范围装灯结彩,但考虑到是皇宫的第一桩喜事,太后还是下令好好布置了一番,从正殿到后宫,一路红绸翩飞,倒也喜气。
小月一身红色嫁衣,端坐在床上,任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着,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明明是自己梦寐的结局,却为何在欣喜之余还有一丝愁意,抬眼仔细打量房间,腿边的雪狼正酣睡着,一切似乎就是寻常的一天,法殿依然安安静静。
“咳咳~!”门口突然倒影出人影,咳了咳,是斗夜。
“时辰尚早,接亲队伍还需好一会儿,你若换好衣裳,要不先出来用点膳吧。”斗夜隔门说道。
听到斗夜没有嬉戏,反倒平静的嗓音,小月心里有丝说不上的感觉。
“也好!“小月看了眼镜子,除了发饰,也基本完成了,打发了丫鬟,起身开了门。
斗夜看着身穿嫁衣的小月愣住了,在法殿时常都是白衣,鲜少见她穿有颜色的衣服,如今的一身红衣,除了耀眼的美丽,更是刺痛了眼。
“怎样?好不好看?!”小月微微一笑,红唇似火娇艳。
斗夜故作嫌弃:“还是穿白色好看。“然后转身带路。
“口是心非的家伙!”小月努了努嘴,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饭厅,餐桌竟出乎意料已有人在等候。
“小月~你真的太美了!“简瑶看到小月眼前一亮。
“瑶儿,你怎么在这?“小月也十分开心,今日宾客按理都在前殿等着喜宴开始,简瑶却出现在了这。
简瑶看了眼斗夜,轻轻一笑:“我自愿请柬当你娘家人,自然要在法殿送嫁呀!“
小月心里一暖,抱住简瑶:“你真是太好了!”
“好啦!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新娘按理是不出房门的,可法师说你不爱遵循这些规矩,这也没外人,像平日一样就好!“简瑶拍了拍小月的后背。
小月心里一阵暖意,感激地看向斗夜,虽然在一起时常拌嘴,但不可质疑,他是懂她的,凡人的这些仪式和规矩,会让她觉得徒增离别悲伤,像这样反倒轻松自在。
“怎么?感动到不想嫁了?那我帮你去退亲吧!“斗夜带着邪气。
“我才没有感动!“小月一急,不自觉提高嗓门喊到。
简瑶“噗嗤”笑出声:“傻丫头,他逗你呢!看把你急得~!”
“娶你的可是九五之尊,你想退我也没那本事帮你退了。”斗夜脸色微沉。
一顿饭下来,简瑶和小月聊得不亦乐乎,斗夜则沉默在一旁,但也没吃什么东西。
简瑶是真心为明辰小月感到开心,她怎样也没有想到,小月在那么短时间里梦想成真嫁给了明辰,而自己与明辰间那些微妙的事,就让它变成秘密,永远不要让小月知道吧,她只盼望自己和明岂的婚事能早日得到应允。
“瑶儿,你放心,我有机会一定会多向明王求情,让他成全你和岂王爷!”小月留意到简瑶沉思突然暗淡的神情。
“恩!”简瑶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但你可别因为这事惹明王生气!”
“恩,我会看着时机的,但你和岂王爷的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 小月承诺。
“好了,吃完回房间吧,接亲也差不多来了!”一直沉默的斗夜突然出声,眉头微皱,他一直不希望小月干涉这件事情。
“一会儿我帮你补妆吧!“简瑶十分识相,连忙起身扶小月回房。
迎亲的队伍踩着时辰到了,平日冷清的法殿一下热闹起来,嬷嬷尖细的嗓音隔着几条廊子便传进了小月的房间:“新娘子~吉时该到了!”
小月顶着一头金光闪闪的头饰,压得脖子生疼,听到嬷嬷的声音不由手忙脚乱:“瑶儿瑶儿,我头巾没戴呢!”
“别慌别慌~还来得及!”简瑶拉着她,从化妆盒拿了唇脂,放在小月嘴边:“来,抿一下~”
小月朱唇微启,抿完双唇娇然欲滴,简瑶满意点了点头,不急不慢拿了盖头,为小月轻轻披上:“从现在起,你就是真正的新娘了~”
小月眼前一黑,便只能垂帘看到自己的红鞋,耳边传来简瑶的轻声话语。
嬷嬷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被搀扶着走到法殿门口,还未上轿,小青便伤心欲绝哭了起来。
“青儿,别这样,今天是小月大喜的日子!”简瑶有些哭笑不得,扯着小青自己的袖子,往她脸上胡乱擦拭。
“呜呜~我就是舍不得我师父!“听到小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斗夜的白鞋出现在眼前,声音在头顶响起:“高兴地去吧,你要愿意,随时可以回法殿。“
小月轻“嗯“了一声,嘱托道:”小白就先拜托你了,等我和明王说好,便来接它。“
“嗯,记着来,这家伙我可不愿一直养着。”雪狼认主,她要不在,只怕也只能封印着养。
“好。“小月轻声应允,低头进了喜轿,一阵摇晃,锣鼓喧天,便已启程。
斗夜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接亲队伍的影子,也没有挪动一下。
简瑶在后方注视着一切,突然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