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面无表情地将一把军刀和手枪绑在盖住柔软腰肢的白色衬衫上,穿上一件米黄色休闲外套就打开门下楼,好似她只是出门闲逛。
“小姐好。”顾淮眨着那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长开的眼角开始往上微勾,一笑竟多了一丝勾人的魅惑风情,他叫的分外甜,腻腻的,有种在呼唤情人的味道。
但听在苏浅耳边里就是三个简单不过的字,每次下楼都能碰上顾淮,苏浅也没有一丝怀疑顾淮是不是一直支着耳朵听她的动静。
“现在和我出去一趟。”苏浅边不容拒绝地说边迈着笔直的长腿走出去,完全没给顾淮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顾淮立马像喝了几十瓶兴奋剂一样,像个狗腿的小跟班跟在苏浅后边,但一直和苏浅保持两米的距离。通过平时的观察,他发现苏浅不喜欢别人靠她太近,两米是她能容忍的底线。
打开车门,苏浅长腿一跨就坐上了驾驶位,随手就关上车门。顾淮不敢去坐副驾驶座,怕惹苏浅反感,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倒有几分手下的样子。苏浅什么都没说就把一份资料往后一甩,说了一句“背下来。”就启动车子出发。
刚才那个是春城的黑帮资料,仔细到连黑虎现当家在哪里什么时候藏了小情人都一清二楚。是刚才苏老爷子发过来的,苏浅看都没看就丢给了顾淮,这种浪费脑细胞的事情扔给未来的手下最适合不过。
顾淮什么都没问,苏浅怎么吩咐他就尽全力去完成,头一次和苏浅处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那么久,顾淮的心就忍不住加速,甲状腺激素上涨,耳朵渐渐发烫。他悄悄地抬起眼睛,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着他生命的“救赎”,他的小姐。
白嫩嫩如婴儿的皮肤,因很少见阳光,添了几分苍白,薄薄的粉唇看上去冷情又带着几分邪气。最让他着迷的就是那双幽幽似深不见底的黑渊的眼睛,深邃冰冷甚至带着能剖析真相的尖锐,一如他第一次见到的模样,不会因着肮脏的世界产生任何变化,甚至连那么丑陋的他也能一视同仁。
一想到自己现在和苏浅单独待在一起,顾淮的血液都在微微颤抖着,那感觉就像在吸食鸦片一样诱人犯罪,顾淮却不想戒掉只想因她疯狂地沉沦在这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里。
苏浅的脸上也看不见一点儿情绪,突然皱了皱眉头,顾淮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幻想,才发现现在是红灯,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小姐,我已经全部背下来了。”顾淮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而得意,只是那双眼睛太亮似乎在说“快夸我!”
苏浅点点头,难得说了句“不错。”果然见到顾淮的眼睛更亮了,就像得到大人肯定的小孩子。苏浅很满意,原来手下只要夸夸就很会满足了,她以后只要多夸夸他就好。
“待会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什么。”红灯一过,苏浅的车子就如猎豹飞腾而出,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八点钟战斗就会开始,苏浅舔了舔唇角,邪气凛然。
顾淮那张正太脸一下子绷紧,这是他第一场战斗,也是他第一次表现自己,必须要达到最好。
空气中停留着久久散不去的海腥味和腐臭味,破旧的船,污染严重的海水,这里就是废弃已久人烟稀少的南岸码头。而现在这里前后各出现了五十多个人,明显是两个帮派。
空旷的码头一下子装了一百多人,连空气都污浊了几分,海风的气味黏腻腻的让人十分恶心,但没有人敢抱怨,个个都是赤着胳膊。黑道讲的就是一个义和信,说了空手混战就不会带武器。
“法狼,今天怎么是你来?白梅那小娘皮果然吓得躲男人背后去了。”黑虎猥琐地笑道,一口大黄牙看着就恶心。黑虎帮的人都跟着嘿嘿地笑着,一个个头发五颜六色就像鸡窝一样。
法狼啐了一口痰,骂道:“就你这种垃圾,也配我们白姐出手,今天就是你黑虎的忌日。”
他的话一下,两帮人就在昏暗的灯光下混在一起,一个个都下了狠手,讲的都是蛮力。
苏浅正在黑暗处等得不耐烦,一见好戏终于开锣,丢给顾淮一把军刀,双手迅速套上镶着锋利刀片的手套,就冲了进去,简直就是被放进羊群里的狼。
“啊…”一声惨叫瞬间响起,同时一个被割下一大块肉的鸡窝头男痛晕倒下,凄厉无比的声音在混乱中就如一个石子丢进大海,丝毫不见波浪。
脖子上的大动脉被瞬间割破,那个倒霉鬼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永远闭上了双眼,血染红了地面。血腥味刺激着其他人的神经,他们的眼睛都红了,打得越来越狠。
而顾淮那一米六的身高成为了他在黑暗里最好的优势,军刀一捅一拔就留下了一个血窟篓,甚至在人倒下时还可以看到被割断的肠子。当有人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人已经倒下了一大半,他们看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恐怖场面。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身被血染成血红的衣服,一双犹如血池里爬上来恶鬼的双眼,一个个生命就这样被她面无表情地收割。而另一边有个拿着军刀的未成年男孩,从头到脚都浸满了还有些温度的血液,同样面无表情地厮杀着。
法狼看着手下那群被吓傻的兄弟,顾不上心里的害怕,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白堂的赶紧跑。”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个弟兄就逃了,留下还傻愣愣等着命令的黑虎帮众人。
他们突然瞳孔收缩,就看到那个女魔鬼,手一挥,他们老大的脖子就喷出一股血泉,死不瞑目地倒下,一下子仅剩的五六个人吓的胆子都破了,腿听从本能反应赶紧逃跑。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将是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人共同的噩梦,只因为那个从地狱爬上来的女鬼,那个如同杀人工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