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拂过,草木沙沙作响,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跑。
这个人带的剑,是峨眉派的标准佩剑。这个人到了欧阳无心身边就倒下了。
这个人就跟个血人一样。
“救命...”血人颤颤巍巍伸出了染满鲜血的手。
“你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欧阳无心问道。
血人把手指向他来的方向:“峨眉...潇湘会...”话没说完就已经死了。
欧阳无心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夜色正浓,隐隐有山峦起伏的曲线。
原来那里是峨眉山。
潇湘会为什么要把欧阳无心放在峨眉山脚下?他们这么做什么目的?欧阳无心只能去看看了。
远处的血腥味是从峨眉金顶飘来的,这里的房屋全黑着灯。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整座山都已经死了。
欧阳无心贴着墙翻进峨眉大殿内,如一条泥鳅滑了进去。
漆黑。
欧阳无心刚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大殿内忽然灯火通明。这时他看见,一排峨眉派的人,环绕在大殿内。
欧阳无心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可见他们的内功深不可测。这群峨眉派人,有点不对劲,他们高鼻浓眉,并不像中原人士。
欧阳无心在怪异中感到一股巨大的杀气。
若他们同时出手,只怕欧阳无心连跑都跑不了。
欧阳无心心中苦笑:“今日没准栽这了。”
“是你。”一个人突然说道。
这个的眼睛,亮如秋星,冷如皓月。
他眼中的杀气,盖住了所有人的杀气。
这个人,是欧阳无心在逃出峨眉派时,坐槐树上的那个人。此刻他正坐在峨眉掌门之座上,穿着峨眉掌门的衣服。
这个怪异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峨眉掌门?峨眉派里此刻变得阴森森,欧阳无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欧阳无心笑道:“我是个默默无名的人罢了。”
上次欧阳无心就是说自己是个默默无名的人而放了他的。
那个人眼睛更亮:“默默无名的人为什么要擅闯峨眉派?”
欧阳无心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擅闯峨眉派?”
那人癫狂地大笑,道:“笑话,我是现任峨眉掌门楚玉剑,这就是我自己的地方。”
“拿下!”楚玉剑喝道。
站着的一排人,一齐出手。他们从各个方位攻击,封死了欧阳无心的所有退路。
每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的时候,欧阳无心就会束手就擒。
因为反抗只有死一条路,而束手就擒却没准可以找到存活的机会,最起码很多时候可以多睡一觉。
峨眉派有个地牢,欧阳无心就被关在这里。地牢里挤满了人,大部分人是峨眉派的。还有祝枝河。
“没想到你也进来了,倒用不着我满城风雨的抓你了。”乐天道人看见欧阳无心苦笑道。
乐天道人已沦落为阶下囚,也无心找欧阳无心麻烦。
“没想到峨眉掌门也会被关进来。”欧阳无心难以相信,“外面那个人自称是峨眉掌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天道人道:“那个人是我乐山师弟的大徒弟楚玉剑,五年前叛出峨眉,没想到如今成了潇湘会首领,干出如此欺师灭祖的事情。”
原来当日坐在槐树上的那个人,就是潇湘会的首领!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欧阳无心可以给刘云天报仇了。
他忽然想起楚玉剑那明亮而充满杀气的眼睛。
想起了刘云天家里的那些尸体,想起了刘云天尸体旁,还有被血洗的‘香风楼’留下的字:“与天下人为敌——潇湘会”
欧阳无心不禁感到心中一寒。
楚玉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们难道是在这里等死吗?”欧阳无心看了一眼乐天道人,问道。
“潇湘会不仅人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今天的血战,消耗了峨眉派一半的弟子,远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是什么会让潇湘会网罗这么多的高手,欧阳无心难以想象。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全是是铜墙铁壁,根本没出路,皱眉道:“我们得想想办法出去。”
乐天道人道:“我是峨眉掌门,对这里了如指掌,这里连个苍蝇都进不来,除非他们在外面把我们放出去。”
祝枝河在练字,而且字写得十分漂亮。
欧阳无心看着祝枝河的字,笑道:“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着笔墨纸砚,更没想到你写的字,竟会这么漂亮。”
祝枝河苦笑道:“我现在心情很沉痛,只能写出这样的字了,而写不出那种挥洒不羁的字体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应该先睡一觉,不睡白不睡。”欧阳无心说完就躺下睡了。
欧阳无心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他握紧了怀中的画卷。
欧阳无心醒来就闻到一股饭香。乐天道人端了一碗饭,送到他面前:“吃吧,看来他们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在活活烧死我们之前,还给一口饭吃。”
欧阳无心眼睛亮了,问道:“他们是从哪里送进来的饭?”
乐天道人指着一尺厚的铁门上的一个盘子大的小门,道:“就在这送进来的,但你还是不要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因为就算是条狗也得卡里面。”
“那狗要是没有骨头呢?”欧阳无心伸出手来,笑道,“你摸摸我的手。”
乐天道人摸了摸他的手,他还从没摸过这么柔软,这么细嫩的手,一点也不像练武之辈。
“你莫非练过‘南疆缩骨功’?”乐天道人惊讶地问道。
欧阳无心摇了摇头,道:“‘南疆缩骨功’是我玩剩下的。”
乐天道人亲手写了几分求救手书。欧阳无心揣在怀里,一掌震开小门,就钻了出去,就像蚯蚓钻地一样顺滑。把所有人都看呆了,难道他真的没有骨头?
欧阳无心对里面说道:“现在还不能把地牢的门打开,不能惊动潇湘会,我们还不是对手。”
欧阳无心赶紧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