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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早已是物是人非

等到安静把本科和研究生读完,已经是五年以后了。

时间不断的流逝,没有带走时光里的人却改变了他们身边的一切。小镇不再像几年前那样安静,道路两旁也修起了高楼大厦,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镇上开了许多家酒吧,商店,咖啡厅……夜晚也没有人安静的看湖面上的风景,偶有几个酒鬼在街上闹事,即使到了深夜都还是一番“热热闹闹”的景象。

笔墨先生家的咖啡馆还是在老地方,装修换了几次,外面的桌子被撤回室内好几次,后来还是觉得室外喝咖啡比较舒适,不过却从原来的一楼转移到了二楼的楼顶上,镇上每天来往的车子太多了,继续在一楼开露天咖啡厅实在不是一件有情调的事;只是笔墨先生这几年老得特别快,头上布满了白发。

自从Rita离开后,李弋阳几乎再笑,现在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很难想象他多年以前是一个笑起来可以温暖万物的人;和往常一样他工作日就早出晚归,偶尔和安静她们一起吃晚饭;有时候周末会去酒吧喝得醉醺醺才回来,看着睡着的孩子默默流泪,虽然平时他对孩子不是很好,但是一旦孩子有个什么发烧感冒,他总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人,这一切安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说破。

为了手续办理方便起见,孩子跟着李弋阳入了当地的户籍,取名Mlle,在法语中是“思念”的意思;不过等到以后Mlle就要跟着安静回国,户口也迁回国,李弋阳的态度很决绝,安静想着既然决定要带着这个孩子以后带回国也没有什么关系。

今天是安静的毕业典礼,拍完毕业照,办理完毕业的各种手续后,她便赶到笔墨先生的咖啡厅。因为平时安静在学校比较忙碌,阿姨和保姆还有自己的事要做,Mlle每天就跟着刚刚就读中学的笔墨先生的外孙子Darren去学校,两人就像亲兄弟一样,Mlle从进托儿所开始就每天粘着他,也正是这样也让安静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生活在镇上的缘故,Mlle特别招人喜欢,随了他的父亲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经常把不爱说话的保姆都逗得哈哈大笑。

安静到的时候,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她进到屋里,看见笔墨先生坐在书桌前写东西,她悄悄的近他,没想到还没有靠近就被发现了:“我已经看见你了,不用这样蹑手蹑脚的,别人悄见了,以为你要来这里偷东西呢?”

“如果我想偷,恐怕先生这儿早就空荡荡了,”安静看着笔墨先生笑了起来:“Darren和Mlle还没有下课吗?”

“你认为他们两个小鬼下课了我这儿还能这么冷冷清清的吗?”笔墨先生逗趣的瞪大眼睛盯着安静。

“也是,先生我现在毕业了,以后干脆来你店里做一个专职拉小提琴的‘流浪’艺人吧!”安静倚在书桌上打趣的说道。

“你现在可是硕士研究生,我可请不起。”笔墨先生又低头继续书写。其实安静这些年常常来咖啡厅拉小提琴,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感谢Darren平时这样照顾Mlle,Mlle这个鬼灵精也常去外面“招揽客人”或者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来咖啡厅吃甜点,不然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笔墨先生的咖啡厅怎么可能还能“屹立不倒”。不过笔墨先生有一个作家梦,常常写一些诗句,或是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安静和他的女儿都鼓励他出一本书,可是他总是不愿意,写的东西自己人看看就好不想拿出去献丑,笔墨先生写的东西比现在网上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写得要好的多。

“妈咪,我回来了。”Mlle老远就看见了安静在笔墨先生的屋里,一边和Darren打闹一边向安静打招呼。其实安静从未提过Mlle不是自己的孩子,笔墨先生一家当然也是知而不语,一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了自己,那得过一个多么痛苦的童年呢?

“Mlle今天老师又教了你什么有趣的东西呢?”安静溺爱的问道。Mlle开始用英语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有时候连Darren都受不了要远离他,可是安静总是很用心的听得津津有味,可能每一个母亲都是这样吧,不愿意错过孩子的每一个瞬间。虽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安静一直在学习如果去做好一个称职的母亲。知道总有一天要离开这儿,所以每天都会用心教给Mlle几句中文,Mlle是有些调皮,可是学起东西来却是毫不含糊的;他和那个人一样很喜欢跆拳道,很小的时候跟着Darren去过一次道馆就喜欢上了,每次上完课也会和那个人一样躺太沙发上让安静给她拉一首曲子,有时候连安静自己都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个人投胎转世的,可是性格又是迥然不同的。

安静毕业后,没有选择留校,而是在市里的一家公司当起了音乐制作人,这是她大学毕业时才发现的天分,读研究生的时候也是选择的相关专业,在市里还获得过奖项,虽然不及她的小提琴那样优秀,不过也是小有名气了。

到了深秋的一天夜里,安志远突然打电话来说她的奶奶重病,希望她能回国一趟。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Mlle去大使馆办理户籍的相关手续,给Mlle起了一个中文名字,李弋阳不愿意孩子跟他一个姓,也不想孩子姓张,安静只好给他取名字安立然,立是希望他顶天立地,然是取自Rita的名字张然,Mlle对中文不太了解知道安静给自己取了中文名字高兴得不得了。

当天下午又去了公司,准备提交辞职信,公司的顶层又不希望安静离开,了解了情况后,便用指派的名义派到中国刚成立的分公司,还给她升了职,不单单只是一个小小的音乐制作人,而是艺术总监,对于这种培养艺术人才的公司来说这算是比较高的职位了。对于这样的好意,安静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奶奶重病的消息时,安静才意识到自己有6年没有陪伴在家人身边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就是一个抛弃家人的不孝子了,这次她回去自然会久留,离开前问了李弋阳的意思,他没意见,只是临走前的那一夜到了Mlle的房间和他一起睡,虽然Mlle很拒绝,但是李弋阳毕竟是他口中的爸爸,拒绝不了。安静知道李弋阳是舍不得的,只是他不愿意说,他看着孩子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Mlle是混血儿,可是媚眼之间和Rita很想像,这些年李弋阳看到他总会有些“触景伤人”。

飞机晚点,当安静到达国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整个人很是疲惫,推着一大堆行李低着头前行,Mlle倒是在飞机上睡足了,一下飞机就蹦蹦跳跳的,临走还和几个空姐合了影,都觉得Mlle很帅气可爱。

机场和当年完全不一样,扩建了不少,这种设施也变得很齐全,安静从VIP出口走出来,她却被各种闪光灯吓了一跳,赶紧给Mlle戴上墨镜,以免伤了他的眼睛。出口完全不像凌晨三点的样子,人山人海的,不少人还举着牌子,写着一些当红明星的名字,安静看了看人群便明白了这是接机的粉丝,刚才她出来的时候肯定被人误以为是哪一个大明星了,所以才被相机一顿乱拍,让她不太适应;不过Mlle却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一个人戴着墨镜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像是在走一场个人的T台秀一样。

好不容易在保安的护送下才穿过人群,她在人群后面才见到了来接机的安志远,六年不见,安志远老了很多,也再是那个睿智的安院长,更像一个等待儿女回家的老人。安静强忍着眼眶的眼泪,冲了过去,紧紧的拥抱着安志远,Mlle见状也跑过去抱着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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