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不相信传说的,不过我却很相信眼见为实,这样,小爷我今晚让你开开眼界,请喝一喝天庭的酒,怎么样?”杨诚有点摇晃的坐了起来,在自己的手镯里找来找去,没多久就找出了两小坛酒来了。
“虽然我不相信你的鬼扯,但是你请的酒,就算是毒酒,老夫也照喝不误。”天刀老人大笑的接住杨诚抛过来的其中一小坛酒,凑到鼻尖闻了一闻,顿时发觉到这酒的不寻常之处。
初初闻起来,这酒香很是浓郁呛人,可是多闻一会,酒香却好像发生了变化,变得清醇香甜,如此强烈的反差竟然同时出现在同一坛酒里,这样的酒天刀老人还是第一次见,而这一种酒香自然也是头一次闻到,顿时诱得天刀老人想都不想就打开瓶塞,仰头就是一大口。
如果按照天刀老人以前喝酒的习惯,这一小坛酒恐怕也就只有一口气的分量,可是这一次他喝了一口之后,却是赶紧将瓶塞给塞回去,然后整个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有千万种复杂的情绪同时涌了出来。
酸甜苦辣,就算是视酒如命的天刀老人也分不清到底这种酒是什么味道,可是当酒入喉时,他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自己这数百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人、物、事,就算是那些平时刻意压在心底,不敢、不想、不能、甚至是不愿意去触及的区域,此时此刻通通涌上了天刀老人的心头。
这一口酒很醇很烈很有味道,这一口酒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它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天刀老人的一生,它更好像是一阵清风,虽然只是轻轻的拂过,但是却温柔的带出了天刀老人内心深处的各种情绪。
“臭小子,这种酒叫什么名字?老夫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刀老人总算是从这一口酒中醒来了。
“我们都叫它『孟婆汤』,很好喝,去忧解烦的好东西,同时也能够揪起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然后逐渐的帮你淡忘它,就好像是地府孟婆所做的汤一样,喝多了,可以让你忘记那些你所想要忘记的一切。”杨诚若有所思的随口应道。
天刀老人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孟婆汤』这个名字,脑海里不停的回味着刚才那口酒的滋味,越想越是觉得这酒不得了,只是小小一口就能够令到自己产生这么多的遐想,如果喝多了,说不定真的会象杨诚所说的那样,把什么秘密都给揪出来了。
杨诚看不到天刀老人的表情,随手又是举起酒坛,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也不等回味,径直说道:“这种酒我本来不会喝的,但是我有一位好兄弟告诉我,喝这种酒很有味道,当你经历多了,喝起来就更有味道了,不信不信?”
“我信,这酒喝起来就象是人生,可以很清醇,也可以很浓烈,对了,你这个朋友是谁,老夫也想要认识认识。”天刀老人显然对能够酿制出这种酒的人很赶兴趣。
“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可能还在受罪,不过我暂时找不到他们。”杨诚有点感慨的想起了孙猴子和哪吒,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听杨诚的口气有点伤感,天刀老人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从前,老实说,每个人都有从前,就算是再穷凶极恶的人都会有,而对于天刀老人来说,最是令到他伤感的无疑就是那一个他最不想要提起的故事。
原来,早在两百年前,天刀老人就曾经收过一个徒弟,当时的天刀老人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寂灭期,是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而他收的徒弟自然也不可能差,不到三十岁就到了出窍末期,是当时修真界新一辈中响当当的后起之秀。
但是有一天,天刀老人发现,自己的这个徒弟竟然是修真界中恶名昭著的邪魔外道,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可是在背后,所干的却全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卑鄙丑事,而在被天刀老人撞破之后,这个徒弟竟然表面上惺惺作态乞求他的原谅,可是背地里却是打算要对他痛下毒手。
故事的结果是,天刀老人识破了徒弟的贱招,一刀将他劈成两半,但是在那之后,他的心里也出现了一个心结,他的修为自此之后始终难以寸进,而这件事情也一直都困扰着他,使得他这两百多年来一直都么有再收徒弟,一直到遇上了凌统。
听完天刀老人的故事,杨诚心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天刀老人当初要收凌统做徒弟的时候,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考验他,原来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想来如果今晚不是给他灌了『孟婆汤』的话,恐怕天刀老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放心吧,死老鬼,凌统是我兄弟,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了,如果说他以后会行差踏错的话,我这颗头给你砍下来当椅子坐。”
天刀老人不住的点头,也许凌统的资质比不上自己当年的徒弟,但是心性却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在这之前,天刀老人之所以要自己的徒弟离杨诚远一点,主要还是不了解杨诚,害怕自己的徒弟受到杨诚的污染,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自己的徒弟能够象杨诚这样,自己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可能连天刀老人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今晚喝了『孟婆汤』,向杨诚诉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解开了他两百多年来一直都缠绕在心底的心结,使得他整个人的心境突然间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长久以来一直都停滞不前的修为也开始出现了更进一步的苗头。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城楼上喝酒,但是喝的却显然不再是『孟婆汤』了,因为天刀老人可不想自己再多喝一口,到时候把自己一生所有的丑事通通抖出来,所以干脆将『孟婆汤』塞进了戒指里,自己跟杨诚改喝凡间的烈酒来。
一直喝到了东方发白的时候,两人才停下来,但是此时的杨诚已经差点不省人事了,害得天刀老人还要刻意放下身段,扶着他返回杨诚的房间,然后将他交给整夜都守在那里的甄宓,这才自己到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坐休息。
坦白说,杨诚的酒量是很差的,但是他到底是一个修真者,后续力充足,虽然他才刚喝就有点醉,可是却还是能够勉强保持住头脑的清醒,继续跟天刀老人血拼,而这样的代价是,当血拼一停下来,酒劲狂涌上脑,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头脑不清不楚的,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住,所以这才需要天刀老人送回来。
温柔可人的甄宓显然还是第一次看到杨诚喝醉酒,自从她认识杨诚以来,杨诚喝的都是饮料,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喝酒的,但是今天晚上,他不仅喝酒了,而且还喝得这么醉,确实大出甄宓的意料之外,所以照顾起他来也是特别的小心。
甄宓哪里知道,其实杨诚今晚是高兴,真的很高兴。帮助凌霄城消灭狼族,帮助兄弟拿到了『血狼铁』,还有得到甄宓在自己额头上的那一吻,这些事情都让杨诚非常的高兴,但是人就是这样,越是在你高兴的时候,你就越容易去回想起那些能够跟自己分享这份喜悦的人。
杨诚想起的人有很多,孙猴子、哪吒、甄宓、天刀、凌统,甚至是敌友未明的雪卉,可是偏偏这些人里就有最令他挂心的事情在里面,所以他的心情应该说是喜忧参半,喝起酒来自然也是没有节制,跟天刀老人一阵血拼,想不倒都不行了。
甄宓是一个很细心的女孩子,虽然杨诚一直都没说,但是她却很清楚,杨诚的身上一定藏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可是这些秘密又全都不能告诉给别人知道,所以杨诚并不象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洒脱,正如只要真正去了解他,你就会发现他也并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高傲一样。
杨诚这一觉可是睡得舒服了,之前整整睡了一天,这一次也足足睡到了中午11点多才被凌统给叫醒,原来今天一大早天刀老人早就已经在外面的庭院里开始准备着今天中午要帮助凌统炼制火属性宝刀的事宜了。
起床洗了个冷水澡,杨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些衣服可都是昨晚甄宓陪凌素馨到外面逛街的时候买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衣服,但是质素却是不错的,而且甄宓的眼光也很棒,所以杨诚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换上这身衣服,整个人倒也精神了不少。
来到了天刀老人炼器的场所,杨诚发现这里俨然变成了杂耍场,不仅仅凌道奇父女俩和静严师徒,甚至连四周都站满了凌霄城的门徒,只是他们不知道是来看天刀老人炼器的呢?还是来负责现场守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