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哼,就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学生!你举个大棒子,在我身后出现想做什么?”一个留有披肩长发,穿着警察制服的美女寒着脸,声色俱厉地喝问。
“我真的是学生,蹦极时不慎落水,才弄成现在的样子,你们打电话去学校就可以查清我的身份。”深深地叹了口气,楚凡感觉很无奈,不得不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当时我发现那些强盗要对你不利,奋不顾身的出去帮忙,可没想到他们人那么多,这才随口说些想要加入抢劫团伙之类的鬼话,想暂时取得他们的信任,慢慢找机会再救你。”
这两天来楚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说出这些话了,可那个女警察还是不依不饶,把相同的几个问题翻来覆去的问个不停,让他不能不怀疑这个警察在存心整治自己。
美女警察根本不为所动,说出已经第n+n次的话:“那么下一个问题,当时你拿着木棒在现场想做什么?按照你的位置和角度看,当时你瞄准的目标是我吧?”
被不断疲劳轰炸的楚凡连摆手否认都懒的做了,张口就说出已经说过许多次,杜撰的说辞:“当时我发现有人要对你不利,随手拿起根树棒过去想要帮忙,可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多人,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学生,又没练习过武术散打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是那么多手持武器的劫匪对手,所以只能……诶,对了,像我这样见义勇为的行为,虽然没有形成事实,但起码精神可嘉,是不是应该颁发个好市民奖什么的?没有奖状,光给奖金也行啊……”
“今天先到这里,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坦白的,我们不会错捉一个好人,更不会饶过一个坏人!”漂亮的女警察一幅气哼哼的样子,重重的合上记录簿,和没有说话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刑警队长一起走出审讯室。
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楚凡苦笑出声,如果不是几天前临时起意,准备自导自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目,估计现在自己也不会被认为心术不正对单身女子心怀不轨关押在这里,不过想到这几天的经历,楚凡还是有一种做梦般,似真似幻的感觉……
“世纪旅行社还没有蹦极的同学,请赶快排队参加这项极限冒险运动。”带队进行这次巫山七日游的导游小姐拿着喇叭,大声喊着。
这是由工程学院组织的春游活动,目的地选择在传说中楚襄王梦会神女的巫山,如今这里已经是享誉中外的旅游胜地,在经历了露营、攀岩、探洞、漂流等一系列活动后,这个全部由学生组成的旅游团攀爬上一个邻近三峡水岸的不知名小山峰,在这有着整个旅游行程最后一个活动项目,同时也是最刺激的极限运动——蹦极。
现在小山峰上到处都是神态各异的学生,已经结束蹦极,重新登上山坡的同学,眉飞色舞的向旁边处于等待中的菜鸟炫耀蹦极过程中的心跳刺激,还没来得及参与的,排着长队,在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那里签下如同卖身契般“自愿参加”的保证书,声明是自愿参加活动,所有意外事故,不需主办方负担任何责任,然后进行测心跳、量血压等例行检查,身体健康获准参加的人,兴高采烈的加入了等待蹦极的队伍,而几个被查出患有心脏方面疾病不适宜参加的人,则哭丧着脸站在一边,大叫倒霉。
和那些期盼快些体验蹦极这种挑战心跳运动的人完全不同,楚凡懒洋洋的站在一个角落,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队列,在他看来,这种在腿上绑根绳子就向悬崖下面跳的行为和另类自杀没什么区别,纯粹是无聊的都市人挑战心跳琢磨出来的新花样,不但要花费为数不少的钱,而且在空中下坠的过程中,很可能会丢失一些类似钱啊、表啊、手机啊之类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如果在跳下山崖后发现绳索有问题,突然断掉,从接近二百米的高空直接栽落水面,那可就真的是在玩命了,就连最基本的保险赔偿金都拿不到……
“你怎么还没去排队?我们寝室的四个人就差你还没跳了,这蹦极真他奶奶的过瘾,光是下坠时扑面而来的强风,就刺激得要命……”同寝的几个死党在蹦极之后,从山下爬上来,一看到楚凡独自站在一边,嗓门最大的吕刚就大呼小叫起来。
“哦,不了,我不怎么适合参加这项运动,我……”还没等楚凡随便找个不能参加蹦极的借口,搪塞过去时,一个阴阳怪气、明显带有嘲弄意味的声音就横插过来。
“诶,这个胆小鬼叫什么名字?居然不敢玩这么刺激的活动,已经快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一个浑身名牌,把头发染成红色,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人装腔作势的询问身边的人,簇拥在他身边的几个服装怪异的朋友帮腔附和的大声笑着。
楚凡没有回头,就可以听出说话的主人,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人,整天与社会上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于立伟,他家境雄厚,出手大方,年龄虽然不是很大,但他的名字在学校内可说是大名鼎鼎,而且据同学间传说,于立伟的某位直系亲属还是学校所在地很有名气的黑帮头目,这就更增加了于立伟横行霸道的资本,不光是校内,就连歌厅酒吧等娱乐场所,都有他的势力,几乎没有人敢招惹他,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当然身边也总少不了那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虽然从心底看不上于利伟等人的行径,但为避免麻烦上身,楚凡没有和于立伟搭腔,继续向吕刚解释:“我真的不适合参加这么刺激的运动,我……”
“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连蹦极都不敢尝试的胆小鬼……”跟在于立伟身边,一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与其说是学生,更不如说是流氓的人大声吆喝着。
听到喊声,附近的同学注意力纷纷被吸引过来,诧异的看向这边。
楚凡感到自己脸上有些发热,心里恨恨的咒骂以于立伟为首这几个在校园内横行霸道的*,但脸上却尽量保持平静,毕竟自己身家平庸,相貌平凡,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特长,一旦得罪了这些*,以后的日子艰难可想而知。
装作不知道自己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楚凡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对吕刚说:“其实我也很想参加蹦极,但是……”
其实按照楚凡自身的条件来算,家里没钱,学习成绩一般,相貌普通,在各方面都没有出类拔萃的地方,平日里就算主动送上门,让于立伟欺负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在这次旅游中,于立伟等人也不想扫多数人的兴致,而且一直也没找到什么欺负别人的机会,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嘲笑的对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哼,就你这胆量,也能算个男人?干脆去做个变性手术算了,你就连那几个姐妹都不如……”于立伟指着远处正在排队的几个颇为男性化的恐龙女,嘲笑着说。自然的,他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也不忘捧场,帮腔大笑着。
那几个恐龙女听到有人在夸奖她们,连忙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望向前方,那幅大无畏的架势再加上不堪入目的仪表,足以让人将几个月前的年夜饭呕出……
强忍胸腹间的呕意,楚凡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周围的同学目光各异的望向这边,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还有……
不行!俗话说“人有脸树有皮”,虽然得罪于立伟可能让自己以后在学校的日子很不好过,但这和被比喻成女人,以后让所有的同学看不起相比,让楚凡顾不得考虑后果,也不再去想蹦极本身存在的危险性,更顾不得想将要付出的一百多块费用,奶奶的,不惹事不等于怕事!
楚凡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叫出:“谁说我不敢参加蹦极的?我是看排队的人太多,发扬风格,谦让一下让别的同学先排队参加,现在我就蹦给你们看!”
大声说完,楚凡并没有加入签订保证书的队列,而是大步迈出,在众人注视下,直接走上蹦极的跳板,大声叫着:“绳子呢?安全带呢?还有什么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拿来给我捆上,我要蹦极!”
“千万不要向下看,快下来,站在那里危险!”一位工作人员看到楚凡直接走上跳台,焦急地喊着。
听到工作人员的叫声,楚凡才反应过来,自己头脑一热就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直接走上距离地面垂直高度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台,无意识的向下看了一眼,人类那种与生俱来,无法自控的眩晕感从脑海中传来,禁不住双腿一软,在同学们的惊呼声中直接向下栽落。
笔直下落,身体力行充分证明地心引力学说的楚凡,迎着扑面而来的劲风,脑中闪过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个念头:靠,吕刚果然没有说错,这东西玩的就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