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蔻又迈近了几步,看着郁楚的头顶继续说:“好在这王府还有你这样的闲人,不用本王妃再去吩咐管家招些人进府。”
“郁楚?”
“奴才在。”郁楚答应着,头又低了些。
“随本王妃去烟雨阁吧。”郁兰蔻说完,也没等郁楚的回话,便转身满意的离开了。
等感觉到郁兰蔻走了,郁楚抬头,顺带拍了一下还在低着头的两人说:“王妃走了,起来吧。”
抖了抖膝盖处的灰,郁楚迈步往烟雨阁而去,突然又转身说:“哦对了,你们两人就在弄月阁吧,哪也别去,如果没事做,就把弄月阁给我打扫干净,院子里的花浇浇水,晚上在做一桌香喷喷的饭等我。”
“王妃,郁楚来了。”名叫红怡的丫鬟,从外面不缓不慢的走进来,站在离郁兰蔻五尺远的地方轻声的说道。
“红怡,本王妃准了你的假,回家探亲去吧。”郁兰蔻说着挥了挥手,示意红怡离开。
红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抬头看着微皱着眉的王妃,快速的离开了,害怕再待一分钟,王妃就会反悔,小跑着回了屋,翻出积蓄,顾不得其他,出了府,回老家去了。
然而,红怡这一走,郁兰蔻就再也没有让她回来。
郁楚来到烟雨阁,看着主屋的门大开着,两旁无人把守,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了声音:“来人啊。”
郁楚三思后,进屋了,还没有开口,又听到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眯着眼的宸王妃说:“倒杯茶来。”
郁楚无奈,走向茶几盛放处,倒了一杯茶,移步到宸王妃跟前,递了过去:“王妃,茶来了。”
郁兰蔻睁开眼,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接了过来,小酌了一口,皱着眉,就连茶带杯砸向了郁楚。
滚烫的茶,茶杯碎片刺进肉里,钻心的痛,郁楚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来:“你这奴才,这是哪日的茶,你自己尝尝这骚臭的味。”郁兰蔻满意的看着那张布满茶水,混杂着丝丝血丝的脸,心里的怨气降了不少。
郁楚忍着脸上的痛,晃了晃稍微有些眩晕的头,双手捏紧,铿锵有力地说:“王妃刚才不是尝了吗,是不是骚臭味,奴才倒是不知道,想必王妃对这味道已经习惯了。”
“你这奴才,不知错,还敢顶嘴,来人啊。”郁兰蔻没想到郁楚有如此大的胆子,不要以为有王爷撑腰,本王妃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进来了三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郁楚冷笑了声,感情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还亏得我小心翼翼的给她端茶递水。
“把他给本王妃绑了,此等不敬主子,胆大妄为,辱骂主子且不知悔改的人,拖出去,家法伺候。”郁兰蔻一脸平静地吩咐着,可话音里的得意如何也掩盖不了。
“是。”
郁楚被两个男子架起,冷哼了一声,真的是府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来到院外,看着早已摆放在地上行家法的长凳,站在一旁恭候已久的打手,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还愣着干什么,本王妃忙完了这事,还有其他事呢。”郁兰蔻端坐椅子上,等待着看郁楚的好戏。
郁楚双手被反绑着,被强壮的男子按趴在凳子上,突然一阵痛意袭来,还没平缓,接着又是一阵痛意,郁楚哭了,嘴里一直喊着痛,知道自己有着我为鱼肉,她为刀俎的那一天,却没想到第一次是落在了她手里。
“痛,痛…”郁楚一声接一声无力地喊着哭着,然而一喊又扯着脸上的痛,真是痛中还有痛。
“痛就对了,不然怎么长记性。”郁兰蔻看着郁楚泪流满面不断地喊着痛,却不求饶的样子,尤其是那委屈的模样,更加让郁兰蔻气不打一处来,吩咐着:“给本王妃狠狠的打,本王妃要让他记住做奴才的就应该有奴才样,本王妃要让他终生难忘这一次的教训。”
终于,郁楚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郁兰蔻这才冷笑了两声,无趣的进了屋。
打手们看着王妃进了屋,郁爷晕了,都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心里都盼望着管家搬的救兵快点来。
再说弄月阁,上官云呼呼大睡,似乎听不见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田叔,这…”拍门的运来垂下红肿的手,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转头又为难的看着田叔。
“运来,踹开吧。”
运来得到命令,退了两步,抬腿一脚踹向了门,轰隆一声,门开了。
田叔率先进去,抬眼看着床上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人,第一次觉得王爷拜托错了人。
“运来,扛上上官大人,去烟雨阁。”田叔吩咐完,就准备金疮药去了,这个时候,恐怕烟雨阁好戏已经落幕了吧,再说自己不能去烟雨阁。
运来再次为难的看着上官大人,扛过去也是睡得死死的,又能有什么用,运来走到床面前语重心沉地说:“上官大人,郁楚等着你去救呢。”
郁楚?郁楚是谁?谁又等我去救?上官云看着眼前闪过的无数人,思考着谁是郁楚,为什么又要自己去救。
“上官大人,很快就到烟雨阁了,还不醒来,如何救郁楚。”运来扛着上官云,一路念念叨叨地说着。
郁楚?郁楚?上官云在梦里紧皱眉头,用力的想着。
弄月阁到烟雨阁,直线距离很近,可路绕,等运来把上官云扛到烟雨阁,额头上已出现了晶莹的汗珠。
运来抬手擦掉汗水,拐弯,走进烟雨阁,抬头看着长凳上早已昏迷的郁爷,手一松,跑向郁爷颤抖着声音说:“郁…”爷。
虽然郁爷不认识自己,可自己记得郁爷,好几次跌跌撞撞撞到了郁爷,他都是笑着说没事,现在怎么就躺在这里了呢。
而被运来扔掉的上官云,感觉到痛,顿时清醒了,也忘了梦里那迷惑人的场景。
我怎么在这里,正想开口质问,却听到郁楚两个字。
“郁楚,运来带你回弄月阁。”运来伸出颤抖着的手,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抱起郁楚,才不会碰到那血肉模糊的屁股。
“郁楚怎么了?”上官云失声地问道,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弯腰抱起郁楚,快步出了烟雨阁。
不知是郁楚太轻,还是上官云发挥异常,没有吼一句累,甚至还比运来早到弄月阁许久。
轻风弄月,看着上官大人抱着郁楚,急忙开门,让路。
“大夫呢,叫大夫。”上官云大声喊道。
“田叔说不能叫大夫,这是金疮药。”弄月说。
“这是热水,干净的衣服。”轻风说。
上官云轻轻的把郁楚放在床上让他趴着,看着那一片模糊的血色,衣服碎片和着血凝块,绽开的皮肉有的直立,有的外翻,惨不忍睹,那本来就黑的脸,扎着一些发亮的碎片,异常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