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锦殿——
在这几日里面,郁孜情一直等待着派去连州的官员们传来的消息,虽然有已经前往了连州的官员修书一封,派人把书信带回宫给她,但是郁孜情依旧不放心。
毕竟,这件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这也太过于蹊跷了。
就偏偏是在她大昏之后发生了这种事情,究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还是是她自己多想了。
但是,连州身处在大坝旁,而堤坝一向都是十分的牢固,自从有了泠凰国以后,堤坝便一直岿然不倒,每一代的帝王登基之后,也都有派人前去连州加以修缮。
她当初登基之时便是让一批官员们前去连州修缮堤坝,确认不会有河水进入连州造成水灾,祸害到百姓们……
“东宜,你现在出来吧。”郁孜情独自一人坐在凤椅上,思索许久之后,做了决定,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
东宜本就因为无事可做而有许些无聊,这时候听见了郁孜情在唤她,便立刻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嘻嘻哈哈的看着她,笑着说道:“怎么了主子,在这种时候叫属下出来。”
“叫你出来当然是有事了。”郁孜情无可奈何的看着东宜的嬉皮笑脸:“你知不知道阿一哥哥他们到哪里了?”
“自然是知道的,属下可是一直帮着主子关注着阿一王子前来京城的路途。”东宜听后,点了点头:“阿一王子过十日便可以到达吉州。”
“朕问你,从京城到达连州一共需要多少天?”郁孜情突然问道。
“如果是慢慢悠悠的过去,十、十一日才能到达,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过去,八、九日便可以到达连州了。”东宜在内心估摸了一下路程,说出了口,随即有些许疑惑的问道:“主子,您忽然之间问属下这个做什么?”
郁孜情看了她一眼,心想着东宜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喜欢她的男子,因为她这脑袋真是太令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日日都被她这一直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问东问西的,还不得闹翻天了啊。
“朕要去一趟连州。”郁孜情轻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也习以为常了,反正她就对东宜这榆木脑袋从来没有指望过,也不多奢求她能够哪天忽然开窍了。
郁孜情对东宜说道:“你今夜便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便从京城出发。你派人对外宣称朕要独自一人思考最近的政事,不允许任何人入御锦殿内,包括日日都前来的烈妃也是如此。据朕所知的,吉州和连州相隔不远,我们去连州的路途中正好能够遇到阿一哥哥。”
郁孜情拿起桌上的银璃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你现在速速就修书一封,飞鸽传书过去,让护送阿一哥哥的那些暗卫们在十日之后在吉州与我们会合,我们明日便马不停蹄的前去吉州。接到了阿一哥哥以后,朕也要好生看看,在吉州附近发生了水灾的连州现在情况如何了,安抚安抚产生了恐惧的那些百姓们,不让百姓们内心产生恐慌,引起那些根本就没有必要发生的内乱,也以防那些有心人士见缝就钻。”
“是,属下这就去办。”东宜听了郁孜情这一番话以后,顿时恍然大悟,轻轻颔首,隐到暗处去办事了。
晚上,御锦殿——
郁孜情用完了晚膳不久,正练着书法,墨汁一不小心就溅到了她的衣裳。
她的脑子忽然之间,闪过了一段记忆。
那时候的她正在练习着字体,正所谓‘字如其人’。
因此,母皇还在世间的时候,时常就让那些书法高人前来皇宫,教导她写字,母皇希望她能够练出一手好字,日后登基为帝也能够被大臣们佩服一些。
“这墨汁又溅到衣裳了。”她气鼓鼓的看着漂亮的衣裳沾上了墨水,放下了毛笔,有些许的生气。
原本正在读书的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轻笑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写字自然是会遇到各种不顺利的,不过,到了后来你就可以写出一手好字了。”
他从衣袖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锦帕,为她擦去了因为一直练着字没有停歇而流下的汗水:“心不要太急躁了,你没有听别人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吗,你要心平气和的去写字,才能表达出来你此时此刻的心境以及你的书法技艺。这衣裳没什么要紧的,洗洗就行了。”
“那你来帮我洗衣裳。”她笑着说道:“若是你帮我洗了衣裳,我便乖乖听你的话,心平气和的去练字,绝无二言。”
“胡闹。”他蹙了蹙眉头,随即轻叹一声,说道:“那你练出了一手的好字,我就帮你洗衣裳,下不为例。”
“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我怎么舍得你去帮我洗衣裳啊。”她摸了摸他的手,芊芊十指如玉一般温润:“你这双手啊,这一生一世都不能沾染到凡间的那些污秽才行,要不然我可会心痛的。”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他耳根有些许的红,催促她道:“还不快去写你的字,不要忘记了,你这字写完了以后还要去看书,《醒世恒言》这本书你还没有好好看完,不要以为我忘记了。”
“行行行。”她嘟了嘟嘴:“这就去,这就去。”
那时候的她,真希望时光能够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如今,也是一样。
她不求别的,只愿他岁月静好,一生安安稳稳。
棠轻原本端着烈妃刚刚才派人送过来的糖蒸酥酪走进了御锦殿内,却看见了郁孜情失神的样子,便悄悄的将糖蒸酥酪放在了一旁,静静的退下。
今晚的月光洒在了大地上,如梦似幻。
郁孜情回忆着过往的一切,不知不觉,时间便悄悄逝去了。
果然,人生苦短,光是回忆了一些片段便浪费了将近一个晚上,应是好好珍惜了。
郁孜情脱下衣裳,躺在了凤榻上,闭眼假寐。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