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做的?”沈崇山皱着眉头,显然没料到唐胤的手段会是如此狠毒。
“嗯。那家伙就像个疯子一样。爹爹,我先下去了。”沈碧玉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未曾从先前的震撼中完全恢复过来。
“玉儿,那你快先去歇息。等下,爹让人给你炖点补品过去。记得要趁热喝下。”沈崇山关怀道。
“玉儿告退。”沈云儿随着沈碧玉先行一步。
“管家,将他带进秘劳,还有派个人去把族里的大夫给叫来,看看这家伙还能熬得住不。”沈崇山唤过管家,吩咐道。
“是老爷。”管家道。
沈家的管家名叫沈富,这沈是赐姓,非本姓。年逾花甲,说他是看着沈崇山长大也不为过。沈富年虽老迈,却依旧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此因修炼了沈家秘功之故。沈富的修为据说在沈家除去各大长老,已无人能敌。
整个狮峰都是沈家名下的产业,山上建的各类房舍均和沈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秘牢听来像是一个牢房,实际乃是一株巨大枯树治成的牢笼,暗藏于山腰山洞之内。入口处乃是一间普通房舍,与山上的其他林立的房子并无不同。
在山洞中穿行数丈,便是牢笼所在位置。钻进树洞,竟是别有一番天地。在外面看来那树早已是又烂又枯,却不料进了里面丝毫闻不到任何腐败味,相反还有一丝淡淡的清新。
花灯杀手一被放下,就见树中钻出无数藤条瞬间编织成了一个将其关押在其中的牢笼。
而只要是沈家的人一靠近,那些藤条就会自动消失。现代的智能识别系统,怕也不及这牢笼敏锐。
大夫检查过花灯杀手的伤逝,大奇:“奇怪。奇怪。我老头子行医一生,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真是太奇特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沈家的大夫比那宫中御医,也是不遑多让,如今他叫奇而非叫难,沈崇山不禁有些茫然。
“骨骼尽碎,手足筋脉尽裂,却偏有一股诡异的元力充斥其中,支撑着皮肤不被裂开,不伤及身体其他任何部位。实属生平仅见。”大夫抚着山羊胡感慨道。
“那能否医治?能否用刑?”
“医治怕是要些时日,待我仔细琢磨琢磨。至于用刑么,除去四肢,其余任何部分都可。不过,他身上还有几处穴道被那诡异元力劫断,怕是另用他用,不妨先等等再说。”
沈崇山蹲下身体在花灯杀手摸索一阵,丝毫找不出任何与这等劫穴手法相关的线索。“这究竟是何手法,为何这等诡异?真是有趣……”
“未曾见过,亦未曾听过。”大夫苦笑着摇摇头。
“看来我们都小看他了。他比想象中还要更加诡异,更加令人难以琢磨。”沈崇山眉头紧锁。
“究竟是何人?”
“水晶茶坊的唐胤。”
“就是那个臭豆腐店老板?”大夫对于狗子的事情截然不知,到是对于水晶茶坊的臭豆腐却是十分了解。
“没错,除了他还能有谁。”
“啊……”就在大夫和沈崇山一问一答间,花灯杀手陡然暴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足以媲美猪崽被斩时的叫声。
看着花等杀手扭曲的面容,瑟瑟发抖的身体,沈崇山浓眉暗皱,低声自语:“没想到这劫穴手法发作时,竟如此折磨人。”
花灯杀手的身体来回摆动,看样子似乎是想滚动身体。奈何,手足已废,浑身乏力,连续几回都未能翻滚过来,花灯杀手不得已只好用后脑不停地撞击地面,发出“砰,砰”之声。想自杀之人,怕也未必有此疯狂。
盏茶时间过去了。花灯杀手的惨叫声终于停止,只是那身体依然还在不停地抽搐,嘴里更是不停地嘀咕着。
沈崇山隐约听清他好像是在说:“唐胤,你这不守信用的下三烂,你给爷爷等着,来日定将你水晶茶坊夷为平地。你给爷爷等着!”
“你好像很恨唐胤?”沈崇山望着花灯杀手,淡淡问道。
花灯杀手轻轻瞄了沈崇山一眼,冷冷道:“如果不是他,就凭你女儿能抓住我?”
“那你现在最想什么呢?解开身上被劫的穴位?”
“我解不开,你同样也解不了。除非沈望月那老不死的出来,才有可能解开。”花灯杀手不屑道。
“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在说话的刹那,沈崇山伸手一指,一道劲气直接在花灯杀手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小洞。
血顺着小洞汩汩流了出来,大夫忙拿过金创药和白布,将伤口护理包扎好。
“呃……”花灯杀手发出一声闷哼后,扭过头不在理会沈崇山,浑然不将他放在眼中。
“难道你就不想对解开穴道,对付唐胤了吗?”沈崇山见硬的不行,马上换了一套方法。
“等对付了唐胤,你就不怕我下一个对付你们沈家吗?你就不怕到时候全杭城的人知道是你们沈家将我这个花灯杀手给放走吗?要知道,他们可能会做出什么惊天举动也难说哦。”
“只要你肯交出水元力的修炼方法。那些流言蜚语对于沈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沈崇山淡漠的表情,完全不将那些普通百姓放于眼中。
“水元力的二重元力乃是水生木,这样一来你们沈家就有两套功法来修炼元力。这两套功法若是配合得当,造就顶级的三重元力高手怕也不在话下,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花灯杀手冷笑道。
“那你难道就不想对付唐胤吗?或者说你喜欢在这里继续忍受你的痛苦?”沈崇山微笑道。
“哼,哼。你的算盘打的很好,我也很想报仇。所以这笔买卖,我……同意成交了。”
莫非是拖延计策?难不成还有什么同党?见花灯杀手如此轻易就范,沈崇山不禁有些愕然。
“怎么,堂堂一个沈家家主也会害怕吗?”见沈崇山略微有些失神,花灯杀手脸上的不屑更浓。
“得来太容易的东西,总会让人联想的太多。”沈崇山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陡然——
唰——
藤条牢笼无端多出数根如同触角的藤条来,接着对准了花灯杀手的脸庞,一顿狠抽。花灯杀手的脸上瞬时布满了一条条血淋淋的伤痕。
毫无征兆!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花灯杀手甚至没能从沈崇山的眼睛中感觉到丝毫的怒意。
一个人能将自身的情绪掩藏到如此境界,足以说明他的不凡。可是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能耐吗?沈崇山敢在花灯杀手答应后,还如此出手对付,显然不是一时的冲动,或者说在他这样人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冲动这种情绪。
“呸……”花灯杀手眼含怒意,将口中的血水混合了水元力,吐向沈崇山。利器虽锋芒,却难挡牢笼的灵性。藤条就像长了眼睛,分出一个枝叶,接着猛地一甩便将血水掸回到花灯杀手身上。
“怎么还想试图做些什么?或者不打算说了?”沈崇山饶有兴趣的看着花灯杀手。
“你这待客之道,还想小爷说?你真是白日做梦。”
“你既然能答应第一次,就能答应第二次。我真不介意再给你多来上几回,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呢?”
花灯杀手注视沈崇山半晌,最终低下了脑袋,道:“你赢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事情结束之后,你得把我放到西湖里。我一定要将水晶茶坊夷为平地,一定要宰了唐胤。”双目中的怒火无穷无尽。
“我以沈家的名义保证。”
“好,你听着。水元力的口诀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我有叫你背《道德经》吗?”沈崇山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刚刚好赶上花灯杀手背文换气的空档,足以让花灯杀手听得一清二楚。
“急什么,接下来还有《易经》。很多东西你知道,并不一定代表你懂。”花灯杀手对于沈崇山依旧是那么的不屑。
“如果你只是想拖延时间的话,还不如我先出去,那人来救你的时候也好方便一点。既然你想我留在这里,那么,你是打算把我也给交代在这里。真是有趣,来沈家杀我?真是太异想天开,把沈家当作什么地方了!”沈崇山的语气里,透出了丝丝的冰冷。
“唉……你就是太自以为是,想的太多。真没想到一个若大的沈家会交到你这号人手里,太可惜了!”
“不用试图激我。对于来敢来沈家杀我的人,本人向来很有兴趣一见。”接着,沈崇山凝聚木元力,身后的藤条快速增长结成了一个座椅。
坐到藤椅上,沈崇山又命人去沏茶,准备糕点,全然不将危机放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