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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败龙怯战

自拳皇2005赛前最大的媒体发布会过去了整整三天。

中国四川峨眉山深处,林静山幽……一处依山傍水而建的中国古代民居群。

这里,是超能力战士队其中的一个大本营。

前天,对于美少女麻宫雅典娜来说,旅途辛苦。连飞机带汽车一共十个多小时的行程,她从日本东京到达了队伍的营地。经过休息调整,本身就有超能力的雅典娜消除了疲惫。可这位美少女此刻却并不开心——时隔三年才与自己见面的队友椎拳崇,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他以前最喜欢吃的神户肉包,似乎也不能让他开心。就连对自己,他也仅仅是礼貌性的交流。镇师父告诉她:“拳崇在外修行三年了,‘龙之气’连个影子都没有,他正郁闷着呢!”

看到椎拳崇闷闷不乐,雅典娜也情绪不高。原因有很多,其中最明显的,当然是拳皇2005开战在即,队员状态不佳,肯定会影响全队的战绩。超能力队虽然缺席了拳皇2003大赛,且2000-2002战绩糟糕,但毕竟是拳皇的传统队伍。再加上队长雅典娜是世界级美少女巨星,超能力队的粉丝数量仍十分惊人。雅典娜始终坚信,就算是在赛场上战败,也要发挥到最好,不能让支持自己的拳迷和粉丝们失望。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也是更关键的原因:

十多年来,椎拳崇在世人眼里,就是女神大人的跟班,同时也是那只一直“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因为椎拳崇虽然长相不错,身材也说得过去,但19岁的他孩子气太强,尤其是在99年之前,各种形容猥琐,丢人现眼,逗比搞笑,完全没有成熟男生的感觉,显得太不靠谱。此外,作为格斗家来说虽然他有一定实力,但总的来说也就在所有拳皇人物中勉强被算作中等水平。再加上椎拳崇的身体有些单薄,雅典娜的很多粉丝和那些不希望椎拳崇“得逞”的人甚至还将他称作弱鸡。尤其是,椎拳崇在关键时刻更是无法为超能力队找回尊严。拳皇2001,椎拳崇作为超能力队最后一名还能战斗的成员血战K9999,但怎奈实力不济,被K9999的狂野魔臂无情碾压;拳皇2002,超能力队最后一个出战的椎拳崇虽然做了最顽强的抗争,但仍然被K’击败。因此,世人普遍认为椎拳崇根本就配不上雅典娜,更不可能追到她……

对于雅典娜来说,2001年以前,她也确实没看得上椎拳崇。然而,感情的事,时间长了冷暖自知——痴情的椎拳崇毕竟追了雅典娜十多年。虽然椎拳崇总是傻里傻气,但他思想单纯,心地善良,又非常听雅典娜的话。尤其是拳皇99赛后,当时失去了超能力的椎拳崇竟突然恢复了超能力,把压在音巢基地瓦砾下的雅典娜救了出去!十多年下来,雅典娜充分了解了椎拳崇的为人,并逐渐认为他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太幼稚了。再加上椎拳崇的颜值并不低,身材除了略瘦也还不错,因此也算得上是小鲜肉一枚。因此,即使是2001年以前的雅典娜,对椎拳崇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而无论是自视多高的女人,当自己的屌丝备胎,原本身边的哈巴狗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时候,也是极其不爽的。麻宫雅典娜也不例外。

更何况,椎拳崇在雅典娜心中,已经不是屌丝备胎了,更不是哈巴狗。拳皇2001大赛,从那时起,雅典娜开始逐渐对椎拳崇动了真心——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但四年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

拳皇2001大赛上,超能力队师徒四人谁都没有料到,对手音巢队率先出战的K9999,竟然穷凶极恶到如此程度:将率先出战的小包虐打至重伤!包失去知觉,当场昏死!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赛事组织者、主持人、其他格斗家,还是数万观众,都想不到K9999会对一个可爱的孩子如此丧心病狂!

雅典娜气不过,想替小师弟出头,第二个出战,但旋即成为俎上鱼肉。K9999并未对已经战败的雅典娜放手,而是继续对她无情虐打——拳打、脚踢、踩踏、锥刺……K9999的淫笑令人胆寒,雅典娜的惨叫让人心碎……美少女明星当时的遭遇,惨不可言。雅典娜当时气若游丝地喊了援护,但镇元斋的出手非但没能救下雅典娜,还由于师徒二人都中了K9999的劲爆手枪,导致自己重伤,雅典娜则伤势更重。雅典娜虽是队长,心理素质很强。但拳皇2001大赛后,她还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才从那段悲惨的记忆中走出。虽然她在人前还能做到爽朗乐观,但2001的阴影直到现在,都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雅典娜还记得,当时没有人来搭救,而自己又无力反抗,所以认定了自己会死在K9999的手上……渐渐地,雅典娜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可是突然,K9999的手松开了自己!雅典娜瘫在地上,突然清醒:她看见一个巨大的超球弹从K9999身体的另一侧飞过!K9999用手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凶神恶煞地喊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要这个吗,那本少爷就还给你吧!”K9999说完这句话,雅典娜就被他重新抓起,后再被他猛地抛出——K9999的力气太大,雅典娜也不知道自己会撞向哪里……还好,有人接住了自己。是谁?自己在这个人的怀里好温暖,好安全……是拳崇!但当时的椎拳崇也无法止住飞势,和雅典娜一起撞向了观众席。要是当时就那样直接撞上去,已经重伤的雅典娜只怕会当场丧命,椎拳崇也会受重伤。但此时,原本已经失去了超能力的椎拳崇却运起了超能力,发出了护身气墙。雅典娜终于从K9999的魔掌中脱险了。雅典娜还记得,当时的拳崇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振作,他看着重伤的自己,伤心得痛哭……他把自己放在椅子上让自己休息,然后不听自己的劝阻,称一会儿就回来……他喊着要为自己报仇,冲向擂台上的K9999……

等雅典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重伤监护室里。而师父、师弟和拳崇,也都分别躺在别的病房里……

雅典娜回看了比赛视频:她意识到当时已经失去了超能力的拳崇为了救自己情急之下恢复了超能力;她发现拳崇因为不愿自己同K9999一起被超球弹击中而操纵那颗超球弹及时地改变了方向;她看到实力明显不如对方的拳崇竟然在愤怒的支撑下和K9999拼了那么长时间且一直压制着他;她听到欺软怕硬的主持人竟然不断重复着椎拳崇选手的违规已经让超能力战士队丧失了比赛资格;她看到拳崇最终被K9999那几乎充斥于整个擂台的狂野魔臂挤压成重伤;她看到已经重伤昏厥的拳崇居然继续遭到K9999的暴打,最后依靠敌方队长Foxy的阻止才未遭毒手……

雅典娜的眼泪,第一次为椎拳崇而流。

……

拳皇2002大赛之前,雅典娜再次从日本回到队中,却发现椎拳崇的性格和以往不一样了——他虽然表面上还似从前那般阳光开朗,但再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自高自大、调皮捣蛋了。雅典娜透过女人细腻的直觉感受到,拳崇在暗下决心,努力修行。目标,一定是在拳皇2002大赛上洗刷一年前的耻辱。雅典娜第一次对椎拳崇真正的心疼了。

怎奈天不遂人愿。拳皇2002大赛,当时的超能力队已经是公认的弱队,抽签对阵结果极不理想:他们被确定在中国主场的揭幕战上与两届冠军得主英雄队对垒。在主场拳迷的助威声中,在主持人陈深山不耐烦的语调中,在场下马克西玛和薇璞轻蔑的话语中,在K’强大的实力和充满鄙视的言词下,超能力队再次被一切三……

雅典娜回想起当时拳崇对胜利的渴望,回想起自己战败后他俯下身来对自己的安慰,回想起他最后一个出战前的决绝,回想起再次倒在K’的拳下后他留下的眼泪,回想起赛后追了自己十几年而不得的他居然叫自己不要理他……雅典娜心绪难安:也许自己应该高兴,因为从那时起,拳崇真的长大了,已经完全懂得了尊严和责任,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了;但是,这种成长对拳崇来说,真的太痛了——2001还没愈合的伤口,在2002的第一场比赛上,就又被撒了一把盐。

其实,雅典娜很清楚:虽然自己的年龄比拳崇小一岁,但女孩的心智本来就比男孩发育得早,身为队长的自己比椎拳崇更成熟更懂事也早就是共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更适合作椎拳崇的师姐,而不是作他的师妹。此外,男生比女生更争强好胜,也更受不得侮辱。再加上这两场比赛拳崇都是队中最后一个出战,压力巨大,又想要为自己报仇让自己开心,因此这两届拳皇大赛上的奇耻大辱,对拳崇的打击要远远大于对自己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2002再次被K'打败后,椎拳崇称有人告诉自己体内蕴藏着强大的“龙之气”,一旦激发出来,可以毁天灭地。椎拳崇不顾师父和师妹的劝阻,也没做太多解释,毅然出走独自修行。

……

可惜,三年过去了,椎拳崇根本连什么是“龙之气”都不知道。

晚饭后,雅典娜单独找到了正在发呆的椎拳崇。

“拳崇,你最近是怎么了?”

若是以前,雅典娜肯单独见椎拳崇,椎拳崇会乐出鼻涕泡来,更别说雅典娜主动去找他了。可现在的椎拳崇却对雅典娜爱答不理。他只是一般性的微笑:

“雅典娜,找我有事吗?”

“你是怎么了?三年不见,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椎拳崇低下头,沉默片刻:“雅典娜,拳皇2005大赛,不如……我们弃权吧……”

听到椎拳崇如此说,雅典娜大惊失色!

“拳崇,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弃赛吧!反正我们三个上去没几下,就给人家打趴下,还上去干什么?”

“拳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难道你忘了师父曾经说过,身为超能力战士,可以被打死,不能被吓死;可以被击倒,不能被吓退吗?”

椎拳崇抬起头,看了看雅典娜,然后又低下了头。

“还有,支持我们的拳迷那么多,你这是懦夫的行为,会伤他们的心!”

雅典娜没有料到,椎拳崇突然再次抬起头盯着自己,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懦夫!”椎拳崇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大声对雅典娜吼道:“你说我们弃权会伤了粉丝们的心,那我们一个个的被人家当靶子打,就不伤他们的心了?若再遇到K9999那样的,我们一个个被他虐成植物人,就不伤他们的心了吗?”

雅典娜和椎拳崇相识已经二十几年了,这是椎拳崇第一次敢对她发火。

不过,椎拳崇马上又将目光向下移开雅典娜的眼睛:“对不起,雅典娜。反正这次拳皇大赛,我是不会参赛了。你要是想参赛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你03年的队友。师父年纪这么大,包也再经不起刺激了。”

包自2001大赛后,被K9999打成了选择性失忆症——他忘掉了与拳皇2001大赛相关的所有事情。雅典娜、椎拳崇和镇元斋三人决定一直瞒着包,不让他再回想起拳皇2001大赛上那可怕的一幕。因此,镇元斋要求超能力队其他成员和队伍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准在包面前提起K9999和音巢,也不许让他看到任何与拳皇2001大赛相关的东西。

听了椎拳崇的话,雅典娜愣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名都已经报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退赛,让超能力队以后还怎么见人?再说,人家雏子和马琳,已经与那个韩国少女李珍珠一起组队报名参赛了。”

“我不管,反正拳皇2005,我不去了!”

说完,椎拳崇转身离去。

就连雅典娜自己也惊到了。这还是自己以前所认识的那个椎拳崇吗?大战在即,竟然畏敌怯战。但转念一想,也合情合理——多次战败,尤其是2001对K9999的那次惨败,已经使这个原本无忧无虑,阳光自信的少年变得意志消沉,胆怯自卑。尤其是三年过去了,他对“龙之气”的修行居然还一无所获。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对自己俯首帖耳,一直对自己笑脸相迎。可现在,他不仅敢大声和自己说话,甚至还对自己拂袖而去……可是此时的雅典娜,居然生不起气来。

这时,经纪人的喊声打断了雅典娜的思绪:“麻宫小姐,对阵结果早出来了,这次还是揭幕战,且还是在我们中国沈阳的主场,打英雄队!”

雅典娜心头一颤:“只要对手不是英雄队或音巢队,最好还是个弱一点儿的队,没准儿拳崇还能在场上找回自信。可现在,要想劝拳崇按原计划参赛,就更难了。”

其实,雅典娜并不清楚拳皇2005大赛的抽签规则。她若事先了解清楚,就会明白超能力队作为四档队伍,只可能对阵某支一档队伍。而那四支一档队伍,无论哪一支,从实力上都能碾压超能力队。

抽签仪式已经结束两天多了,身为队长的麻宫雅典娜却直到现在才知道对阵结果。其实,虽然雅典娜本着要对得起拳迷和粉丝以及传承武道之正义的理念参加了目前为止的历届拳皇大赛,但她心里对超能力队的实力也很清楚:超能力队基本上也就一场比赛即被淘汰。如若对阵实力不那么强的队伍而能够胜利的话,下一场比赛再去研究。因此,她之前如同镇元斋和椎拳崇一样,对拳皇2005大赛的预排名、分档规定以及抽签原则和结果全部一无所知,而且也没想知道。超能力队的每名成员都认为,只需了解比赛的时间地点,并在开赛前知道自己的对手就可以了。

2005年5月30日上午11:54开打,揭幕战,中国主场,对手英雄队,位于沈阳华严寺外仿古街的比武场,主持人陈深山……除了日期与三年前不同,这简直就是拳皇2002大赛揭幕战的翻版!难道,超能力队又将在七分钟内就被K’一人击败吗?雅典娜不觉间愈发能够理解椎拳崇了——尽管她不想退赛,也不想让拳崇退赛。

雅典娜让经纪人把首场比赛的对阵结果告诉师父和师兄,然后到练功房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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