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耳朵嗡嗡作响,头有点晕,想呕吐,想吃点酸的!伸手一摸额头,肉乎乎的都肿了!看不出那姑娘瘦瘦小小的手劲儿还挺大。
朝四周一踅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这是哪家医院?床还挺大的!病房也挺宽敞,卫生搞得不错,窗明几净的,还是仿古装潢。往屋外一看,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屋外地上跪了满满的一层人,难道是打我的小姑娘拉着他们一家子给我磕头赔罪来了?不能够啊?我爸我妈都是退休工人,没这么大势力呀?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两手一撑……没起来!再撑……还是没起来!三撑……整个床铺被我震撼的晃了很多下,摇摇欲坠,算了我不撑了。气喘吁吁地躺下来,目光无意间看到……我靠!这是我的身体吗?胳膊比我以前粗了不止一倍,肚子圆鼓鼓的——难道我真的怀孕了?赶紧往下摸,还好,硬硬的还在——虽然尺寸上好像短了一些!
“有人吗?”我朝屋外喊了一嗓子。
“小王爷,您醒了!”一个胖胖的老头从屋外走了进来,老头红光满面长得挺精神,要是把头发剪短一些再把那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换成西装,那整个就是一个国家干部——起码是省级的!
“劳您驾,您搭把手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小王爷?不是叫我的吧?难道被人拉安定医院来了?
“小王爷,您别这么说,折杀老奴了!”老头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颤颤巍巍的过来扶我。
在古装老头咬牙切齿的扶持下,在本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啊?你是谁?”虽然是小小的起床运动,但累得我是娇喘吁吁香汗涔涔的。
“这是王府啊!”老头头的眼里充满了疑问,“我是王府的管家崔君富啊!”
催君富?好名字,后边有人催着,想不富都不行!“崔……叔呀,我脑袋乱哄哄的,有些事儿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让人给打了,这不是医院吧?”本来想叫他伯伯的,可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怕吓到他。
崔管家开始浑身哆嗦,看来我还是吓到他了,还不轻!他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副担心的样子:“小王爷,这是您家啊!”
我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手势,示意他接着说,于是崔管家开始侃侃而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我挥一挥手,崔管家走了,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外面跪着的人。
OK!现在我清楚了,我被那个小妞一板砖拍到了明朝万历五年,现在的我,或者说明朝的我,姓常名铭字韬学(常逃学?),是开国名将常玉春的第N代孙。朱元璋在取得天下之后大肆迫害他的战友们,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唯独常玉春幸免于难——因为他在朱元璋取得天下之前就死了。
常遇春对朱元璋一直忠心耿耿,敢于直言,效命疆场,尽瘁而终。朱元璋对常遇春也特别爱重,认为常遇春的功勋“虽古名将,未有过之”,特追封常遇春为开平王,谥忠武。又封子常茂为郑国公,岁禄二千石。常茂隶宋国公冯胜北征纳哈出,不奉约束,被削爵,安置在广西龙州,成祖时又被调入京城,承父位,以示恩宠。
常遇春他爸爸给他起了个好名字,可能希望他经常遇到点艳事什么的!可常遇春有违父愿,至少常常遇春之后的战果却并不丰富,他只生下了两男三女,到了他的第N代孙常铭这里就成了一只独秀——老常家就这么一个爷们了。
当今圣上乃是神宗陛下,也就是万历皇帝,对化学造诣颇深,喜欢炼丹药!我知道他以后会有三十年不理朝政的记录,还有东林党、西林党什么的!呜呼,洒家生不逢时啊!权臣争斗下,岂有永远的赢家——我是不是暗中和哪个权臣来往过密呢?如果哪天失势了,会不会被满门抄斩?男的世代为奴卖身,女的世代为娼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打我那小姑娘挺不地道的:你拍的时候倒是用点劲儿啊,起码得把我拍到汉朝去,唐朝也行,再不济宋朝也行啊!偏偏是明朝!而且是明朝中后期——这个年代充满了运动!人世间最大的痛哭莫过于此,我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对于清朝留下来的明朝历史我略有耳闻,开国皇帝朱元璋原名朱重八,他的父亲名叫朱五四!他的祖父朱初一!曾祖朱四九!高祖朱百六……他们取这样的名字不是因为老朱家是搞数学的,而是在万恶的元朝老百姓如果不能上学和当官就不能有名字,只能以父母年龄相加或者出生的日期命名,所以我毫不怀疑朱家曾经出过一个叫朱九五二七的人!
明朝的皇帝大多兴趣广泛:开国皇帝朱重八喜欢热忱于人体标本收藏,凡是忤逆他的人都被他下令剥皮充草制成了标本,具体存放在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天启皇帝醉心于木制品制造,我们不得不承认,在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里,他的木匠活是做的最好的;最了不起的是崇祯皇帝,他比较倒霉,登基的时候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外有满清虎视眈眈,内有反贼作乱不断,隔三差五的还闹点饥荒啥的,他不得不把他的肱骨大臣拉到大街上凌迟,用来给国民改善伙食。
明朝的我——常铭今年十九岁,三年前已成家立业,子承父位开平王,虽然早在很久以前就成了虚职,但好歹是个王爷,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今天上午的时候常铭不知抽哪门子风,非要骑马,结果马严重超载被压趴了,自己也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昏过去的是他,醒过来却成了我。
只是在介绍常铭的妻子时崔管家以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只说她姓陆。我的妻子陆某:来历不详、身份不详、姓名不详、什么都不详,简称“不详之人”。
“小王爷,该吃药了!”我正胡思乱想着,崔管家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转身从丫鬟手上的托盘里捧起一个小碗,含情默默地看着我,看的我一阵恶寒,古代有很多人的性取向都不大正常,难道崔管家是块老玻璃?
我接过药碗,碗里盛着的东西黑糊糊的呈粘稠状,貌似是沥青?我疑惑地向崔管家望去。
“黄先生开的安神醒脑方子,里面是鹿茸、灵芝、枸杞、桂圆……”崔管家忙为我解惑,开始北宋本草纲目。
“先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喝!”长学问了,以前我还总以为沥青是从石油里提炼汽油什么的剩下的废料呢,想不到它的造价原来这么高,用料也讲究,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准备喝。
我把药碗递给小丫鬟,顺便打量了她一眼,小丫头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挺标致的。
你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你,这句话好像是尼采说的,虽然说话的人脑子不太正常,不过挺有道理的,因为我看丫鬟的时候小丫头发现她也在偷偷看我,当她的目光碰上我的目光的时候她手一抖,一碗药全倒在了我的前襟上,药水透过丝绸流了下去,不过精华还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楞了几秒钟后崔管家赶忙过来给我清理衣服上的药渣子,而那个小丫鬟,她吓的晕了过去,弄的我郁闷不已:难道王爷我就这一身衣服?
在崔管家咬牙切齿的扶持下,在本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又换好了一件衣服。此时我才发现我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废物,体重起码得一百多公斤,没走几步就开始喘,看来明朝的全民健身运动尚未普及,我还是缺乏锻炼啊,套用一句在药店里坐诊的医生常用的话就是:哎呀!你这是病呀!
“崔叔,上外面找几个人扶我出去走走,屋里太闷了。”
“那……小灵呢?”崔管家小心翼翼地指着地上的丫鬟问道。
“一会儿找人扶她回去吧,地上凉,免的冰坏了身子。”我看了地上的小丫鬟一眼,叫小灵吗?小丫头秀眉紧蹙,小脸通红——装晕呢!有意思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