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海位于整个大陆的正南方,陆地面积只有东灵州的三分之一大小,之所以称为无定海,是因为它紧靠海洋,海水清澈湛蓝,一望无际,没有人知道海的另一头有些什么,据说曾几何时,曾有无数的人出海探索,结果都一去不回,其中不乏一些修为高深的修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在其中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人们不再有好奇,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时至今日,偶尔还会有人驾船出海,但结果依旧是有去无回。
傍晚时分,海上风平浪静,在夕阳的余晖下共分三色,海水微微泛起金色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述说着它的孤寂。
水月轩,魔修宗派,建于无定海边万丈绝壁旁,一个巨大的圆形围墙在海边筑起,其中盖有几十个房屋,正中矗立着两座十分宽大的平台,原为碎魔台,后改名为弑仙台,一栋栋别致的朱兰雅轩立在沙滩上,旁边的山壁上,无数个洞穴被人用灵力开凿出来,当做修炼的洞府,在落日的照耀下,整个水月轩显得无比清幽雅致。
据说水月轩的开派掌门杜良是一代情痴,曾在无定海边看见一美艳无双倾国倾城的女子驾船入海,从此便在此苦苦守候,这一守便是十年,十年后杜良不但情心不死,反而开宗立派并立下重誓,如果自己有生之年不能见到女子归来,便要自己的弟子以后历代的掌门,代替自己在海边等候直到那女子归来,就连水月轩的名字也是杜良因思念女子而起。
水中望月,亦幻亦真,十年期盼,筑此雅轩。
就这样代代相传,口头传誓,到苏文宇这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刘羽推开房门,海风迎面吹来湿湿凉凉,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无定海,叹道“是我害了她...”
苏文宇站在刘羽身边,看着平静的海面,说“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您应该杀了我…”刘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甚至恨自己还活着…
“难道她看上的男人,就是一个胆小怕事不敢承担的人?”
“我配不上她…”
苏文宇说“你确实配不上她,我的女儿论样貌天下无双,轮才智足可称相,她要的是一个强者,一个天下无人能挡的强者,一个肯为她站上巅峰怒指天下的强者。”
刘羽看看自己包扎起来的手和腿,说“真仙后期算是强者么?那样的我她会喜欢么?也许我就是一只怪物,自己都不清楚何时会咬人的野兽,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苏文宇脸上有了怒意,说“野兽又如何?不照样逼的易峰碎掉一境修为狼狈逃走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放不下灵修那‘高贵’的身份!!!”
刘羽说“我不死又能做些什么,她已经走了,就算我站上巅峰,就算我成为她心中怒指天下的强者,那又有什么用?至于灵修...我现在不是,以后也绝不是!”
“好!既然你说你不是灵修,那我可以告诉你,她还有救!”
“有救...”刘羽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突然眼中精光一闪,转头望向苏文宇,激动的问“前辈您说小依没死!?可是她...”
苏文宇说“生与死本就在刹那之间,无死就无生,无生便无死。”
刘羽说“我不懂您说的,我只想知道怎么救活她。”
苏文宇说“灵韵谷有种火莲,其内含有巨大热量可融万物,你要是能把他取来就可以救活小依,但是时间有限,一年之内必须得手。”
“火莲...我得到之后又该怎么救小依?”
“小依体内灵力残留太多,经脉已经全部毁了,所以才无气息,只有用火莲擦拭全身融掉那些灵力,我才可以帮她重塑经脉。”
刘羽惊道“您竟可以重塑经脉?!这怎么可能?”
苏文宇说“你做不到,不要以为别人就做不到,废话少说,你是去不去?”
“我去!”
“好,不过你要记得,灵韵谷是灵修宗派,还与天云山结盟,你此时去千万要小心不能透漏身份,如果一年之内你取得火莲却来不及回来,那你就先用火莲融掉她身上的灵力,万万不能拖过一年,否则...”
刘羽说“前辈放心,您说的刘羽谨记,只是此行您不去吗?”
苏文宇说“几天前离火门和灵韵谷曾经去过天云山,这事相信你也听说了,他们之所以不远千里汇聚天云山,主要还是为了商讨如何对付我们魔修,虽然易峰被逼碎了一境,他们的计划应该会有所变化,但是我还是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刘羽问“对您来说,这里比小依还重要吗?”
苏文宇说“等你坐上一宗之主,你就会明白了,还有就是我的修为太容易暴露身份,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容易坏事,唯有你化名,以悟玄身份前去,才是最稳妥,另外这无定海不比其他地方,我不能给你飞行之符,免得横生枝节。”
“但是那火莲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珍贵,万一她们不给呢?”
苏文宇说“这个你放心,在你养伤这半个月我已派人打探过了,灵韵谷现在正巧在寻找破念期以下的散修,帮她们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可应允一个要求。”
“灵韵谷找散修会有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
“那我明早就动身。”
苏文宇说“你这伤还没好,等我再替你疗伤十天,痊愈之后再出发。”
刘羽说“我可以的,只要能救活小依,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文宇摇头,说“凡事不能超之过急,你此行必须成功,所以一定要最好的状态出发,明白吗?”
刘羽沉默,想想自己这伤残的身体,确实无法应对许多情况,只好点头答应。
苏文宇突然问道“你觉得人可有来生?”
刘羽不明白苏文宇为何一问,说“来生也许只是人的一种寄托。”
“既然你认为没有来生何不洒脱些,有些事,你即便是叹息一万次也无济于事,不如笑着去努力,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切都靠实力,宝剑锋从磨砺出,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闭门苦修,多经历多闯荡,才能有所作为,记住小依还在等你...”
“等我...”
这一晚刘羽无法静心打坐,也无法入睡,有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
所有人都认为仙善魔恶,可刘羽看到的却是相反,天云山易峰真仙之境,他高高在上手握普通人生死大权,他自私虚伪容不得别人对其有一丝不敬,只有那样才能体现出他的高贵,这与传说中的魔有什么分别?
忍受寂寞枯燥的修炼,小心翼翼的生活,替天云山出生入死,可又谁管过他的死活,数年辛苦得来的东西在一天之内消失的干干净净,难道还要这样懦弱的活着?
刘羽闭上双眼,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当天阳再次升起,他猛然睁开眼睛,一道亮光从中闪过。
“苏前辈说的对,自从踏入天云山我就刻意的控制,伪装自己,我活的太累了,以后,我不再伪装,不在顺从,不再向任何人低头!”
从这一刻开始,灵修刘羽已死,近乎魔修的刘羽就此诞生!
十天眨眼即过,在苏文宇的全力帮助下,刘羽已经康复如初,并且学会了水月轩独有的招式‘异界’,也就是苏文宇和苏小依都施展过的黑洞。
这招式有些奇特,耗费灵力极少同时也没有任何威力,手印结出之后,体内灵力会溢出极少一丝,引导空间撕裂出一个黑洞,黑洞里面是什么地方没人说的清楚,而洞口的大小则由修为决定,刘羽悟玄境只能撕裂出半丈大小,苏文宇则能撕裂开足足三丈。
无论是招式,还是疗伤,刘羽心中充满感激和愧疚,他没想到自己害得苏小依这样,苏文宇竟还能这么对自己,毕竟两人之前从未有过交集,对于水月轩,刘羽还未来得及熟悉便又要离开了。
没有行囊,刘羽轻身上路,九曲扇已被他收入异界中,随时可召唤而出,本来苏文宇建议他将苏小依也收入异界,但被刘羽拒绝了,他身背长方形黑檀木箱,在苏文宇的目送下,踏上了前往灵韵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