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好同饿了十天的野狼一样,三口并两口将碗中物吃了个干净,又去盛了一碗饭菜。回来之后见张万钱将筷子戳在碗里,呆滞地看着别处。
“你要是不吃挨饿的是自己。”落叶以为他在自责,劝慰道。
张万钱不言不语,浑然不复小城时的那般傲气,整个人都秃废了许多。
落叶平时臭屁哄哄的,喜爱调皮捣蛋,但心地还是善良,看见张万钱这种神态很心疼,想开导却又不知道去说,静静地看着。
这第二碗饭怎么也下不去口,只好放下筷子静静是陪着他。
“这不张万钱张师弟吗?”边上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落叶看去,那人比落叶长了几岁,人也长的帅气,可落在眼里却是觉得讨厌,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又怎么会说出什么好话。
果然如此,那人见张万钱还是那副呆滞的表情便猖狂起来:“师弟了不起,炼个精铁都能炼炸炉,不知道你用什么来赔偿呢?”
这人一开口便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炸炉?”
“不会吧!”
……
说话的都是新来的杂役弟子,他们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带他们的师兄告诉过他们,那些鼎炉很结实,没有练气八九重的修为想炸也炸不了。
年长的那些杂役弟子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想法,鼎炉不会无缘无故的炸掉,多半是有人做了手脚。
那人见众人来了兴趣便将当时场景说了一遍。
落叶从头听到尾也没听清为什么会炸炉,那人只是将炸炉的惨烈说的精彩。
一众杂役弟子好奇是看着张万钱,某些新来的杂役弟子更是异想天开,这人不会是练气八九重的高手吧!
“他要是不赔一个新鼎就将他逐出宗门。”那人得意地说道。
落叶很愤怒,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修仙,怎可这么就将人撵回去。
见那人越说越是不好听,就炸炉发表个人演讲,说张万钱是多么多么的无能,而他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厉害。
“够了么?”落叶喝道。
那人说的正是入神,很陶醉别人看自己的目光,毕竟自己可是两个半时辰就将精铁炼制成功的狠人。
不料正是得意的时候被人打断,还这般与自己说话,用手指指着落叶说:“你……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够了没?”落叶将他的手指打开,又喝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敢这么和我说话。”那人又将手指指向落叶。
落叶很愤怒,攥起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用力的掰向一旁:“我不管你是谁,只知道你比我们大了几岁,却还有脸和我们来比。”
“哎呀……你松手。”那人那根被攥着的手指传来疼痛,浑身用不出力量,“你放手,我堂兄可是外门弟子,你……哎呀。”
落叶的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原来是张万钱将手搭在上面,疑惑地看着他。
张万钱说:“放了他吧,教我的那位师兄就是他的堂兄。”
“哦?”落叶思量一下,将手放开,怪不得这人刚才的言语里一会是我师兄一会是我堂兄,原来带他的的外门弟子就是他的堂兄。
落叶不是怕了他,是怕闹下去对张万钱不好。
落在那人的眼里却当是落叶怕了他,揉了揉手指得意地说:“哼!”伸到一半的手指又缩了回去,生怕再被落叶攥到。
刚才众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人与张万钱身上,看清落叶的面目后有人惊讶地说:“这不是最早回来的那人吗?”
“最早回来?”
众人回想一下,在自己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一人站在某处,当时很多人都好奇看了一眼,这一提醒都想了起来,再看落叶时脸上多了一丝敬佩。
杂役弟子之间也有区分,新来的杂役弟子是宗门的希望,都会分配给外门弟子去带,虽然挂着杂役的名头却是做着学徒的事情。
自己有几分资质再加上刻苦修行,终究会有出头的时候,三年是杂役弟子们的一个大坎,若是熬的过便会晋升为外门弟子,若是熬不过便不再受宗门的重视。
那些熬不过的杂役弟子会被安排些琐碎的任务,主要精力将不能放在修行上面。
如此循环下去优者更优,而那些没有多少时间修炼的更难有出头的时候,只有偶然得了几分机遇或者暴露出某些方面的超强天赋才会再被重视,但这种可能性太低。
有些混的好的杂役弟子可以去宗门申请,去世俗界教化众生传扬宗门威严,当然这关系宗门脸面的事情却是严格的很,人品必须得好,若是选了个人渣又怎么能给宗门挣来脸面。
就像夫子那般,虽然才是练气三层却在小城里洒下宗门光辉,不论是谁听到“朝阳宗”仙人这些字眼,无不神往,也是因此才会破格升为外门弟子。
天下孰人能无错,对于夫子垂涎落母之事若是落叶不追究,宗门也不想去管,至于送吕志成些物品就算不了什么大事,谁不会为自己打开些门路,谁不想过的滋润潇洒。
仙人也是人,有人便有人性,有了人性又怎么能免俗,古来圣贤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礼上往来。
在宗门内讲究的是宗门贡献,每完了一个任务都会获得相应的积分,积攒的多了便可换些需要的丹药或者法宝。
先认出落叶的那弟子叫鱼子飞,他在宗门做了三年的杂役弟子,限于资质能力还不能晋升外门弟子,但他会做人,带他的外门师兄对他照顾有加,倒也是落的轻快。
鱼子飞被叫去做个示范,两个时辰便将精铁炼了出来,又代师兄指点了两名师弟一会,出来的时候约过了两个半时辰。
当他出去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完成任务下山去了,心里很惊讶,于是故意靠近些看的真切,新来的能有这份能力很了不得。
正思量如何去结交此人,此时却来了机会,在杂役弟子里混的久了便也知道了那些人的底细,与落叶冲突的那人他倒不怕。
反正自己的师兄与那人的堂兄也有些矛盾,只要不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落给他人话柄倒是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