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亦名所料,不过次日,赐婚的圣旨便抵达了睿亲王府。
“臣接旨!谢主隆恩!”睿亲王将圣旨接下。
“恭喜睿亲王了!杂家还有皇命在身,就先回去复命了。”
睿亲王派人送走了送旨公公,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看来念君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太老夫人一脸的欣慰。
原本想象中赐窦任茜为侧妃的圣旨没有下,大夫人温氏的脸色可是十分的难看,她暗暗瞪了亦姝一眼,随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爹,儿媳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便说。”大老爷刚想扯住温氏,却不想睿亲王都已经开口了,唯有警告性地瞪了温氏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温氏妒忌心上头,哪里会里他的小动作?
“爹,祖母。念君丫头回来了,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是很开心。当初因为大家欣喜,也就没有过分考究念君丫头的身份,可如今丫头可是圣上钦定的未来太子妃娘娘,当初单凭弟妹一面之词我们就相信了她是念君,若是日后这丫头想起了自己并非念君,这可就是欺君的大罪!”温氏眼珠子转了转,“我并非说针对这丫头,只是觉得认亲这种事情还是谨慎点好,圣上面前可不能儿戏啊!”
温氏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扶着太老夫人的亦姝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太老夫人虽说一向维护她,可温氏说的并无道理,若是搞了个大乌龙,他们认错人了可不要紧,但圣上怪罪下来,可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啊!
睿亲王想了想,凝神道:“你说的并非无道理,你有什么好建议?”
“儿媳记得,念君丫头左手手臂上有一个虽时间变化的梅花胎记。”温氏余光看向亦姝所站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什么?那日大小姐明明说胎记是在右手臂上的!那小姐不是画错了!”亦姝还没说话,她身边所站的允儿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声。
这下不仅是亦姝惊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主仆的身上。
允儿慌了,立马跪了下来,紧紧抓住亦姝的裙摆:“小姐我错了!允儿不是故意说出来的!小姐饶命啊!”
看着允儿仿似是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亦姝的心寒了一大半,虽说她本身性格有些没心没肺,但她却并非傻子,又怎么看不出允儿故意陷害她的。那日说什么替她解围,实际上是让她确信窦念君手臂上的梅花胎记是在右手边吧!
“这丫鬟说的是什么意思?”睿亲王脸色一沉,他虽差不多六十,可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丝毫也没有减。
“爹!肯定是这个奴婢陷害念君的!”二夫人白氏立马跪了下来,“念君绝不会做出欺下瞒上之事来!”
二老爷想拉着白氏,可已经晚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白氏一眼,此刻事情尚未清晰,她这么着急着做出头鸟干什么!况且这念君连他都觉得并非真的。但此情此景,除了维护爱妻他别无选择。
想罢,他也跪了下来:“爹,千万不能听这婢女一面之词啊!”
温氏见状,挑眉冷笑:“这婢女有没有胡说,看一看念君手臂上的胎记不就知道了么?”
窦任茜见状也走到亦姝面前,笑得极为无害地说道:“妹妹,姐姐素来记性不大好,将左边记成了右边,想必妹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吧?”
亦姝眉头微蹙,看着窦任茜那副得意挑衅的样子,她强忍心中的怒气,别开了眼神:“外太祖母,连你也觉得念君是冒充的么?虽然念君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心底涌现起那份亲切的熟悉之感想必是不会骗人的,相伴几日,想必外太祖母也有与念君一般的感受。”
太老夫人看着亦姝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心下一软。
“咳咳!”温氏假装清咳了几声,“祖母,感觉这种事情向来不实在,现在念君可是圣上钦此的太子妃娘娘,事关整个睿亲王府的生死,祖母可是要想清楚了才好。”
亦姝抬头红着眼看向温氏:“大舅母为何要处处咄咄逼人?难道大舅母就真的这么希望念君是假的吗?这么希望让外太祖母空欢喜一场吗?”
“哎哟!”温氏脸上笑意敛了敛,斜眼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呢!事关整个睿亲王府,我又是这个府上的当家主母,自当要谨慎。再说了,便看你这与长辈说话的态度,便不是以前的念君所能做到的。”
“你!”亦姝红着眼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
温氏端了个正经脸,沉声道:“莫非你做贼心虚,才如此嘴硬,想要拖延时间不让我们查你手臂上的胎记的?”随后她又阴鸷地笑了,“还是说,你所谓的梅花胎记是在右手臂上,才不敢让我们看?”
窦任茜看着亦姝脸无血色,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直呼痛快。
“够了!”睿亲王沉声喝道,“念君,你便让我们看看你手中的胎记,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温氏听罢,得意一笑。亦姝差点就被她气得内出血,但很快她便稳住了心神,极为委屈地掉了几滴眼泪:“二叔公,实在并非念君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念君如今已经是钦定的太子妃,若是随意在人前袒露肌肤,就算在此都是自家人,但若是被皇室知道了,此乃大不敬!念君着实是为大局着想,才如此抗拒大舅母的提议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做贼心虚。”窦任茜不悦地嘟囔了一句。
睿亲王见状,不动声色地看了窦任茜一眼,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念君丫头说的并无道理......”太老夫人见不得这增外孙女委屈,连忙帮着说话。
“不行啊!爹,今日放了她一次,若是让她日后私下做了胎记蒙骗我们该如何是好?”温氏见睿亲王脸色有些松动,连忙加了把火。
“大嫂为何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氏恨恨地看着温氏。
“好了!”睿亲王不耐烦地将两人喝住,“既然如此,那便让娘亲自进房替念君检查胎记,真相自然明了。”他说罢,恭敬地看向太老夫人,“母亲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