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亦名拉着亦姝往外走,“将我给二小姐带的礼物拿过来!”
不一会,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抱着一只刚出生婴儿大、通体雪白的冰原狼幼崽过来了。
亦名从秦林的手中将狼崽抱了过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沉睡中的狼崽惺忪地睁开了双眼,伸出小舌头轻轻地在他的手背舔了舔。
“好可爱的小狗!”亦姝当即就被萌到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双手跃跃欲试。
亦名将狼崽小心地递给她,狼崽在亦姝的手中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亦名连忙拿起她的手教她顺着毛发抚摸,很快躁动的狼崽便安分了下来:“这不是狗,是冰原狼的幼崽,很有灵性的。”
“冰原狼?”亦姝双眼发光,“那等它长大肯定很厉害吧?”
“那就要看你怎么教它了。”亦名看着她爱不惜手的样子,欣慰一笑,“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亦姝看着狼崽争着小小的嘴巴打着呵欠的样子,心都软化了,“真可爱!它多大了?有名字吗?”
亦名摇了摇头:“刚出生不到一个月,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名字当然由你来起。”
“好吧!我的小可爱,从今天起你就叫雪球了!怎么样,喜欢吗?”
怀中的雪球用稚嫩的声音“嗷”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亦姝给它起的名字,可亦姝却以为它是高兴的,开心地拍板定案了。
晚上,一家人高兴地吃了个团圆饭,饭桌上亦媛给亦名介绍了宏少柏,两人也就算认识了,这段时间在如何改善绸缎坊经营状态一事上宏少柏给了不少有用的建议,亦媛也对这个初次见面是只觉他无比弱小的男子有了新的看法。
等亦名回到房间休息,已经是深夜了。
“少爷,那人的行踪已经打探好了,明日就可以行动。只是......您刚刚回来他就出事,太子爷会不会......”秦林还是有点担心。
“他不出事,太子就不会对我们有戒心了吗?”
亦名一句反问的话让秦林顿时哑口无言。
“按原计划行事。切勿泄露了风声。”
“是。”
“不好了!不好了!”
一阵急匆匆的吵杂声将亦府上的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大小姐不好了!染坊着火了!”
亦媛匆匆忙忙穿上了衣服便往染坊奔,亦姝与亦名见状也连忙让人备马车跟上。
只是当他们到了染坊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连着的房屋全部着火,不断地蔓延,还殃及了附近的民房。
一夜之间,染坊内所有的布料以及存放在仓库的天蚕丝全部被大火烧成了灰。
绸缎坊的众人皆面如死灰,亦媛看着全数化为灰烬的家业,面色惨白,目光涣散,亦姝担忧地上前扶着她:“大姐.....”
亦名不忍地别过脸去,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绸缎坊对大姐的意义。
“大姐,我们回去吧,天塌下来还有家在。”
“完了.......全完了......”亦媛突然紧紧地握着亦姝的手臂,“姝儿啊!我们欠人家的货怎么还啊!全没了,全都没了!绸缎坊真的败在我的手上了!我真没用......是亦楠!肯定是他派人做的!”
“大姐!大姐!”亦姝紧紧地抱住了疯狂地亦媛,亦媛疯狂地挣扎,嘴里还不断呢喃着自己没用没能守住家业之类的话。
亦名走上前去点了她睡穴,随后从亦姝怀里一把将亦媛抱起,往马车走去。
等回到家将亦媛抱回房内休息,亦名才一连沉重地带着亦姝到大厅说话。
“绸缎坊才刚刚有生的希望,亦楠这回实在够狠,将大姐所有的希望都抹杀了。”亦姝恨恨地咬了咬牙。
亦名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喊了一声:“姝儿。”
“恩?”
“你就不担心以后吗?”
“以后有什么好担心的?”亦姝反问。
“嗷!”稚嫩的叫声响起,雪球在亦姝的脚旁使劲蹭了蹭,亦名惊讶地看着亦姝宠溺地将雪球抱起,不过一个晚上,妹妹和狼崽就相处得这么好了,想来他们也是有缘的。
“以后,可能我们要搬出这宅院,还要遣散仆人,穿上粗布麻衣,过上穷苦人家的生活,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亦名试探性地问着,毕竟在这个妹妹眼中,除了对亦媛的心疼,他并没有看出一点的忧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我去赚钱养大姐。”亦姝抚摸着雪球的小脑袋,满不在乎地说,“我唯一怕的,就是大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阕不振。”
“你赚钱养大姐?”亦名笑出声,“你是认真的?”
“当然!”亦姝白了他一眼,忽然皱了皱眉,“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亦家的未来吗?说到底,大姐若不是为了你,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偌大的家业你一个大男人不抗,非要一个弱女子来抗,你就没有一点内疚感吗?”
亦姝的话似乎戳到了亦名的痛楚,他愧疚地低下了头,随后她似乎听到了深呼吸的声音,正当她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太过分而内疚之时,亦名开口了:“都是我的不是,让你和大姐受苦了。”
“我一点都不苦,苦的是大姐。好啦,我刚刚只是一时气话,并非真的埋怨大哥你的。”
亦名苦笑。
“真的,我知道,虽然别人都说大姐是为了你才扛起家业,可我明白,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欢营商,而且不满足相夫教子的日子。”
亦名诧异地抬头,似乎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妹妹的口中说出来。
“姝儿,你......”
“我怎么了?”亦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只见亦名欣慰一笑。
“真的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亦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放心,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只是大哥终究是男人,不懂如何安慰女人,等大姐醒了,你多去开导开导她,陪她说说话。”
“这不用你说我都会去做,只是大哥,我很好奇,亦家欠了一屁股的债,你打算怎么顶着这片天?”亦姝那审视的目光看得亦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