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声将杨帅由梦中惊醒,牢房之中那股恶心的臭味险些让他呕吐出来,惊慌的坐起身。只见牢房的门被打开,灯笼下一声放荡的笑声传过。“哈哈,果真人如其名,香姬便是香姬,体香如菊。”
“亭长享受那香姬之美,是否来放那韩信出牢?”
韩信自然就是指的杨帅。之前杨帅听说门外香姬等待雍齿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想着她会用什么办法救自己出去,此刻听到雍齿这些话,以如梦方醒一般站起身,双手抓着牢房间那粗壮的木门,已经忘却了此刻自己的处境,高声叫道:“雍齿,你对香姬做了什么?”本来香姬根本就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只是这香姬对丈夫的这种感情令他敬佩。在他的年代里,如同这样的女人寥寥无几,而在这个女人视贞操如生命,竟然可以为了自己的丈夫而牺牲自己的生命,比较起他年代里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所以心生怜惜。
雍齿嘿嘿一笑道:“如何又能怎样,你这胯夫,整日被负长剑,却甘受胯下之辱,真乃是常人不可及。”言罢!一众人放声大笑。
杨帅知道韩信曾有胯下之辱,看来此刻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淮阴、沛县各处,竟然有这么多人知道。可惜自己并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胯下之辱,听到他这番话,心中不由怒气横升。但转念一想,既然香姬已经为了自己牺牲了自己的贞操,倘若自己贸然动怒,恐怕仍然会招致杀身之祸,到时候就枉费了香姬一片苦心。当下压下心头怒火道:“既然这样,你还不快放我出去。”关键时刻,已经不去学什么文言。
雍齿咂了咂嘴道:“本亭长何时要放你出去?”
“你说什么?”杨帅叫道:“既然你已经zhan有了香姬身体,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何为zhan有?”雍齿无赖的笑道:“秦政赎刑素是制钱、金,岂有以肉体而带之之理。那香姬自入雍齿怀抱,定然是你这厮不能给其安乐而致。”
言下之意,便是说香姬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杨帅聪明得很,一句话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猛然间一拍牢门,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是代里小人当道,没想到早在千百年前也是如此。
雍齿见他如此,继续道:“况香姬之体令人留连,岂能一次而足亦?”
不用问,这个畜生定然是想再借着这件事情来要挟香姬,像香姬那种女子,为了自己的夫君,定然会任由他摆布。想到此,杨帅心头更怒,喝道:“你这个畜生,如果我能出去,第一个先杀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
这几句骂人的话颇有新意,可惜雍齿并不是很明白,只知道他在骂自己,也不生气,转身道:“你能否出去还未成定数,若是香姬肯另入雍齿怀中,方可考虑一二。”说完,笑着向门外走去。
此刻,杨帅心中已经很透了这个雍齿。按说他在自己的时代也不是什么好鸟,毕竟还有一些正义心灵,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能容忍。因此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报复这个小人。后者雍齿奸杀香姬,杨帅曾令宿倚然杀之,岂知道这个混蛋竟然逃入项家军营,宿倚然夜入军营,不巧遇到项羽,交手后险些丧命。为此更加重杨帅憎恨其心,修炼成《汉韩遗墓》‘艺’字诀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亲手杀了他。岂知这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入刘邦身边。他之前数次陷害刘邦,刘邦竟然念在同乡兄弟的情面上力保他。杨帅因此囤兵齐国,迟迟不肯出兵相救被困汉军,以至杀身之祸。
此为后话,暂且不谈,且说雍齿刚走到门口,面前一军士忽慌慌忙忙的奔过,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全身颤抖的叫道:“亭长,大事不妙,外有飞虎寨匪辈,集兵数百,来势汹汹,直入沣水。”
“啊!”雍齿闻听此言,早已吓的全身颤抖,揪住来人脖子问道:“何人带队?”
“带队者,正是钦面贼英布。”
“钦面贼亲自带队?”多年来,飞虎寨虽然表面上是匪徒,外界总是以为是烧杀抢掠的匪窝,事实上他们抢的都是不义之财,并不欺负穷困百姓,而且与官府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似乎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矛盾一般。秦兵不愿意去招惹,他们也不来攻击,就因为这样,雍齿才不理世事的索要董思明百金赎刑。现在听到飞虎寨一次出动数百人,还是多年未曾下山露面的寨主带领,心中已经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初时面上焦急,瞬间已经恢复了镇定,吩咐身边中军士死守牢狱。自己却回到了住所,收拾细软金箔,逃到了泗水亭,投靠儿时同伴刘邦而去。
杨帅在牢房之中,将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早已经料到以雍齿这种卑鄙小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逃之夭夭,恨不得追出去杀之而后快,怎奈以自己的本领,怎么也不可能破门而出,急的在牢内直跺脚。与此同时,他终于听到了这漆黑的牢狱之中传来骚动之声,这些人有的是能够在牢狱之中安想太平,可是大部分人都是重刑,倘若没有赎刑金,日后定会缺耳少鼻。本来知道自己无法出去也就没有了任何希望,现在听见飞虎寨冲入沣水,大都来了兴致,免不了一阵骚动。
骚动未止,外面已经传出一阵喊杀之声。数年来飞虎寨在董思明的带领之下,日夜操练,就是等待有朝一日能随名主起事,虽然装备不堪,却个个神勇,沣水的数十个秦军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已是身首异处,顷刻之间大队人马杀入牢房,劈砍牢门,内押之囚纷纷逃难。
杨帅心如火燎,牢门刚被一名大汉砍裂,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牢门。
外面漆黑一片,飞虎寨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竟然没有灯火,但见人影绰绰,百名有余。杨帅之所以这么急于出牢,就是为了抓住雍齿,岂知待他出门,雍齿早已经不知所踪,正在愁楚之际,忽闻身后一个声音道:“兄台,你寻何人?”
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杨帅猛然间一转头,只见董思明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神情和蔼。
“原来是兄台。”杨帅文绉绉的一抱拳,这些礼节他早已经清楚,做出来竟然有模有样。
董思明拱了拱手,以示回礼。“兄台可是寻找雍齿?”
杨帅没有想到董思明的心机如此细微,点了点头道:“这个混蛋,卑鄙无耻,如果要我找到他,一定杀了他。”
董思明笑道:“若杀此人,何必急于一时?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为何话语如此怪异。”
杨帅见他神情自然,话语和蔼,加上虽然是匪辈出身,却丝毫不缺少名将后人之风,再想想他日后的威望,顿时心生敬佩,笑道:“董先生,我的名字不足挂齿,我的家乡说出来你也不会知晓,倒是董先生身为前楚名将之后,与英布将军在飞虎寨卧薪尝胆,只为找到一个名主投奔,实在是令人敬佩。”
他起初只是心生敬佩,谁知道说来说去,连董思明之后的事情也透露了一些。要知道董思明众人的身份,在此处很少有人知道,忽被杨帅道破,董思明的心里也不由一颤,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忽然仰天大笑,笑的杨帅莫名其妙,正欲询问,董思明已经止住笑容道:“之前董某观兄之面相,便知兄不同凡响,他日定是不可多得之人才,没想到初次相交,便可一语道破董某多年心机,实在难以想象其后如何。”
杨帅听他说这句话,心中暗想,我这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小混混四处都是,怎么可能是日后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实在不敢想如果告诉他自己知道这些的原因是自己熟读了《史记》《楚汉正史》,看完了TVB的主打大戏《楚汉骄雄》才知道的,他会是什么神态。当下也不多说,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与董先生相比,更是无从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