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帅拍了拍衣襟上的那些炭灰,干咳了两声,情不自禁的又恢复了他的本性,恶骂了一声。“奶奶的,你的那个什么时光机器里面是不是放了太多的炭灰,怎么会他妈的这么样。”
他身边的程郎吐了几口唾液,一抬头,只见四处都是整齐的军营,不时地有小批纵队手持兵器在身边走过,而两个人落在的位置偏偏是一片凹地,加上月色朦胧,竟然没有被人发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看上去好像是军营。”
程郎搔了搔头,似乎有些不解的想了一阵,这才道:“倘若程某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五段奇门幢在技术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因而出现了时差。”
“我靠,这也可以搞错?”扬帅惊奇的问道:“那会差多久?”
“看这阵势,长平之战还没有开始,似乎是前一夜。”程郎道:“不过无论如何,此次是我根据你的那时代卷结合九星连珠之势令我等回到此刻,停留之时最多可维持九日光景,我等就要利用这九日时间改变历史,救回烟霞。”
“说来说去还是烟霞。”扬帅不屑的道:“说起来那妞是不是你马子?”口上说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由得记起了苒琪,顷刻间便是一阵黯然。纵使程郎再过神奇,也不会明白扬帅这些话是何解,但看他那幅神态知道也不是什么好话,自不去过问,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样也好,此刻长平之战未起,我便可找到师父众人,劝其早日离开,或许六十载之后我楚和门已是发扬光大了,只是……唉,你去何处!”
扬帅越发的发现面前这个人好像某部经典电影里的僧僧,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正了正背上的古剑,一闪身顺着几个兵士身后穿过。程郎见他如此,焦急的跟上去。
“我们该当如何?”扬帅头也不回的问。
“按照时代卷上的记载,倘若我等回到此刻,当先要找到此刻的我,多少年来我都记得长平之战之前我在何处,只是此刻意外的到了长平之战之前,如何也不记得此刻我在何处了。倘若不找到此刻的我,定然会引起恐慌。”
“见到他该如何?”
“并未想好。”
“切。”扬帅在这个时代里不知道是否受了太多的压抑,一开口就是那种粗秽的词语。骂完了这句,扭头再次看了看夜空下的军营,这军营一座连着一座,至少也有数十万的样子,在夜空下阵势非凡,倘若当初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见到这种阵势,如何也不会当作是拍戏,因为当前的这种阵势,恐怕连烧钱专家张啥谋都做不到,那四十万大军岂是儿戏之谈。本来他还想在程郎面前显示一下自己非凡的本领,岂知一见到这阵势,再也没有了逞能的意思,干咳了两声道:“这里如此之大,如何找起?”
这次反过来是程郎不屑理会他,撇了撇嘴,四处看了看,试探着左右转动,巧妙的转过了巡逻的军士。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扬帅已经感觉到古代军营之中的那种松懈的戒备之心,自己二人略加小心,已经安全无恙的绕过数百间营帐。
忽然,扬帅伸手拉住程郎的手臂,一转身闪到了一所营帐之后。练习了那艺字诀前六层之后,扬帅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能够夜观万物、耳听沙飘的境界,他们二人刚刚躲在营帐之后,一条黑影已经在那营帐之前一闪而过。
“什么人?好快的身法。”扬帅道。
“我记得了。”程郎眼见身影,忽然尖叫道:“长平之战前一夜,赵军军营之中曾经有人闯入,当时我还曾追……”
“嘘!”他话音未落,另外一个身影已经一闪而过,身法与前面的那黑影不知道差了多少,却还是紧追不舍。扬帅尽力的打量着那身影,越看越是熟悉,不由叫道:“那个,那个不就是你。找到你了,该如何?”
“我还不曾想到。”
“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扬帅焦急的道:“辛辛苦苦的找到你,你却不知道如何处理。算了,我来处理。”话音未落,人已经跃出,在半空拔出了背后的古剑,剑身一扭,冲着前面那个只顾追赶前面那黑衣人的程郎颈部平拍而下。
“不要,我……”随着身后的程郎一声尖叫,前面的程郎应声倒地,后面的那程郎也倒在地上,扬帅惊的一愣,手中的剑险些没有掉在地上,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无论时代是否改变,人的生命在这个时代里永远只有一个。如此说来,如果此刻自己改变了历史,那么数千年后的上海再也没有自己的存在,就如同此刻的程郎一般,六十年前与六十年后均是他一个人,他击晕了六十年前的程郎,那个六十年前的程郎自然也会如此。
想到此,他暗自怪自己过于马虎,正要收拾这残局,忽闻四周脚步声混乱,呼喊声不断。“有奸兵闯入军营,四处搜查清楚,万不可令其逃脱。”
话音未落,一众人已经匆匆向他而来,瞬间火把耀的四周灯火通明,无处容身。此刻乃是两国交战之期,形势相当,若是被这些人当作秦国奸细,后果可想而知,如何也不能落在他们手中,当下哪里还有功夫理会,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闪身躲到了一边。
但见几个军士奔到程郎面前,惊慌的道:“此人岂不是楚和门的程先生?怎么会在此处?”
“不要多讲,定是被奸细暗算,快些带回去救治。”说完,几个军士抬着程郎离去,本来他想这批人离去,事情告一段落,谁知道这批人离去,那些巡视的军士顿时多了数倍,整个军营内人流涌动,吓的他动也不多敢动一下。
他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心中不用提多郁闷,无辜的来到秦朝已经是一件意外的事情,没想到此刻竟然又向前了六十载,还是在赵军军营,偏偏那个带着自己来的人又被自己打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军士越来越多,将军营的每一寸角落尽数搜遍,眼见就寻到他的身边,他的手紧握着剑柄,额头上汗水淋淋。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此刻已有高强的武术,不过想想这里有大军四十万,即便是自己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逃出去。
眼见十几个军士提着火把走进自己,那身臃肿的军服令他眼前一亮,顺着营帐的另一端闪过,观察了许久,才寻到一伙相对较少的军士队伍,猛然间冲出去去,三下五除二将几个人打晕,找了一个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士兵,除下其军服穿在自己身上,相信偌大的军营即便是他们要找到自己,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下在不担忧,将剑包在怀里,专门找着人少的地方绕去。
如此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了看四处无人,这才闪身出来,接连喘了几口粗气。“妈的,好险,鬼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呆下去。”说完,庆幸的长出了口气,正要离去,忽听身后一人道:“站住。”声音尖锐,却又不像是女子,听起来阴阳怪气。
扬帅本已经迈出的步伐硬生生地收回,慢慢的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大红长衫,如同白粉染面,血染唇岩的男子正盯着他。
这种打扮令扬帅很容易想到一个令他作呕的称谓:太监。他知道历代里太监均是小人,而且权高位重,不过此刻乃是两军交战,那赵括为何要带着太监在身边。心中如此想,却不敢怠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此人,索性一句话也不说。
那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扬帅,做出了一个令扬帅再次作呕的表情后,那尖锐声音又道:“不懂规矩,看上去倒是油光水滑,蛮健壮的。若不是那些兔崽子们都是寻找秦军奸细,岂能便宜了你这小子。”
“便……便宜什么?”
太监一笑。“少罗嗦,速速随我前来。”言罢!转身而去。
杨帅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却怎么也觉得跟在这个太监的身后有些怪异,最起码不会发生什么理想的事情。
太监头前带路,绕过了几座营帐,这才在一所灯火通明的营帐前,回头看了看杨帅,怪声怪气的说了声“侯着”,蹑手蹑脚的进了营帐。
杨帅见他进去,这才长出了口气,向营帐门口靠了两步,想听听这个死太监在搞什么明头。
“将军此计果然高明。”房内讲话的人并非是那太监的那种尖锐,而是一个中性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虽然此次我赵军出兵四十万,那秦军不过四万。但将军用的这围困,断其粮草一计,不出数日,我等定然不用损耗一兵一卒便能够令那秦军不战而降。”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在杨帅听来简直是出奇的恶心,这些人个个都是阿谀奉承,才会累的长平惨败,赵国自此一蹶不振。难怪当初就连赵括的娘亲都向赵王上奏,言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赵括为将,只是赵王不听信众人劝告,只相信了赵括那番纸上兵法,任其为将统兵二十万而行,并授予兵符,令其在长平接手了大将廉颇的二十万大军追击秦军。
杨帅正如此想着,房中另一人已又道:“尚将军之言,赵俊不敢苟同。虽然我军四十余万,秦军有兵不过几万。但是秦将王龁向来用兵神勇,若是他惧怕我大军势力,根本不会与我军正面交锋。但他却并未如此,而是接连与我军交锋,且处处后退,将我军引至长平,定另有所图。”
杨帅在营帐外点了点头,原来长平之战前夕,还有人曾经质疑过赵括的所谓计策,只是不晓得此人是何等人。
“赵将军有如此质疑并不为过。”又是另外一个声音,乍一听上去,与那个太监的话音有着几分相似,只是相对来说更显温柔,更加接近于女人。“不过将军应该晓得那秦王是何等之人。王龁虽猛,倘若不败而退之,秦王定然不会饶恕其失职之过,亦是死路一条。正因如此,他才会不断来此滋事,不过是给秦王做个样子。若是我赵军此刻断其军粮,围困秦军,非但不用损耗我军半分势力,若是那王龁明白我军用心之良苦,我赵营恐怕还能多出一名良将。所谓杀一敌较得一将不知逊色多少倍。”
杨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滞,明明已经知道此人纸上谈兵,还是被他这番话说的怦然心动,相信营帐之内的那些人早已经被他的这番话说的毫无反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