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的原领民们的大迁移在忙乱和有条不紊中进行,三天后,人去屋空的索尔镇被数万外来者添满,其中,有一个师团的正规军驻扎在各个方向的出口。
一个月后,当各方代表齐聚一堂,庆祝格洛丽亚大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法阵传送中转站落成典礼的时候,原索尔镇的领主瑞克。车恩男爵并不在现场。
不,现在应该称这位默默无闻的破落小贵族为瑞克。车恩。圣男爵大人了,这是瑞克从教会那里得到的好处之一,姓氏上被冠以“圣”这个称号的只有那些对教会事业有着巨大贡献的人士才有的荣耀呢!当然,这只是虚无的东西,因为教会事业本身不就是虚无缥缈的吗?
而教会提供给瑞克的另外一个好处也一样虚无缥缈,这是他本人的坚持,这个坚持还获得了一定的好感,因为即便教会这等神圣的势力也懂得拿人手短的道理,尤其在一纸协议等着对方签字的时候。
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是在未来一百年内,瑞克。车恩。圣本人及他的私人势力可以随时使用教会修建的所有传送阵,当然不能涉及军事和国家大事的层面,还有传送本身的费用必需由本人承担。而教会的势力可是遍布全大陆,那么表面上看来,男爵大人似乎从这等承诺中得到了非常的好处,要知道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沾染这类政治、宗教、军事气息浓厚的设施呢。
但是教廷的官员们心下的打算也比较清楚: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根基的男爵能有什么最少跨越千里的私人通信需要?即便有需要,又能负担得起一次要数百金币的传送成本吗?因此,这个附加条款不过是虚荣心作祟下的表面文章,是没有任何力度的“谈判砝码”而已。
温莎家族同样对他们初次合作就非常愉快的合作伙伴的意图琢磨不透,尤其在威廉公子心目中,瑞克已经是一个颇有见地的贵族青年了,但有见地的贵族怎么会对虚无的东西如此热衷?而当那个家伙竟然对于出席典礼这种机会都没有兴致时,威廉就更不解,相比较其他虚无的东西,在各方大人物登场的时候,哪怕只是露个小面儿都是非常了不得的呢,最少可以在交际场合夸耀:大陆公历1024年六月底,我见过两位超然的魔导师级别的人物,见过教廷的外务执事大人,见过数个国家内务部、外务部的高官,见过帝国最古老又显赫的温莎家族的领导人,并与他们把酒言欢!这是何等荣耀,还不是仅仅口头夸耀夸耀而已,整个庆典过程都有魔法水晶记录,也许永载史册呢!
摇头叹息之余,威廉不觉肉疼,他的家族付出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呢。那几处土地本身的价值已经不好说了,反正比索尔这贫瘠的地方富裕几倍以上,而那个葡萄园和土伦堡酒场每年给温莎家族带来的金币数量保守算来也有五万!
但肉疼之余威廉也高兴,不苟言笑的公爵大人对他这次的事情处理结果非常满意呢。这座中转站对于整个帝国来说的意义太过重大,而将那方圆数十里本来独立的土地几乎完全纳入行省的范围内了,不说其拓展后的意义,就是单纯从军事上、从国家的角度考虑也非如此不可。并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威廉无意中站到了战略的高度考虑了问题,这就非同小可了,也难怪公爵这个严父脸上露出满意的赞赏的微笑了。
这等战略意义威廉多少明白一点。双方在索尔的利益分配上本来没有什么了不得,比如教会拥有四分之一土地的使用权,剩下的全归温莎家;比如教会可以在这里派遣不多于一个中队也就是五百个守护骑士驻守,而温莎领派遣的驻军数目不限;比如教会可以拥有在诺伦行省其他帝国土地上设立中转站的同等权利,而温莎领拥有教会在整个帝国未来建立的所有中转站优先开发的权利,等等。在威廉看来,所谓的战略意义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将整个家族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与教会势力绑在了一起,可以想见,当其他行省的中转站落成之后,那里的土地开发必然会同时启动,而靠着与教会先期打下的良好合作基础,温莎家族想不分一杯羹都难。而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那位男爵的斡旋和启发之下顺利达到的呢!
说到这里威廉就更不解他那个合作伙伴的意图了,要知道,魔法阵的传送距离太远、费用太高,那么使用魔法阵传送的条款对一个破落的小贵族有什么意义呢?换作是他,最少也要考虑在索尔附近谋取一小块土地,这简直就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了,就只是开设一间旅店都肯定会带来无数的收益,而这等生意头脑他的合作伙伴还欠缺吗?要知道,这些天来,温莎家的大帐已经被帝都那些权贵踏烂无数次了呢。最后威廉得出与教廷官员们相同的答案:瑞克。车恩。圣先生的贵族虚荣心作怪了,因为在三方谈判的过程中,男爵大人实在太微不足道了,所以,这个使用传送中转站的条款不过是在证明他从教会那里争取到了利益,虽然这个利益是那么的虚无!
总之,整个事件相关的几方都还满意,具体的当事人也一样:威廉得到了父亲的认可;而索罗尔主教得到上司的表扬,晋升之路也许不是多么遥不可及,并且就只是目前的位置也已经让他满意了,托洛教区必将是整个大陆最为殷实的教区就是了!
瑞克。车恩。圣男爵也满意,捞到了现实的好处,又可以将他的盗贼团安全转移到更隐蔽的所在,另外,不是同时拉上了温莎家和教廷这两条大鱼了吗?虽然目前还只是初步接触,但未来的发展不是不可期待!而那个无偿使用教会魔法设施的附加条款,虽然目前他利用不上什么,但至少可以安了几方的心,从而可以早日脱身悄悄进行他另外的大计。
说实话,瑞克不怎么看重虚面的东西,这并不是说他对贵族圈里的事情陌生,因为再破落的贵族也是贵族,所以他当然明白地位和身份有时候确实虚无,但这种虚无往往又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实实在在的金币!同时呢,对于浮夸和奢侈的生活,哪个人又有免疫力?以前的他不过是在资本积累,一旦条件成熟,他肯定也是个沉迷于灯红酒绿的贵族典范就是了,甚或,当腰包殷实之后,花花公子这种身份也不是不可企及呢!
虽然对于未来充满美妙的幻想,但瑞克。车恩。圣还能保持清醒头脑,知道虚无的东西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奢望的,所以,在一干他有份儿参与的事由处理完毕,在各方势力的代表们开始为各自的利益寸土必争的时候,男爵大人通过私人通信渠道下达了一连串命令,之后立刻奔赴已经忙乱起来的新领地。
而从这个开天辟地的大事件中没捞到现实好处的大人物也有满意的,比如在魔法阵刚破土动工的时候,也就是瑞克。车恩离开原来的领地没几天的时候,哈特城一处古朴的建筑内,两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喝着土伦堡出品的美酒,相谈甚欢。
“老伙计,该我们出手了!”主人笑眯眯地道。
“哎,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难道在争夺修建如此重要的中转站失利后,我们亲爱的曼海姆亲王头脑已经迷糊了吗?不然,怎么还像胜利了一样,又出什么手?”客人唉声叹气地道。
“失利?没错,中转站我们确实无法插手了,但其它的呢?不要告诉我弗里曼家族的政治嗅觉开始退化了!”主人笑道。
“你是说向温莎家动手的时机来了?不过,陛下那里恐怕不会答应,毕竟,这个中转站是陛下指定温莎家承办的啊。”客人狐疑地道。
“哼,我们的小陛下是没有办法才交给温莎家的,谁让你们这些老家伙整天惦记着这块儿大蛋糕?不过,就是因为最后落到温莎家的头上了,我们的机会才来了。我要提醒你的是,就连索尔那里的土地所有权这么敏感的问题,我们的小陛下都没有向温莎家透露,也许,他是想抓温莎家的小辫子呢!”主人道。
客人恍然,思索了片刻,笑眯眯地道:“政治上的事情要底下那些人去办就好了,老朋友啊,精明的您是不是给老伙计指点一条发财的门路呢?”
主人愕然,不解地道:“发财?哪里还有我们发财的门路?我看你这个老家伙是疯了,温莎家那两个古板的小朋友是不会容忍别人的手伸进去的,也别指望硬来,北部军那几十万人马可不是吃闲饭的。”
客人无奈状点头,心下却在骂:他妈的,没有门路你这个老色兽准备五百万现金干嘛?但是,老子也没闲着,金票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人前脚出帝都,老子的人后脚就跟上,你干啥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