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没有回房间,他去了训练场。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父母被人杀死,自己性命随时可能被人剥夺,这统统都是因为没有力量!
倘若没有力量,又拿什么复仇?
而力量必是从痛苦中酝酿而出的!
张悬一圈一圈的跑着,任凭汗水滴下。
这天,张悬训练量又大了几分。
第二天张悬刚刚洗漱完毕,门突然开了。
庄焕虎一马当先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燕高全,他们的伙伴齐韶红,赵开泉。四人穿的是便装,但张悬分明看到赵开泉的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
“怎么了?”张悬问道,不会要处死自己吧。
“昨日血妖的绯色评议会发生政变,正议长肖封战死,狼人悍然在魔都现身,副议长赤宏律上位。”庄焕虎一拳砸在墙上骂道:“该死的狼人,他们派出诱兵在帝国大肆破坏,两名狼神将却悍然侵入血妖的领地,我们被耍了。”
燕高全补充道:“赤宏律是真正的激进派,遁世盟约随时有可能被撕毁,人类与异类的大战即将爆发。”
“我们龙脉九宗已经强者尽出镇压各处了!”庄焕虎冷冷道:“局势垂危。”
张悬来不及理清其中的复杂关系,这世界,怎么说变就变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悬叫道。
“圣庭派来的班恩神父已经在等你了,你要随他返回圣庭,而我们则负责护送。”庄焕虎一扯张悬,将张悬一把夹起,大声道:“没时间了,班恩神父还在等着。”
“出发!”
当张悬看到班恩神父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出发前往魔都的车上。
燕高全苦劝不止:“教父,我们应该走帝都方向,在那附近的港口离开,血妖正在内乱,魔都如今血流成河,我们不应该去。”
班恩神父是个身材瘦小的老人,穿着普通的教士服,纵然头发半百,却依旧显得神采奕奕。
“不。”班恩和善却温柔的摇了摇头道:“我刚接到教会的教喻,我需要到魔都接一个人,倘若我保护好他,有些大人物会对圣庭在某些事务上做出一些让步。”
班恩转过头,用灰色的眼珠打量着张悬,张悬挤在庄焕虎和齐韶红的中间,见班恩在打量自己,赶紧施礼:“教父。”
班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和善的问道:“孩子,你需要宗教裁判所的力量,欢迎来到宗教裁判所。”
“啊?”张悬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刚才是关键时刻,班恩教父是有权利决定他是否留在宗教裁判所的人,据说,如果不能去宗教裁判所,他就没地方可去了。
也就是刚才的对话就是一场面试,而张悬没想到这场面是这么容易就平安度过了。
“谢谢您。教父。”张悬下意识的说道。
班恩矜持一笑,陪伴在他身旁的两个高大的白人修士也冲张悬微笑。
”这算是一种认可吗?”张悬向着,发现白人修士摆在脚下的箱子,箱子是纯黑的,上头有密密麻麻的镂空符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车里的众人是沉默的,每个人都失去了聊天的欲望,不一会车子驶上一辆停在铁轨上的火车,众人才算是从狭小的汽车中解放出来。
众人一至,火车立刻启动,一个白人修士和一个黄种人修士从车厢里走出,向着班恩教父行李,加上这两个,四个修士两个一组守住车厢的两侧。
“不是要去魔都吗?”张悬看燕高全有些开口说话的欲望,赶忙问道:“这么远的距离,坐飞机不是更好一些吗?”
有门社会学定理被叫做破窗定理。讲的是新买的窗子一旦被打碎,很快其他的窗子也会被打碎。当然,这个定理肯定不是这么肤浅,实际上,当一个人开始说话,其他人也会放下高冷热情起来,这也是破窗定理的一种应用。
燕高全五大三粗,确实个藏不住话的,两人也熟悉,接过张悬的话题就抢答道:“坐飞机?被人开炮打下来怎么办?我们人类可没有翅膀。要知道,黑暗之民有的是能飞上天空的,大地才是我们人类的主场。”
“竟然有黑暗之民会飞?”张悬故作惊讶。
“当然。”燕高全摇头晃脑道:“那些异类,鹰身人,鹫人,个个都能飞,等飞机被打落了,我们在空中,他们杀我们跟玩一样。”
“异类也有高射炮?他们有这个实力打下飞机?不是说他们被我们彻底压制了吗?”张悬更惊讶了。
“他们怎么会没有!”旁边的赵开泉凑了过来,冷笑道:“人类国家现在被异类腐蚀的可厉害了,有些国家名义上是人类国家,其实际的统治者早就是异类了。甚至我们帝国也早就千疮百孔了。”
“怎么可能?”张悬极其惊讶,黑暗之名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潜在势力。
“当然有可能,我们要去的魔都其实就是异类血妖的地盘,知道为什么叫魔都吗?群魔乱舞之地!”燕高全冷冷道,眼神中闪着寒光。
“所以,最好不要去那里。尤其是现在,你这样的异能者,魔都的异类见一个杀一个。”赵开泉阴森森的威胁道。
张悬知道他们这是什么心态,部队里老兵总喜欢说些可怕的事来吓唬老兵,一是让新兵乖乖听话,二是获得满足感,毕竟看到别人畏惧总是不错。
张悬低下头不说话,燕高全同赵开泉交换了一下眼神,以为张悬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们两个都有些得意。
班恩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这边的对话,见张悬低下头,他和善的问道:“张悬,你可是畏惧了呢?”
张悬点点头,说到:“我是有些畏惧了。”
燕高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庄焕虎冷冷喝止他:“闭嘴,别笑。”
班恩仿佛没听到笑声一般,继续问道:“意识到自己害怕,你想要怎么办呢?”
张悬没有半分犹豫:“我想要找个地方修炼。”
“修炼做什么呢?”班恩又问。
“当然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张悬想也不想就回答,他知道欺骗这些老狐狸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来一个坦然面对。
“有了强大的力量又能怎么样呢?”班恩依旧很和善的问。
“那时,我就我就不会害怕了。我就能保护我想保护我的人。我就能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张悬大声说道。
“那……”班恩走过来,摸着张悬的头道:“那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张悬抬头看着班恩的眼睛,此时那双和善的灰眼珠是空洞的,其中竟仿佛有无穷的深远。
“当然。”张悬被这眼睛吸引着,他忍不住的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话:“神父,我这样的人啊,如果不爬上最高峰看看,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班恩放开了张悬,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轻轻将手按在张悬的额头道:“你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赞美主,愿主指引你的路,愿你挥着主的帜。”
四个修士全都站了起来,低声念诵:“赞美主。”
“你愿意学习做我的学徒吗?”班恩问道。
张悬当然不知道做班恩的学徒有什么好处,但看庄焕虎等人脸上的惊诧,张悬就明了一切。
他当即跪下:“当然愿意,老师,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