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毛毛虫（下）
赵心保说到这里，见岳子龙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得样子。不由打住话头，象模象样地叹了口气道：“知道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我就先给你讲讲净军的事情。但愿你清楚之后，再想办法活动活动，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事实上所谓的净军根本就不是军队，而是在北京城南苑干活的杂工。南苑也称作南海子，在北京城永定门外，是蓄养禽兽、种植蔬菜水果的地方。太监到了那里，就等于充军一样，是太监最低等的等级，每天都要做打扫的工作。
赵心保说完，却见岳子龙坐在桌前竟是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眼睛都不曾眨动过。不由一阵气馁。心道完了，看来连被蛇咬加上他叔父的死，这小子已经彻底的傻掉了。
但吴有道终究是他唯一的朋友，以往吴有道叔父活着的时候，吴有道可没少为了他去做顶缸的事情。所以眼珠转动片刻，已经有了主意：“其实就如你所说，既然都是太监，到了哪里还不是一样。可是你要知道，一旦你要是走了，小玉可怎么办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勇那个王八蛋，可是一直都在打着她的主意呐!
“小玉？小玉是谁？”岳子龙的眼皮终于闪动了一下，忽然想起才刚揍过的那个马勇，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小玉才和这身体的主人吴有道结仇的。听到赵心保再次提起这个女孩的名字，眼睛不由一亮，诧异地问道。
赵心保本来坐在那里，一只脚还踩着个凳子。听了岳子龙的话，竟然一脚蹬跐了，慌忙一手撑下桌面，才稳住了身体。再抬起头时以是大为沮丧。那幽怨的眼神，竟使岳子龙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慌忙强笑道：“我只是忘了以前的事情，你提醒一下，或许我就能想起来呢!”
赵心保的两只细眼认真地端详他半晌，果然见，强打起精神的岳子龙一切都很正常。最后又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才道：“要说小玉也够苦的。天启元年入宫，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宫里的女官，始终都没有什么好的待遇。而且那些没人性的家伙还经常欺负她，后来还是你说她和你是‘对食’，因为那时有你叔父为你撑腰，到也没有人敢再去欺负她了。不过要不是遇到你，恐怕她即使没有饿死，也早被别人欺负死了!我和你说的那个马勇，就是因为有一次欺负她被你撞见，所以才结下仇的。”
关于这件事情，岳子龙倒是清楚，毕竟刚刚还发生过冲突。而且听那个马勇的语气，这个叫小玉的丫头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小美人。岳子龙觉得有些好笑，没成想吴有道这个黑碳头，居然也会有个相好的小宫女!可岳子龙却不曾想过，人家吴有道如今已经驾鹤西游，现在占了这副嘴脸的恰恰是他这个岳大官人。怕只怕等他想明白后，总会有哭的时候。
“对食”就是太监和宫女结成相好的假夫妻，明初时还是偷偷摸摸的，等到万历年以后已经公开化了。反倒是长期没有相好太监的宫女，居然还会遭到别的宫女的耻笑。
明朝宫廷筛选宫女，一般是在全国各地物色出十三岁至十六岁的淑女十数万人。然后通过层层选拔，最后再从中选出百十个极品入宫。这种十数万里挑选出来的宫女，无疑具是绝顶的美女。
不过明朝的宫女一旦选入宫内，却也失去了自由。尤其是明朝末年，不能得宠的大都衣食菲薄，住所简陋。
其实明朝太监、宫女将近十万人，因此很多低等的太监宫女因为供应饭食照顾不到，而被活活饿死！这在明朝皇宫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从而也就可以知道，岳子龙借尸还魂的吴有道，哪怕是真的死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怕是连一丝涟漪也不会泛起。
岳子龙并没有向赵心保提起刚才打了马勇的事情，打架斗殴对他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显然赵心保对吴有道非常在意，似乎怕他对小玉产生误会，帮忙解释道：“你被蛇咬的事情小玉还不知道，要不怕是早就跑过来了。”
这时厅堂里倏地暗了下来，紧接着竟然响起了闷雷。赵心保急忙站起身，双手按着桌子向窗外望了望，转过头来又抓起茶壶“咕咚”了几口，然后用袖子抹抹嘴巴。岳子龙发现他的两个袖口上明晃晃的，想来哪怕是铁打的袖子，上面的光泽也不过如此!
“我还得赶去上工，看这光景，这雨是说下就要下了。”赵心保说着瞥了岳子龙一眼，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皱着眉头转身向房门走去。出门以后随手欲将房门掩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将脑袋探进来说道：“顺便我去找下小玉，等她来了，或许你就能想起什么!”
说着还挤眉弄眼地拌了个鬼脸，才顺手将两扇房门合拢上，半晌再也没有发出声响，想来是已经离去了。除了外面偶尔响起的几声闷雷，厅堂里沉寂了下来。
对于外面的响雷岳子龙充耳不闻，只是呆然地坐在那里。因为莫名其妙地成为太监，岳子龙可说是悲痛欲绝，悲不自胜。作为一个食髓知味的男人，怕是没有什么打击，会比失去小JJ的打击更为沉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岳子龙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站起身，哈腰撩起下摆塞进腰上的布袋里，然后将裤带解开，缓缓地把裤子向下褪去。
他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张开眼睛时，却身不由己地喘起了粗气。他感觉自己全部的神经都骤然绷紧了，仿佛他正要去面对的不是小JJ，而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响的zha药包。有谁能够想象得到，只不过是要看一眼自己的小弟弟而已，却还要鼓起莫大的勇气，那将是一种怎样怪异的场景呢!
岳子龙紧蹙着眉头，想象着惨不忍睹的情景，缓缓地垂下了眼帘……
谁知一看之下，他本来微眯的双眼却倏地亮了起来，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了开。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跨间，再也无法挪开。
因为岳子龙意外地发现，一个很小的肉芽正从那里钻出头来，极像似婴儿刚刚开始孕育的小玩意儿！
岳子龙不由有些瞠目结舌，脑中轰然一响，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很怀疑自己才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简直难以置信。急忙双手抓紧裤子，仰起头来再次闭上眼睛，极力平抑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之后，岳子龙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才又重新凝神屏息地向那里瞧去。没有错！没有错！那里非但是一个小肉芽，确切地说那更象似一条小小的毛毛虫。直到这个时候，岳子龙才确信这的确是一条正在发育成长的小JJ！
岳子龙已无暇去理会它因何会重新生长出来，因为他此时完全欣喜若狂，不敢置信地看着它在那里仿佛得意洋洋地，颤颤巍巍着。岳子龙如今狂喜的心情，实难用笔墨来形容万一，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觉得，小JJ竟然是如此的可亲可爱。
看来，“直到失去才知道它的珍贵”的话，是一点不假的！岳子龙一时悲喜交集，妈的，谁说老子是太监，这不又长出来了吗！
忽然，窗外闪烁出一道耀眼的厉闪，使得厅堂里倏地光芒大盛。再暗淡下去的时候，便听到了窗外“哗哗”落雨的声音。
雨，骤而急。
岳子龙兴奋过后，深恐被人瞧见，急忙扎紧裤带放下衣摆，还如做贼一般地四下探看一番。这种下意识的举措，在他探看完了才想起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再无其他得人，又有谁会看得见呢?如此一想，不由哑然失笑。同时也将提到了嗓子眼的小心肝重新放到了肚子里。不过他的小心肝，却兀自不停地在那里“扑腾扑腾”地折腾着。
岳子龙心情大好，为自己倒了碗凉茶，首次静下心来梳理头绪。对于这个时代的制度岳子龙还是非常满意，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个三妻四妾。唐伯虎娶了九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老子比他多出几百年的知识，娶的老婆自然不能比他少了。
若有所思地端起茶碗，正欲喝口凉茶差败败火气，谁知刚将茶碗送到嘴边，两扇房门便“砰”地被撞开，紧接着一个身影裹夹着风雨飞快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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