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沓单子去住院部,护士给登记,看我孤身一人,不确定地问:“就你一人。”
“对啊!”
我觉得我很勇敢。
“别人生孩子都一群地跟着,你怎么就一个人?”
被她这么一说,我有点顾影自怜起来。强行为自己挽尊:“预产期没到,我就是来例行产检,谁知道就要生了呢?”
病房里空空如也,这和我事先打探到的现在是生娃旺季严重不符。
进来一个医生和护士。
医生说孩子有脐带绕颈现象,胎位也不太正,而且今天生呢是早产,肺部发育也不太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大多我都没听清楚,就最后一句,我印象深刻,不排除要转院的可能。
给我妈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真是的,什么意思?
想到舅舅家就在附近,对,找我舅。
接通电话,一开口,所有的英雄主义一秒破功,拿着电话哇哇大哭:“舅舅帮我找我妈,我要找我妈!”
舅舅后来告诉我,他以为我和果爸吵架了,全然没想到是要生孩子了。
果爸终于出现了。拿着个旅行袋,嬉皮笑脸地走进病房。
我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等着他:“怎么这么久?”
“我得先回家拿东西,然后过来,已经很快了。”
“医生说孩子脐带绕颈,说不定要转院。”
“脐带绕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没看电视吗?孩子在妈妈肚子里没什么事情可干,唯一的游戏就是拿脐带绕毛线玩。”
“你怎么就这么不拿我和儿子的命当命呢?”
“我说的是事实啊!”
中午,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来了。我终于也有了一大群人陪我生产的盛况,可是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到傍晚,看来今天是生不了了,他们又都走了,留下果爸一人。
我提议:“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啊!”
我和果爸上街吃火锅。
吃着火锅,果爸问我:“孩子出来了,起什么名字好呢?”
“就叫果粒橙,朗朗上口,又好记,多好!”
果爸表示我说的对。
回到医院,迎面撞上护士,挨训了:“去哪了,满世界找你?”
“找我干嘛?”
“该吸氧了。”
“还要吸氧呢,我不知道啊!”
我坐在床上,一拍肚子:“儿子,妈妈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啊!”
果爸问我:“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儿子。”
“心有灵期懂不懂?”
“是犀不是期。”果爸嘲笑我,“注意胎教。”
“不好意思,普通话没学好。”
晚上,来了一对夫妇,放下东西后又走了。说是早就订好了床位,和医生约好明天八点十分剖腹产。据说那是个良辰吉日。
我悄悄问果爸:“剖腹产的良辰吉日算数吗?”
果爸说:“应该算数吧,毕竟孩子就是在那一刻来的麻。”
“我觉得没遵循自然规律就不算数。”
第二天,剖腹产的那位室友准时来到病房,淡定换衣服,进了手术室。半小时左右,一个大胖小子降临了,好像变魔术一样。
而我,还是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第二天,妈妈来看我,我们在电梯口站了一会儿,看着一个大肚子推进了电梯,说是去剖腹产。不一会儿,又从电梯里出来,旁边的家人手中已经多了个婴儿。跟大变活人似的。
妈妈怂恿我:“剖腹产挺容易的,要不你也剖了?”
我说:“你是不是我亲妈,居然让我剖腹产?什么叫瓜熟蒂落懂不懂?”
妈妈看我表情严肃,吓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