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呈长一直在车里等，陈生打开车门钻进来，把信封往吴呈长跟前一放。
“师父你看看这黑色收入！”他义愤填膺，刚刚努力克制才没发作。
“你说要不是今天我们发现了，还以为这家化肥厂真的没有问题呢，一切检查结果太完美了，没有一点问题！”陈生激动。
吴呈长没有陈生那么激动，他见过的这种场面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
“把刚刚的录音剪一下，剪掉我们问的问题，再把这钱一起，以张局的名义寄给监管局的负责人。”
陈生竖大拇指，还是师父有办法。
“知道了，不过师父你怎么发现王保全，就是那个负责人有问题的？”陈生问。
“他自己暴露的。”
“自己暴露？”
“检查没有问题，他却递‘红包’给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个人一定不是真正的负责人，否则不会这么大意，不仅把‘红包’给了你，还露了破绽。”吴呈长说。
“不是负责人肯定的，我也发现了，感觉他更像演员，专门负责这样场合的。可师父你怎么就能确定这跟毒品有关系呢？直接让我问他有没有违禁品，毕竟我们之前都只是猜测而已。”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学过吗？化肥厂本身就很好为毒品打掩护，不是专业的人，如果把两个原料混在一起根本辩认不出来，或者将毒品掺在化肥里，不仅气味会被掩盖，还可以做到外形都一样，再加上之前的推测，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陈生恍然大悟，没有把吴呈长的教育放在心里，又问：“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没有证据，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我们的猜测正确，那么这厂区里面一定有你没看到的地方，进去找一找，证据不就有了。”
“师父你是说……？”
陈生隐约有点小兴奋。
“我们先回警局。”
吴呈长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打方向往警局回。
一路上陈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果然，开会的时候吴呈长说由他和自己晚上进厂区里看看，周弯在外面负责，他们会戴上摄像头，有什么问题周弯负责联络。
开会的时候张学有也在，他对吴呈长的判断能力不怀疑，只是他的计划有点冒险，他没同意也没否认。
最后说让老顾在外面接应，万一这家化肥厂真的有问题，吴呈长他们的安全就有危险，他要确保吴呈长他们的安全。
会议通过之后，几个人短暂休息补充体力，周弯和老顾赶紧补觉去了，这个时候保持充沛的精力太重要了。
陈生也趴在桌子上打盹，只有吴呈长，他精神仿佛很足，没有一丝困顿的表现。
桌上林语的照片，她生动的笑着，照片是他拍的。
“小语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不想知道林语在隐瞒什么，他说过不会去查林语在做什么也就不会去查，可他很在意林语瞒着他，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秘密？
林语来到楼下，她盯着路边的探头看了一会儿。
这是居民区，监控没有那么密集，即使避不开，按他们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监控也拍不到他们。
但他们可以看到她，她特意站在监控下，然后慢慢往前走；她贴着墙，走着走着就放缓了脚步，越走越慢，她要别人一种她很虚弱的假象。
她缓慢的走到一家小商超，买了瓶罐头，再缓缓往回走，快回到家的时候，手一滑，罐头摔到地上碎了。
她突然捂住胸口靠紧墙，呼吸艰难痛苦，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慢慢往回走。
回到楼道林语就恢复了正常，再没有半分痛苦的神情。
这样的情况她最多只能演几天，如果他们还没来，她就要想其他的办法，否则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和警惕心。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监控。
天渐晚，入夜，雨停。
警局移动房车内，两台电脑正在运行，老顾帮陈生装摄像头，提醒他进去不要冲动，要按指示行动。
“顾哥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又不是什么大行动，不要担心！”
老顾没理他，周弯偷笑：“陈生你不要想多了，顾哥只是怕你给吴队拖后腿而已！”
陈生一个眼神瞪过去，周弯完全不在意。
“你拉倒吧，你就是嫉妒我！”
“嫉妒你？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可以深入敌方后心！”
周弯翻白眼。
“别闹了，看外面！”
老顾打断他们，他们的车停在多德化肥厂相邻的街道，此刻有工人陆续出来了。
吴呈长看了一下时间，十点零五分。
周弯和陈生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弯昨天查了他们的工作时间表，他们最后下班的时间是十点。
“他们没有全夜班，最后一批下班的时间是十点，这批工人走了之后，除了保安，厂里面就没有其他工人了。工人走了之后，保安会巡逻一圈，然后就锁门，吴队你们十点半就可以行动。”周弯说。
林用不知道从哪变来两杯奶茶，塞给林文一瓶。
他边喝边说：“难怪女孩子都爱喝奶茶，还挺好喝！”
林文斜睨他一眼，“所以你是女孩子？”
林用口里的奶茶差点喷出来，完全没想到林文会搭腔，而且还取笑他。
他们站在公交站台边，公交过去一辆又一辆，他俩却一直没上车。
林文盯着吴呈长他们的车，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在里面商量怎么行动。
“我去帮帮他们？省得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别暴露了。”林用说。
林文想了想，说：“不用，如果吴呈长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就看错他了。他们现在在找你，不要往枪口上撞。”
林用点头嗯一声，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再看过去，吴呈长和陈生已经下了车。
不远又驶来一辆公交车。
“那我们走吧？这班是末班车了。”林用说。
他们之所以来，就是担心吴呈长他们贸然行动打乱计划，但好在吴呈长充分理解了他那张字条上的意思，那么他的担心就多余了。
以吴呈长的从警经验和判断能力，不会有岔子。
于是两个人投了币上车，上车的时候，吴呈长和陈生已经轻巧的翻进了厂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