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临死一刻,我,竟有着知觉。
吱~嘎~
吱~嘎~
死神磨牙,高大衣帽如山矗立,影子不安,团抱簌簌。
他到底要做什么!
痴呆马尾一动不动,血液贲张,耳鸣咚咚。
半张脸面血色全无,就好像……
被那黑色大口咬掉一半。
会很痛吧?
怎么不叫出来?
害羞吗?
还是已经无法再叫!
咕~
雪嫩粉颈轻一抖动。
苍老男声,脑海欢腾。
‘你笑什么!’愤怒马尾恨喝冤魂。
‘其实我也不想,这种拉肚子的感觉,不是一般难受。’
‘拉肚子?’
苍老男声没再回答,轻咳调整,转而言他:‘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动吗?’
‘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
‘我?哈,哈,别哄我开心了,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
‘对,上面是不怎样,下面嘛……’沙哑老调拖长嗓音。
少女心痒,似爪抓挠:‘快说嘛~’
‘你还不懂?’
‘我应该懂吗?’
‘呃~好吧,我再说详细一点,一个血气方刚少年,看见一个半身赤裸……’
“看……看光了!”羞涩马尾张嘴咆哮。
如山衣帽,终于震动:“大吼大叫干嘛!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你……你不是哑巴!快转过去!”
“唔?是不是哑巴跟转过去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可……可是人家要穿裤子。”
裤子?
她穿的不是校裙吗?
委屈男孩莫名来火,俏唇张合,言语不堪:“笑什么笑!人长得丑,连蹲都比别人难看,活脱脱就是只磨柱蛤蟆。”
蛤……蛤蟆?
绿豆小眼怒极悬泪:“是,我是长得丑,不满意你赶紧走,我又没求着你救我!”
“你发什么脾气,脑子没毛病吧,不关你事你搭什么嘴。”
“不关我事?骂我还叫不关我事?”
“谁骂你了!你别见坑就蹲好吗。”
“呸!要是知道你会来,我绝对绝对不会来这里。”
呃~
衣帽少年哑口愕然。
她是不是少了根三叉神经。
怎么越发觉得跟她无法交流。
“没话说了吧,赶紧转过去,我要穿裤子回家。”
“哈哈哈~”苍老男声再难按捺。
少年抬首,唇挂愤怒:“臭蛤蟆,小心闪腰了,一大把年纪,断了可就接不回来了。”
“不劳你费心。”
咦?
那只恶鬼跑出去了吗?
疑惑女孩循声扭头。
隔墙处,顶镂空,瘦蛤蟆,肤墨绿。
“真……真有人那么大只蛤蟆!”
“找死!”愤怒蛤蟆狠挥老手。
冰寒激射,豆眼大睁:“要……要死了!”
呋~
无名烈风身侧袭来,吹乱秀发,拂起裙袍。
尖锐银针疾转方向,叮声没入身后厚墙。
“感谢我吧。”衣帽少年嘴唇上扬。
马尾眨眼,声透莫名:“为什么?”
咦?
吓傻了吗?
无奈衣帽轻轻摇头,半张俏脸转向蛤蟆:“不打算换个地方吗?”
“我是无所谓了。”
“也对,像你这种臭水生物,当然不怕这黏糊糊的东西。”
“呸!尽逞口舌。”墨绿蛤蟆向后仰倒,丑陋身影消失墙后。
走了一个。
剩下的……
只有无奈。
顽皮少年躬身向前,半张俏脸凑近少女:“还想蹲多久?”
“啊?”
“有二十分钟了吧,你不觉得腿麻吗?”
“麻。”
“那就继续蹲着,你的小裤裤湿了,我去给你找替换的。”
“好……”
啊?
失焦豆眼微微轻抖。
湿了?
小……小裤裤湿了!
“不要!”惊恐少女焦急下视,裤裤干爽,吊挂膝前。
“哈哈哈~”
“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可恶!可恶!”
……
同一时间,厕外沙地。
肌肉男子四角分布,手中黑枪,洞闪寒芒。
“都镇定点。”中央金发同样持枪,声音磁性,夹带哈哈:“小心别走火。”
“……”
“你们说咱们老大在里面谈得怎样?有没有可能化解掉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
“说句话好吗,憋久了会口臭的。”
“……”
“呼~你们赢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生活靠的可不只有嘴巴。”沙哑男声公厕传来,墨绿身影,脚步缓缓。
“太好了,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金发男子看向蛤蟆:“你们谈得怎样?”
“杀了他。”
咔~
四个声音同声响起,枪洞墨黑,直指金发。
“等等!”不满金发怒然喊话。
蛤蟆笑笑,唇嘴不屑:“你有遗言要交代吗?”
“遗言就免了,你这样说杀就杀,太不道义了吧,根据国际惯例,开战之前,你必须通知对方。”
“我现在不是在通知你吗?”
“你的话不能算数,你是敌方人员,我怎么能随便相信你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要等里面那家伙出来,你才死得甘心吗?”丑陋蛤蟆神秘笑笑:“不好意思,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金发男子手扯发丝:“他盲肠炎又犯了吗?我早告诉过他,出任务前一定要吃药。”
“你妹才盲肠炎。”厕所方向再传男声。
金发笑笑,直视蛤蟆:“我就说敌人给的情报不能随便相信。”
“有分别吗?”蛤蟆,高傲摊手:“等待你们的结局,只有死。”
“没错。”厕所男声快速靠近:“先死一只磨柱蛤蟆。”
“磨柱蛤蟆?”莫名金发歪斜脑袋。
衣帽连衣,笑声欢愉:“没见过吧?一只人大蛤蟆,抱着梁柱下体摩挲。”
“射了吗?”
“可恶!”愤怒蛤蟆怒盯圈中:“不愧是飞天踏星,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哈哈,你真的确定死的就是我们?”金发男子摊手摇头。
蛤蟆咬牙,剑指高举:“就目前形势,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你可以试试嘛。”
“哼!”凛冽剑指迅猛挥下。
肌肉会意,枪炮连扣。
砰!砰!砰……
激烈花火此起彼伏,硝烟弥漫,朦胧占据。
仿佛之中似有血色,抖抖荡荡,形如红河。
结束了吗?那高贵的生命。
何以固执?何以倔强?
垂下傲首道句歉言,我必冰释,放你归家。
何必如今命归……
不对!
浑圆老眼难以置信。
圈中少年,如山屹立。
怎么可能?
这违反自然界规律!
对了。
风!
又是那套恼人玩意!
愤怒蛤蟆凄声喝停。
肌肉罢手,枪声嘎止。
不羁金发轻吹发丝,笑容贼贱,目光不屑:“这么快就没子弹了?你们国家真穷。”
“你说什么!”肌肉头头大步踏前。
蛤蟆咬牙,目光狠厉:“枪没有用,换刀砍。”
什么!
他脑袋被门夹了吗?
肌肉头头满眼震惊:“枪都没用,还换刀砍?”
“你有所不知,你们发射的子弹都被风吹走了,根本就打不到他们身上。”
“风?吹走子弹?”
“这……”尴尬蛤蟆老脸涨红:“事实就是这样,有疑问你找物理学家去,现在只管听我的。”
“对嘛对嘛,不懂就要好好听话,枪又怎能跟刀斗呢。”贼笑金发摆弄枪支。
头头咬牙,挺身前行。
“你要干什么?真不怕死吗?”
怕?
如果连我们都害怕退缩,那还有谁来保卫人民。
毅然头头继续前行。
金发无奈,枪指膝盖。
嗞~
如挤膏酸软。
墨绿粘液枪口迸发,金发甩手,恨抛枪支:“这是什么东西!”
“来而不往非礼也。”念咒蛤蟆胜利微笑。
金发咬牙,怒目狠瞪。
“别看了。”无奈衣帽同抛枪支:“再看他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飞上去好啊,可以当一只飞天蛤蟆了。”
“哼!”皱皮蛤蟆斜目不屑:“尽会逞口舌,现在1比1平手,你们打算怎样继续?”
“这不是废话吗。”黑帽连衣手探衣兜,取出两样银色事物,大手狠捏,白芒闪耀,两根银拐掌握手心:“让你尝尝飞天的肉搏格斗。”
“真要这样吗?”金发男子不情不愿。
衣帽回头,嘴角上扬:“你有其他办法吗?”
“可是打架会弄得满身汗臭。”
“那你就躺地上任他们打好了。”黑帽连衣展步飞奔,突出包围直指蛤蟆。
“怎么这样!你挑他一个,那我岂不是……”
四大肌肉来势汹汹。
金发摇头,手探衣兜,取出银蛋化生虎指:“来吧来吧,让我为你们展示一下飞天十大绝技之首,绝命境地反逃生。”
“那是什么东西?”肌肉壮汉满脸疑惑。
头头不屑,冷眼斜视:“说白了就是逃跑。”
“呃~这家伙就那么不济?”
“不,别看他疯疯癫癫,好歹是个魄力者,大家都要小心。”
“是。”
另一边,疾走衣帽靠近蛤蟆:“如愿以偿,你开心了吗?”
“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你不是一直想死在我手下吗。”
“哈哈哈。”蛤蟆,轻轻摇头:“你永远都是那么风趣,这样子真的好吗,我对你了如指掌,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
“是吗?”衣帽少年笑容诡异:“一头晕船的猪,也配说这胜券稳握的话语?”
晕船的猪?
“还是被你们查到了。”浑圆老眼杀意浓浓,大臂伸张,拳握尖针:“不好意思,不能留下你们了,要怪,就怪自己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