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好呀,咋就没有传说中的花痴少女呢!”边风在宿舍里一阵感慨,旁边还有个和他一样的王朋。
俩人的相声在迎新晚会上大出风头,以至于后面的节目与其相比都有些黯然失色,搞的荆墨不停得叹息该把这个相声当成压榨戏,而不是用来抛砖引玉。
随后俩人名声鹊起,尽管这和边风低调做人的想法相违背,不过能受人瞩目他也暗爽不已,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就是没有象网络小说里那样,收到了一大堆情书。
最后一天的军训他和王朋也没有捞到什么特殊待遇,更倒霉的是从早上就阴沉着的天淅淅沥沥得下了雨。
九月的北方,不会出现滂沱大雨,有的只是淫雨霏霏,牛毛一样,在秋风的推送下扑在人的身上脸上,凉飕飕的,假冒伪劣的迷彩服很快就被淋了个精透,鱼皮一样的粘在身上,再加上小风一吹,那叫一个凉快。
而好死不死的教官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口口声声得说这正是磨练意志的好时候,于是乎,全体新生军姿半小时,等到解散的哨子吹响时,边风觉得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硬邦邦的,连走路都有点不利索。
躺在柔软的床上边风是横竖不愿意动弹,可心里却在想着:“以后每天都得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否则的话,保不齐过了十年八年之后,我又得挂在手术台上,虽说大学生活很美好,可是不停的体会,那可真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新生在操场上集合,开始会操,只可惜边风的班级并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水平爆增,只得了个第三名,看着领回来的奖状,边风猜测这排名是不是也进行了暗箱操作,要不这墨迹咋这么干呢?
不管怎样,万恶的军训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边风也不用再穿那件难看的迷彩装,原本想着在宿舍里休息休息,不料却有个大高个子闯了进来,劈头就道:“边风,你参加老乡会去不?”
一听这声音,边风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此人名叫鲍赛,不但和边风是一个小班而且是老乡,上辈子刚入学时和边风的关系很铁,只可惜他为人忒有心计又善钻营,和边风为人处事之道格格不入,以至于慢慢就疏远了,大三那年下医院实习时,俩人已经是形同陌路。
也正是因为有了先入之见,边风在军训时就没搭理过他,不料他居然主动得找上门来了。
“去呀,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边风应了一声,坐起身来,朝鲍赛笑了笑,虽然不热情但也不冷淡。毕竟是二世为人,边风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更何况这辈子彼此都还不熟悉,给人家脸子看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那就赶紧着点,楼下还有一个呢,咱俩一块抄他去!”鲍赛显然不知道边风对自己印象不佳,显得很热情。
“恩好!”
楼下的那哥们叫梁悦闯,和边风过去喜欢过的梁欣是一个村子的,为人颇豪爽,和边风的关系格外厚道,尽管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少了联络,不过对这个朋友,边风倒是相当认可的。
三人边用家乡话扯着淡,边朝老乡聚会通知单上写的教室走去,路上梁悦闯笑问道:“我说风子,迎新晚会那天说相声的是你吧?”
“废话,没听见吗,专科二大班,除了他还能有谁呀?!”边风还没接话呢,鲍赛就抢白了梁悦闯一句。
“那天我跟宿舍里的几个哥们儿说你是我老乡,那帮孙子还不承认,没说的,给咱们xj人长脸!”说着,梁悦闯用拳头擂了边风的肩膀一下。这样的动作在朋友之间就显得格外亲密,边风自然也不抗拒,呵呵一笑道:“一般一般,医大第三!”
“操,说你胖你还就呼哧上了,你怎么不说是世界第三!”
“那是因为咱的水平明显没那么高!”边风嬉笑着躲开了梁悦闯踢过来的一脚。
老乡聚会的地点是在综合楼的二层,这地方在以后的一年半时间里都是边风他们的英语教师,说破烂有点太夸张,要说是陈旧那是一点错都没有,木制的连体桌椅上满是涂鸦。
边风记得就曾在一个桌面上看到过一段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
当时的边风迷恋着任何一种文字,自然也为此着迷,小心的抄录了下来,并牢记与心,直到离开校园前和西贝聊天时才知道了这首诗的名字叫《一棵开花的树》,而作者是席慕容。
于是边风请求西贝将全文抄录一遍送给自己,用他那时候的话说就是想留个念想,不只是因为这诗,还有这人,这段青葱岁月。
人们都说:往事不堪回首。
那是因为往事中装满了遗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沉淀,可当再次回想时,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东西将重新涌上心头,带给自己的则是淡淡的忧伤和心痛。
边风此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着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桌椅,看着已经来了一些的老乡,他的心中忽然间闪过一个词汇——物是人非。尽管不大贴切,可边风依然有些感伤。
不过呢,他很快就又振奋了起来,曾经的往事与此时的他都还没有发生,既如此,就不敢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而是积极而乐观的面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有了十年的知识和见识,我想,我会过的比别人都好!”
而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闪进边风的视线,他刚刚宁静的心海中顿时又荡了层层涟漪。
这个女孩子叫木子,曾经有可能与边风出现交集,只可惜那时候的他毕竟还年少,况且一心都在惦念着远方的梁欣,以至于将这段大好的感情给错失掉了。
俩人的纠葛也正是从这次老乡会开始的,而结束却是在边风决定动身去看梁欣的那一天下午。
而当边风伤心欲绝的那段日子里,木子却和鲍赛越走越近,若非她最后出国去了新加坡,只怕俩人真会成为一对恋人,而这也恰恰是边风很不爽鲍赛的原因之一。
现在想起来,边风觉得满嘴苦涩,意识到木子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遂扯了扯嘴角朝她一笑,只不过后来木子告诉他,当时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而更让边风所没有意料到的是也恰是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引起了木子的注意和好奇,所以不时偷眼看向他,清澈如水的眸子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
啪啪
随着两声清脆的掌声,坐在前面的一个英俊而高挑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满脸微笑地道:“咱xj老乡们差不多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严旭!”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道:“是咱们老乡会现任的乡长,就读与临床学院,现在是大三,以后诸位兄弟姐妹有了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来找我。”说着看了看下面的人道:“都别愣着了,都过来亮个相,认识认识。”
于是一个个站了起来,说一下自己家住哪,在哪上的高中,现在是哪个系的,如此一来,曾经在一个高中读书的人也就有了共同语言,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只可惜边风却搀和不进去,因为他在职教上的普通高中,而其他人则基本上都是一中和二中毕业的,幸好边上有个梁悦闯陪着他聊天,否则的话,他也就只能跟桌上的瓜子花生玩命了。
当然了,边风也不是没有同病相怜者,那人就是木子,她是XJ的私立高中欣德毕业的,真要说起来,还不如边风,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跟她聊些什么,再加上俩人隔得又远,因此从头到尾除了互送了两捆秋天的菠菜,基本上一句话也没说。
可就在这时,坐在梁悦闯旁边的一女孩子扭过头来道:“你就是边风呀?”
“恩,我是!”边风循声望去,眼睛一亮。
这个女孩子戴着一个小巧的眼镜,打扮很入时,特别是束着一个小小的马尾辫,显得很有活力,而她的话却让边风狂晕不已,她笑吟吟地道:“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知道为什么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你和梁欣是一个宿舍的,怕是我当年一周给梁欣写一封信的事你清楚的很呐,边风在心里嘀咕,自然不敢说出口,而是搔了搔头皮,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来道:“唉,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很低调呢,结果没想到我高中时就已经名声在外了,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臭屁吧你!”梁悦闯偷偷得朝他比了个中指,一本正经地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边风毫不相让。这好朋友之间,斗嘴那也是种乐趣,特增进友谊。
“梁悦闯,少打岔!”那个叫周焉的女孩子不乐意了,拽了拽梁悦闯的衣服,而后促狭得朝边风一笑道:“我给你个提示,我可是124班的哦!”
“哦!”边风顿时做恍然大悟状,边点头边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
“彼此彼此!”周焉也很默契得朝他点了点头。
“晕,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梁悦闯举手抗议。
结果被周焉和边风无情的给无视掉了,而俩人朝他神秘的一笑道:“这是个秘密,你是没有资格知道的!”